“神说,清醒吧孩子,古老的华夏,才是灵魂能够安息的地方,那是人间唯一的圣地。”眼镜男手捧圣经,他脸上展露着一种几近于虔诚的表情,他的骨子里散发出了一种悲悯,好似能够感化世间的一切罪恶。

希律律!往前奔腾的亡灵战马忽然仰天长嘶,那些骑在马上,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骑士,拼命的拉着马缰,它们手持锈迹斑斑的大剑,盯着眼前的眼镜男,陷入了一种极度纠结的状态之中,在这个时候,我能感受到那些残魂意念中的犹豫不决。

“神说,赤脚行走世间施以恩泽,我不惜平凡生命,为死者福。”战马希律,亡魂纠结,不知该进该退,在后面,已经拥挤来了越来越多的骑士阴鬼,他们焦躁的挥舞着手中的大剑,好似是在催促前面的亡灵向前。

“神说,英勇的战士,死后该眠于东土仙境,我,以神之名,渡已故灵魂,入东方,得安息。”眼镜男身上悲悯的气息更加浓郁,仿佛在这个时候,他真的是变成了神的代言人,变成了跟耶稣一样的圣子。手里捧着圣经,语调抑扬顿挫,寥寥几句话,便蛊惑得一大片阴魂神智错乱。

眼镜男看着面前这些骑马的亡魂,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圣经翻了一页,声音再次变得朗朗,“神说,安乐门已经打开,我甘以生命铺路。荣耀的勇士啊,你们应在乐土中,以自己的战剑当做墓碑,来记录毕生的荣耀。”眼镜男啪地一声,将手中的圣经合上,他的右手抚摸在自己的心脏上,大声高呼了起来,“勇士们,消灭这些罪恶,用面前的罪恶,来洗礼自己的灵魂,用干净的自己,走进仙土安息吧!”

希律律

!战马长嘶,亡魂怒吼。在后面那些拥挤上来,却无法靠近的亡魂还在不断往前拼命挤压的时候,眼镜男面前一大片的阴鬼骑士,骤然转身杀向了自己的同伴。

只在这瞬息之前,情势便发生了巨大的逆转,很多亡魂被蛊惑着,持着自己的大剑砍在了身后挤过来的那些阴魂身上,一连串的阴魂便不断的消失。

手持圣经,却说度灵魂入华夏?我不知道端居在梵蒂冈的那位教皇,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心中回事一种什么样的滋味,这是在撬墙角么?我真是佩服死了这个眼镜男,这哥们,人才!

拿着匕首的那个瘦小的男人,他面对不断涌来的阴魂不断闪避,躲过那些突刺的大剑,匕首不断的在收割着一条条亡魂最后残存在世间的魂魄。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灵巧,一个人站在那里,奔过来的亡魂在他面前不断消散。

这瘦小的男人一语不发,只是专注的面对着面前的一切,始终都跟我保持着这两米之内的距离。倒是拿着斧头盾牌的那个壮汉,他的动作血腥了许多,盾牌抗住冲击跟攻击,大斧抡出去面前便会出现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

他嗷嗷叫着,精神在这个时候已经亢奋到了极点,偶尔忘乎所以会往前冲去,弄得我必须得加地花撑起来的空间,感受着自己的精神的不断萎靡,我对他们喊了一声。

“跟着我!把车周边的这些东西全都解决掉,你们是杀不光的!”

天色本身就是黑的,后面更是黑压压的一大片,灵魂叠着灵魂,战马压着战马,好似源源不断,这么多的鬼东西,就算杀到天亮,都不见得能够清理完。

“让这些东西守着这边,我们去后面!”我扭头对眼镜男喊了一声。虽然被眼镜男蛊惑住的亡魂,在这黑压压的阴鬼大军中所占不过沧海一粟,但是这些能被眼镜男指挥的阴鬼骑士,却能够拧成一股绳,不像那些不顾一起朝我们冲来的亡魂大军,完全是一片散沙。

就算是洪流般的散沙,也绝对冲不垮路上一块小小的坚石。这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绝对颠不破的真理,所以在这里,同样适用。

“格老子的,爽就一个字!走!”拿着斧头盾牌的男人,一马当先的朝着前面撞去,盾牌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拥挤在前面的又是一队阴鬼被撞翻在了地上,然后他大斧一挥,面前便出现很大一片空地,我们便趁机往前走几步

