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现在要开门么?”小圣女将手搭在了门栓上,郑无邪忽然问她。

小圣女皱眉,她转身看着我们,“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就是问你确定要自己开门么?”郑无邪眼神玩味的看着小圣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拿在手中把玩,而范村虎的朴刀,也从他的背上卸了下来

“外头是先生的人,不会有事。”小圣女咬了咬牙,她还是选择了开门。

咻!一只细小的箭矢在门刚刚打开的一瞬间就贴着门缝直奔小圣女的面门而去,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范村虎已经竖着刀贴在她的脸上。

当啷!铁头箭矢打在刀背上又弹了出去,范存虎紧跟着就一脚踢在了门上,如雨点坠落的声音便在门上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就这短短的一瞬,也不知道有多少箭矢扎在了竹门上。

有三根箭矢刚好扎在了竹门的薄弱处,涂了毒素显得乌黑的铁箭头,都透进来了一部分。

小圣女站在门后,冷汗潺潺而流,从额头上深处又从尖尖的下巴坠落在地上。

静!极度的安静!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条件反射般的屏住了呼吸,小圣女带着些踉跄的退后了两步,她看着竹门,眼中闪过一抹悲哀的色彩。

“他们是先生的人,为什么?他们肯定是先生的人……”小圣女有些接受不了面前的情况,她喃喃自语。

“放箭的不是门口那些人。”郑无邪给另一手带上手套,在黑色的箭头上轻轻抚摸,又放在鼻子处闻了闻。

“不是他们放的?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背叛永远都是最残忍的事情,小圣女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看着郑无邪,眼里满是希冀。

郑无邪卸了手套随手扔在地上,“门口站着的那几个,已经死了。”

“胡说!”鹿爆呵一声,“他们明明还好好的站在外面。”

“不过尸体被人操纵了而已。”郑无邪撇了撇嘴,“幸亏我有在门缝处随手贴符的好习惯,不然他们就该堂而皇之的推门进来了。”

“这种操控尸体的手法很不常见,跟我所知道的赶尸门不一样,有点走阴阳流派的意思,它需要一种引导,尸体会保持着一种最低级的灵智根据一种东西的指引去找某种东西……”

郑无邪侃侃而谈,慢慢走到了鹿的身边,抓起他的手腕指着他手腕上带着的一串色彩斑斓的兽骨手链

“鹿大兄,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鹿皱了皱眉,他似乎有些讨厌跟人这样接近,一把甩开了郑无邪的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身上佩戴的东西,也需要跟你交代来历么?”鹿说着神色阴沉了下来,“不要以为大祭看重你,你就能这么放肆。”

“怎么?恼羞成怒了?”郑无邪很不在意,他嘿嘿的笑着,“你手上的饰品的确没给我交代来历的必要,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只是想要知道,你们苗疆什么时候开始用索尸绳来串兽骨当饰品了?”

“什么索尸绳,我劝你还是不要胡说八道的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眼前发生的事情!”

郑无邪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这些人啊,不见棺材不落泪么?那好,既然你嘴硬,不如把手链卸下来,我们烧了串着手链的这根绳子,然后看看外面的几个家伙会有什么变化,成不成?”

小圣女好几次想说话,都被站在她身边的爬石阻止,爬石手里拿着棍子,冷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幕。

“欺人太甚!”鹿怒了,他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圣女,你倒是说句话!”

“鹿小子,别让圣女为难。要不你就听这两个小朋友的建议,烧掉那根绳子,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爬石不紧不慢的开口,看着鹿眼神也变得有些闪烁。

鹿很悲切一般的叹了口气,“我苗疆祸事渐起,大祭好心让我来帮你们脱困,没想到等我的竟然是你们的猜忌,就因为一个外人的话,你们竟然对产生了不信任……呵,既然我留在这里碍眼,到不如早早在你们眼前消失吧。好,我走!你们自己慢慢折腾吧。”

鹿说着,随手抓起了身边一个陶瓷破碗摔在了地上,不由分说的就往外头走去。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范村虎的刀横在鹿的面前,鹿手里同样抓着匕首,转身对我们怒目而视。“圣女,就算你是圣女,你也没有随意伤害族人的权力!不然缠着族人怨气,你还怎么当一个堂堂正正的圣女,山神都不会认可你

