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跟金钱都容易让人迷失自我,这样的事情不光是在华夏,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屡见不鲜。对于白蔷薇这个二叔后来所阐述自己的种种,我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再听下去的必要。

白蔷薇在白家的诉求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只是之前我们说的是我以她男朋友的身份来她的家里一趟,而现在的情况跟当时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她没有提起这一茬,我也乐得自在。

这边的事情很快就告一段落,对于那死掉的四个白苗人,我没有提起,白蔷薇的二叔似乎也是遗忘了那四个人的存在,但至于在这件事情上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我懒得去管,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相信白蔷薇这个有智慧的女人,在这件事情上会有她自己的想法。

其实说起来怪怪的,我不大理解他们白家究竟是怎么回事,白蔷薇好像对她的这个二叔异常的大度,还跟她二叔单独在一起谈了很长时间,我则是百无聊赖的给自己泡着茶喝。其实按照我的想法,今天就应该让他的二叔跟那些人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管他开始的初衷是怎么样的,但到了现在,毕竟人已经变了

我提出了让白蔷薇带着我去看看他爸爸的要求,在听说了之前有白苗的人去看过之后,我就本能的觉得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蹊跷,这件事情的背后虽然不怎么复杂,但也肯定不是那么如他们所说的那样简单。

也许是阴谋之类的东西看的多了,或者我本身就是一个阴谋论者,这件事情在我的脑子中有了个大概的思路。或许白蔷薇的这个二叔当时是真的想要让自己的大哥,也就是白蔷薇的父亲苏醒过来,但是刚刚跟他打成了协议的白苗人,并不希望这其中再出现什么别的变数,而这个变数就是白蔷薇的父亲。白苗需要在外面扶植属于自己世俗的势力,而白蔷薇的父亲偏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并不需要总是借助很多非常规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白蔷薇妹子,当时看到那些蛊虫,你都没有一点点的想法么?”坐在车里,我朝着白蔷薇挑了挑眉头,这姑娘镇定的实在是太快了,仅仅那一会儿的不适应到现在看上去已经变得完全没有任何一点的问题。

“有!”白蔷薇的回答也是干脆利落,丝毫都不显得拖泥带水。于是我便来了兴趣,甚至是有些萎靡的精神都为之一振。“什么想法?”

“恶心!”白蔷薇抓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有一瞬间的握紧,虽然很快就放松了下来,但是这样的变化并不能瞒过我的眼睛。她现在的镇定全都是装的,包括刚刚跟她的二叔谈笑自如,包括在说起所有东西时候那种淡然的态度,都是装出来的。刚刚的事情对她的冲击力很大,这些,可能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杀人的场景,尤其死的还是那么诡异的白苗人。

我忽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车内的气氛骤然间变得有些沉重。或许是因为这个本应该生活在父亲羽翼下柔柔弱弱的女子,却承受了一些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或许是因为如此这样带着让人无法看清真实的面具生活,已经从很早之前的某天开始,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又或许,是我在犹豫着要不要知道白蔷薇此刻心里某些真正的想法。

最终,我还是偃旗息鼓的看着车窗外景色变幻。对白蔷薇这个总是一袭白衣的姑娘,从刚开始见面的时候我就有种特殊的感觉,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李太白的这句诗,简直就是为了形容白蔷薇而专门写出来的。

“你是说我爸还有可能醒过来?”白蔷薇对这事情很在意,她扭头问了我一句,看到我微微皱起的眉头,她又很快补充道:“你放心,我没有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只是想知道你有多大的把握……只要能让我爸醒过来,什么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说完最后一句,白蔷薇就专注的盯着前方那笔直的路面,再也不扭头看我。

我诧异的看了白蔷薇一眼,她的腮上有淡淡红晕,这让我不禁心中苦笑,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为了女人不择手段的色中饿鬼么?说起来,很多人甚至包括赵七九在内,都从来不相信我在女人这种生物上的很多想法,然而事实就是这样,所谓爱情对我来说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就算再美的女人,我也顶多是用欣赏的眼光看一会,至于说别得多余的想法,真是丝毫的心思都提不起来。我不像是赵七九郑无邪睁开眼睛就处于**期,随时准备着传宗接代还不想负责任的家伙。感觉对不上,哪怕是天仙美貌与我都是徒劳的。