只是百密一疏,虽然拿着斧头盾牌的男人十分勇武,但还是有一个阴鬼骑兵从侧面挤到了他的身旁,这时候他的一斧刚刚挥出去,盾牌在另一只手中拿着,根本就来不及回身抵挡。

眼看那一柄散发着黑色死气的大剑,要劈在他的脖子上,便听到咻地一声,一枚小小的飞镖后发先至,钉在了阴鬼眉心之中,那阴鬼连同同样是亡魂的战马,化作一缕黑色气流融在了在夜色之中,而那枚飞镖也掉在了地上,慢慢被腐蚀成了一堆废铁。

飞镖是那个拿着匕首的瘦小男人射出来的,他的神行犹如鬼魅一样,不断的在奔袭而来的亡魂中挪腾,手里的匕首就像是一条毒蛇,只要刺出去,必然就有阴鬼变成黑雾消散。

“这是让天花成长的大好时机!把握住啊!”小黑布着急的在我耳边大喊,听到它这样说,我猛然反应了过来。地花用习惯了,而天花还没有绽开,所以有时候,我甚至都会忘记自己还有的天花已经有了雏形。只是天花,能够吸收蛊虫那种残缺不全的弱小灵魂,难道现在连这样的亡魂也都能吸收了么?

抱着试试的想法,我在地花撑开的空间中,很小心的将那一团氤氲的天花雏形释放了出来。

天花,果然还是不能够直接吞掉那些亡魂的,但是它却能吞掉那些亡魂消散时候化成的那一缕黑雾,那已经是没了任何意识的东西,只是单纯的灵魂能量而已。

天花的雏形,开始疯狂的吸收那些亡魂化作的黑色雾气,它周边的氤氲不断的涌动,几乎是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得凝实,中间那一抹红煞凝成的花蕊,在这一团氤氲中十分显眼。

但显而易见的,随着天花的出现,我的精力几乎是在成倍的流逝。当天花跟地花出现的时候,那对我自身的损耗,据对不是壹加壹等于贰那么简单。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撑不长久!自己的情况自己了解,地花,还有这天花,虽然对我来说是一种很强大的能力。但它们的缺点却显而易见,太损耗精力了。在每次大规模使用过地花的力量之后,我的精神基本都会出现很长时间的萎靡期,在这种时间里面,身体的最直接表现就是特别嗜睡,而且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集中起全部的注意力来。

我也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却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赵七九郑无邪,乃至于包括周老二那些家伙,他们的一身本事好像从来都不会受到过多的限制,但唯独是我,一身本事猛则猛矣,但却总是长久不了,就算是现在又长生劲在不断的辅助着我进行自身精神跟身体的恢复,但这对于地花喝天花的消耗来说,补充的远远比不上消耗的。

我们杀出了一条没有血的血路,从车的左边走到了车的右边,在这边选定了一个位置停下来,面对着几乎铺天盖地的冲击,发生了跟刚刚差不多的事情。

我站在中间,他们三个呈三角形守着那三个方向,那些阴鬼便不再冲击车子本身,而是朝着我们涌了过来。

眼镜男手里拿着圣经,他在不断的诵念那些,从佛门道家跟西方宗教搬过来的话,蛊惑着这些阴鬼骑士。我听着他喊的那些话,看着他那种虔诚得好像连自己都沉醉其中的表情,难道不管是什么话,只要手里捧着圣经,顺便再加一句神说,就能让这些阴鬼骑士凌乱了吗?

把西方的鬼度往东方的世界安眠享乐,这种话也亏他能想的出来,听一句,我就想赞叹一声。

很快的,被眼镜男蛊惑的那些阴鬼骑士,变成了阻挡攻击我们的那些阴物的主力军,眼镜男看着这一切,他快速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神情亢奋到了极点。

他把手中厚厚的圣经,又翻了一页过去,然后张嘴准备继续自己‘传教’的丰功伟业,这大地,却猛然间震颤了一下,随后,才听到咚地一声从远处传来。

咚!……咚!……咚!

大地有规律的不断震颤,随着那巨响的慢慢临近,我抬头朝着那个那个方向看去。一个身高几十米,身上穿着中欧时期的那种重铠,手中拖着一把更加巨大的大剑在地上摩擦出无数火花的武士,不断的在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

“欺负了小的,来了大的了!”我喉咙有些发干的看了那个巨大的影子一眼,同时先到了很多关于欧洲中世纪的很多不可思议的传说。

“还愣什么!快走!”我朝着身边发愣的三个人大吼,一手拽起背对着我的眼镜男就朝着车子车门的那边赶去,其余两个人紧紧跟在我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