。”

“关你们圣女屁事,她又没有动手。”郑无邪的语气越发显得随意。“你也别诅咒我们,我们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伤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情。”

“倒!”在我们错愕的目光中,在郑无邪倒字的尾音中,鹿立刻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他想动,但是四肢却提不起任何一点的力量。

“你对我做了什么!”鹿对郑无邪怒目而视。

郑无邪打了个哈哈,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刚刚给你闻了一点软筋散,我对你手上那根绳子实在是太好奇了。”

“你们最好能给我个理由!”小圣女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她看着我们,声音十分阴沉。

“小娃娃不要太着急,着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多学学我们,对山崩而面不改色才是大人物应该有的作风。”郑无邪贫了两句,小心翼翼的将鹿手腕上帮着的手链卸了下来。打开绳结,一连串的兽骨砸在地上叮咚作响,而一根绿色的绳子垂在他的手上,被他捏着在那里摇摇摆摆。

绳子很明显是一段新绳子,没有给人半点老旧的感觉。鹿看着在摇摆的绳子,眼中的怒气更胜。

“手链是大祭留给我的东西!圣女,你是想让大祭走的都不安稳么?”鹿很会抓重点,他不断质问小圣女,好像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别着急,我现在在想如果烧了这玩意会怎么样!我听说索尸绳是不能乱烧的,不管是哪个流派的,都有这么一种忌讳。”郑无邪用匕首不断拨弄那根绳子,又看着想要说话的圣女,说道:“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蠢,还没看出来了,都这么明显了。”

“鹿伯,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小圣女有些意兴阑珊的摇了摇头,她看着倒在地上起不来的鹿,声音中充满了哀伤。“为什么你们都这样,你骗了先生,也骗了我,你们究竟是想要怎么样?先生让我带着你回主寨里学习五年,五年后你便能出来代替先生主持外八寨所有事物,我想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我错愕的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幕幕,究竟是怎么回事?跟小圣女一样,我开始同样以为是门口等着的那几个人想要置我们于死地,却没想到半路峰回路转竟然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怎么忽然背叛的就变成鹿了?这洗法变得我有些凌乱,实在是想不通

“呵呵!”看着小圣女,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盯着郑无邪,说道:“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能认出来我那个东西,栽了也就栽了,只是你们敢对我怎么样么?手上沾了族人的血,圣女,你这圣女也就当到头了。”

“别以为身上有点诅咒就了不起,傻子才会对你怎么样。”郑无邪十分邪异的笑了笑,他对我们说道:“起桥,你们把树伯他们的身体抬回房间里,咱们也进去,看一场好戏。”

“你想干什么?”我迷惑的问他,开始跟范存虎把风树谷他们一个个抬回房间。

“看着就知道了,我很想知道烧掉这根破绳子,究竟会有什么后果,那些传言都把这事情说的很严重,今天可算是有幸见识一次了。”

“不!你不能这样!”鹿听到这句话彻底急了眼,他脸上闪过浓浓的惊恐,“你们会被诅咒的,烧了绳子你们全都不会有好结果!”

“是你没有好结果吧,嘿嘿!”郑无邪嗤啦一声划着了火焰,火苗迅速顺着绳子蔓延着到顶端,在鹿惊恐的眼神中,最后一点绳子在郑无邪撒手之后于空中燃烧殆尽。

“关门关门,存虎,给门上开几个口子,能看到外面就行!”

郑无邪在催促着,外头那几个大祭的人这时候仿佛疯了一般举着手里的火把撞了进来。从被范存虎开出来的豁口上,能看到他们那仿佛野兽一般的目光。

鹿大叫,他神色惊恐极力想要挣扎,但是从外面破门而入的几个家伙这时候却真的变身成了野兽,他们嗓子里发着难听的声音,几个人全都扑在了鹿的身上开始奋力撕咬。

鹿在惨嚎,随着一块块带血的肉从他的身上被咬掉,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

喀嚓!清脆的响声,是喉咙断裂的声音,有人一口要在了鹿的脖子上,鹿那张惊恐的脸终于慢慢耷拉了下来。

这种撕咬的声音听的人心里直打鼓,那种野兽撕咬鲜血飙飞的场面,令人难以直视。我打了个冷战,人吃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