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存龙背部中了几枪,所幸没有伤到要害处。

医生说他是福大命大,有一颗子弹距离心脏只有不到三厘米,要是再稍微偏一点,他的这条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醒了?”我看着病**有了动静的范存龙,他点点头,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而且声音听着也十分虚弱:“郑哥,南柯一梦呢?”

“出了些小问题,不过不碍事,你安心养伤,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

东西最终还是被人偷了,当时在监控室的保安全都昏迷,应该是中了迷烟之类能让人昏迷的药物。

“那群人里面高手很多,我当时被人缠住了。他们切断了电源,预警设备全部瘫痪。郑哥,东西还能找回来吗?”

“能,肯定能找到。”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又交代范存龙让他安心的养伤,这也就是范存龙身体强悍,不然换做普通人,现在恐怕连醒都无法醒来。

病房外面还有几个警察等着,他们想要找范存龙了解当时的情况,被我挡了下来。

等我从病房出去,一个年轻的警察站起来询问道:“郑先生,伤者醒了没?”他的态度还算客气。

虽然现在我的心情也并不是很好,还是摇头说道:“醒了,不过你们别进去打扰他,他知道的也不多。”

“可是我们必须找他了解一些情况。”年轻警察态度一丝不苟,我想这应该是个好警察,但是让他们进去,除了会打扰范存龙休息之外,再起不到什么别的作用。

当时的情况很混乱,电源被切断,屋内一片漆黑。范存龙也被人缠住并且被打了黑枪,很难想象这种重大的劫案会发生在一向太平的长安城里,而且这应该是第一次吧,所以这些警察应付起来有些像是无头苍蝇,他们可能恨不得吧每个在场的人都齐齐询问一边

“算了吧,我兄弟伤的太重,先让他安心休养。”

“可……”年轻警察还想说什么,他旁边一个年岁看起来比较大的警察把他拽了拽。“既然范存龙先生伤得太重,我们就先不打扰了,郑先生您要有什么发现,请尽快提供给我们警方,我们一定用尽全力侦办此案。”

“行,那劳诸位费心了。”我实在有些无心应付这些警察,昨天到今天,光是警察局我已经跑了三趟,实在是有些头大。

为此我专门给陈庆之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想想办法,他一口答应下来,我才算能清静不少,却没想到今天他们又来找范存龙了。

这次跟头栽得很重,我也憋了一肚子的火,事前准备不可谓不周密,但没想到还是遭逢了这样的变故。

在报刊亭上买了份报纸,昨天之后,事情彻底被推入了最高氵朝。针对郑氏跟南柯一梦的报道连连,几乎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版。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当时就仿佛是在做梦,好像是跨越了时间跟空间,融入了一场浩瀚的电影里面。要不是亲身经历,我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在看一场好莱坞大片。那是个神奇的瑰宝,最起码至今为止我没有见过比它更神奇的东西——南柯一梦。”

一些报纸对南柯一梦毫不吝惜赞美之词,他们亲身经历过的,我相信那将是他们心中永远都无法磨灭的记忆。

“发生了什么?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华夏瑰宝,就只能如同昙花一现就此消失了吗?我不同意,我也相信有无数许许多多的人跟我一样,我们绝对不同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强烈要求有关部门加紧对此案的侦办!”

西京日报对这个事件进行了超长篇幅报道,用的是与会记者亲口诉说的方式进行刊载,并且称南柯一梦是要比钟楼那轮太阳更加璀璨的骄阳。

“我去参加展览会,虽然因此受了伤,但我没有丝毫怨言!我看到了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东西,但是这样美丽之后的事情却让我痛心疾首!现在我只希望,东西能尽快的找回来,这样的国之重宝不容有失,否则那就是我们对历史的犯罪!”