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我忽然想起了这句很文艺的话,或许这对我来说才是最终的归宿,经历一番人生的大波澜,然后在一个小城里有一间清雅的院子,有一个能对上感举案齐眉的人儿,有一把藤椅一杯散发着清香的好茶,有一卷杂书一片蝉鸣一缕温润的阳光……

车忽然放缓了速度,把我从出神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往窗外看看,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山里一处风景秀致的疗养院里面。

白蔷薇在前面引路,穿过一个流水小桥进了一个院子。有几个保镖正在院里打牌,白蔷薇的忽然到来让他们措手不及,仓皇站了起来喊了声小姐。白蔷薇只是淡淡的点头,便带着穿过前院进了后院里的主屋,屋里有一章舒适的大床,**躺着一个正在挂葡萄糖的中年男人。

男人是个标准的美男子,从他的眉宇间能够发现白蔷薇的影子,这让人一看就能知道他是白蔷薇的父亲。

“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扭头对白蔷薇说了一句。刚刚在进入这个屋子的时候,我就有一些很不舒服的感觉,果然跟我的猜测没有多大的出入,这个屋子被人动过手脚,煞气太重了。

“嗯……行。”白蔷薇看着我,犹豫了一阵子还是转身走了出去,她没有问我原因,我更没有跟她说原因。至于原因,其实再也简单不过,我不想让她看都这些正常然不应该见到的事情。知道的太多,对普通人来说并没有丝毫的好处!以前我不大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现在随着我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却对这些话有了很深的感触。

“存虎,你站门口去,不要离病人太近了

。”我又对范存虎说道。这家伙身上的杀气太重,一般的鬼魂可能只要一接近他,就会被他的杀气给冲击得魂飞魄散,那杀意实在是太过于锋利了。这跟范存龙的情况有很大的不同,只要是厉害的刀客身上,都会有这种锐意,要想化解除非他们全身的武功被废。

这个房间中有一层煞,这种煞气阻碍了白蔷薇父亲的苏醒,让他的灵魂始终无法跟自己的身体合在一起,所以才变成了这番植物人般的模样。我用很短的时间翻遍了房间中摆放着的一切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甚至连桌子椅子都查探了一遍,可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东西,煞气不存在于这些东西上面。可如果是这样,它的源头在哪里?

煞气不像是别的东西,它的存在不可能没由来,如果没有一种东西作为中心去承载煞气的存在,煞气必然不会在某个地方长久停留,而是会去寻找新的类似于宿主一样的东西。

找了半天,无果。我看着白蔷薇父亲躺在**的身体想了半天,忽然想到了前些年跟赵七九出门做事时候碰到的一些状况。东南角,如果一个房间里有鬼,在没有作乱的时候,必然会呆在房间的东南角的地方。

看了东南的角落一眼,我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却能感觉到一种微微的不和谐。我想如果这时候赵七九的那一把大黄伞在,只要撑开它挡在我的头上,我肯定就能看到呆在角落里的鬼魂。

慢慢走到房间的东南角,我看着这个很干净没有丝毫污渍的地方,开口说道:“你是白蔷薇的父亲吧?我是她的朋友。”

一句话说完,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我继续说道:“我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办法让你苏醒过来,怎么说呢,就是让现在的你,跟那个你合在一起,然后你们就能醒过来了。”

赵七九跟郑无邪都说过类似的话,普通人一旦变成鬼魂的时候,思维大多都是模糊的混沌的,它们整个灵魂因为在受着不下阴府不容阳间的煎熬,所以反应很会很迟钝,所以对没有丝毫反应的情况,我不以为意。

“可是现在我碰到了一些麻烦,相信你也有感觉,你想跟你的身体合在一起,但是不管怎么努力都没办法真正的契合,我需要你的帮助,帮我找到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多多少少,给我一些回应,让我知道你在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