一个老教授在他的专栏里写下了这样一段话,并且还有很多人开始从各个渠道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我一个一个往下看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最想要达到的效果已经有了,甚至郑氏的名声的蹿升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一些。现在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在谈论这件事情,南柯一梦,郑氏古行。

但我知道,这样建立起来的所谓知名度,不过只是空中楼阁。没了迷幻镂空,可能在一周之后,人们就会把郑氏淡忘在自己的脑子里。毕竟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跟他们的关系都都不大,任何的新闻都有其时效性跟热度的持续性,何况这样的蹿升的名气,对郑氏的影响却的确不怎么有利。

“痛定思痛!我们应该反思,这样的国之重宝,究竟应不应该交由私人保管?不说专业的维护跟保养,就拿这次的事件来说,光是在安全问题上,他们就一直都做的不够完善。我认为国家应该完善相应的法律法规,这样的国宝应该直接交由国家保管,安全保护方面,还有什么能比国家力量更加安全?”

故宫博物院副院长,在京城热点上说了很多义正言辞的话,我看着不禁发笑,也不知道这个老家伙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从故宫丢失的重宝?人老了,这脸皮也跟着厚了不少。

我继续往下翻着,当我翻到羊城晚报的时候,手却不禁停了下来。

“那真的是迷幻镂空吗?就那么瑶瑶一眼,谁敢说那就是迷幻镂空?是,当时的确经历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但那却不是迷幻镂空的表现。什么南柯一梦,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鲁迅先生说过,他从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别人,我甚至在想着这个劫掠事件,究竟是不是那个所谓的郑氏古行自导自演的!他们弄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混淆人的视听,用这种不正当的手段来打响自己的名气,最后怕人识破,所以才弄出了这样的事情来让那个南柯一梦消失在人们眼前,就此没了对证,谁也无法去指责他们什么……”

“又是羊城!”看到这个报道,我皱眉把报纸合上。难道是命里就跟羊城那个地方犯冲?不然我又没有招惹那群人,为什么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那种来者不善气势汹汹的样子?

奇哉怪也!最近这些日子,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围着我,有时候想着,就犹如一片片迷雾环绕在我的四周,遮蔽了我的眼睛,让我找不出个所以然,找不到一条出去的正确道路。

回了紫桐别苑,吴怀坐在沙发上愁眉紧锁,看到我回去,他起身问了我两句范存龙的状况,我说告诉他已经基本无碍,他才松了口气

在那场黑暗的较量中,吴怀也受了一些皮肉伤,被一个横飞的木条蹭破了头皮。他只是稍微包扎了一下,便急忙开始处理各种善后问题。

“东家,对不起。”吴怀有些自责,我摇头说道:“老吴,这事情跟你没关系,不管把谁放在你的位置上,都不可能比你做得更好。”

吴怀叹了口气,他有些失神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必须尽快把这件事情的影响消除掉。而且这次的事情也算是给我们上了一课,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

现在回想那场盛事,才忽然发现原来一直以为做得十分到位的安全措施,原来从一开始就存在一个天大的漏洞。

缓冲区太短,人家只需要在墙上开一个大洞或者从地下挖一个地道出来,就能轻而易举的潜入会场当中。

而事后的事实也的确如此,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被遮掩的地道。将近半人高,长度足足十米,连通了后面一个排水井。

“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是南柯一梦呢?”这可能是吴怀心中一个无法舒展的郁结,他对古玩喜爱到了痴狂,甚至为此连家都能不顾。辗转了大半辈子,在看到迷幻镂空的时候就像发现了一片新大陆,那个物件在短短的时间里,却承载了他很多的心血跟感情。

如果说我是喜欢每个物件上的那种历史的沧桑跟厚重,那吴怀则是真的喜欢物件本身了。这是一种外人很难理解的感情,我隐隐能够理解一点,但也不敢说自己能全然明白他的心思。

“你有办法了,我怎么会没有?放心吧,你安心搭理好郑氏,至于南柯一梦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我眯起了眼睛,从我手里抢走的粘红物件,真的有那么好拿么?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老物件,一旦沾了红,那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有时候就算白送人,只要稍微懂行的都不一定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