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你?你不是死了吗?”这一刻,我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只见另一个我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整张脸色苍白异常,俊美的有些妖异,一黑一白双瞳非常瞩目。

从他的样子判断,除了一头黑色的长发之外,与那跟守鹤前辈同归于尽的半人半鬼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这种情况可能吗?守鹤前辈都已经用阳魂法牺牲了自己,为什么这半人半鬼还是没有死去?

不对啊,当时我们已经确认过了,他确实已经没有了生气。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因为我就是没死,或者说,我本来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半人半鬼说完,发出疯狂的笑声。

这个时候,蒋生向我跑了过来:“同学,你怎么还不跑?”

我这才反应过来,转头说道:“你先跑吧,我要与这妖道同归于尽。”

阳魂法的使用方法我还是知道的,更是曾经看守鹤前辈施展过一次。

我把蒋生护在身后,继而将真武剑插入地下,正准备点破七脉使出阳魂法……

“砰!”我的后背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掌,整个人朝前面倒去,一口鲜血自喉头喷出。

“你……”倒地之后,我艰难地转过身来看着蒋生,只见他一脸和煦地对我笑着,而后伸手放到头上的缎带处,将白色缎带扯了下来。

“就让你做一个明白鬼吧。”蒋生温暖地笑着,笑得是那么的和煦,那么的阳光。

只是,就在他扯下缎带的时候,我也笑了,因为我终于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能够做一个明白鬼,也算是了结了我的心愿了。

我傻笑着,等待着他们给我最后一击。

我看到蒋生在我面前蹲下身子,伸出手掌向我的脸上覆盖而来……

“不好意思,这个人只有我能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看到那漆黑的夜色之下,月亮只为她一个人照亮。

那月光,仿佛银白色的光毯,而她漫步于上

她就这么身披大黑袍,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同时抬了抬手,一个白色的盅出现在手里。

盅盖无声无息地打开,而后在空中急速旋转着,在盅盖的边缘弹射出几片刀片,而后一路向我这个方向飞来,速度极快,犹如电闪雷驰!

“哧……”一蓬血雨喷在了我的脸上,再看那蒋生,右手已经被旋转的盅盖从手腕处齐根切断。

“恩?”蒋生发出一声诧异之声,站起身来,向后退去,与那半人半鬼站在一起。

晚风吹拂,吹得他的秀发随风舞动,在他的发际线处,一个太极图案尤其瞩目。

他,想必就是韦恬高祖母所说的,那一百多年前的道士吧。

可是为什么,却如此的年轻?

蛊师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将我拦腰抱了起来。

“你以为今天能离开这里吗?”蒋生捡起地面上的断手,藏在袖子当中,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离魄与断魂纷纷站于他的身后。

“人多欺负人少?”蛊师不屑地笑道。()

“你说呢?”蒋生看着自己右手的断口。

“不好意思,我这边更多。”蛊师打了个响指,我就听到四周响起一阵密密麻麻“悉悉索索”的声音,就仿佛有无数爬虫涌了过来。

不一会儿,四周便已经黑压压一片,墙上,地面上,草丛中到处爬满了恶心恐怖的毒虫。

蒋生张了张嘴,一副故作惊讶地模样,而后不慌不忙地抓住半人半鬼,与他亲吻在一处

就在我极度惊讶的时候,只见半人半鬼的身体迅速干瘪枯萎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头。

“惊讶吗?因为他就是我做出来的人皮尸囊,是我的替身,是我给了他阴气和阳气。”蒋生笑着,将半人半鬼丢在一边,而后提起那个断魂,以极快的速度几个点地,迅速跳上了围墙。

吸收了那半人半鬼身体内的阴阳二气之后,蒋生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最后长及膝盖。

“对付你们,一个离魄足以。”蒋生说道,跳上围墙,就此消失,现场只留下速度极快的离魄。

我感觉到蛊师抱着我,挥了挥手,之后那些虫子发出“吱吱”的声音,全部向离魄涌去。

传统的茅山道术对于五目邪神没有什么效果,甚至还会形成反效果,但是食肉性毒虫就不一样了。

这些虫子就仿佛是虫潮一般前仆后继涌向离魄,场面震惊无比,怪不得蒋生会选择撤退了,我想就算是他,应该也无法与这么多虫子抗衡。

很难想像,当初我师叔和龙虎宗的三位前辈,是怎么把蛊师逼入绝境的。

从某一方面来说,这蛊师简直是无敌的存在。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那被虫潮吞没的离魄“轰”的一声自燃起来,虫子怕火,纷纷不敢再靠近。

离魄就顶着火焰,迅速向我们身后袭来,那一团火焰在漆黑的夜晚,格外的闪耀。

“小心。”我不由提醒道。

“我知道,用不着你啰嗦。”蛊师喝斥了一句,抱着我迅速向前方窜行。

只是她的速度终究没有离魄快,不到十秒钟便被追上,继而被一掌直接刺入了后背。

我能够感觉到那些血液浸渍到了我的身体当中,只不过蛊师却仿佛浑然不知一般,继续抱着我向前跑去,我看到她的嘴角满是鲜血

离魄身上的火势非常凶猛,不一会儿,那血肉残躯便被燃烧殆尽,我感觉到脖子一疼,就此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之后,才发现我身处在一片庄稼地里,四周种满了青菜。

回想昏迷前的经历,我心有余悸,捂了捂胸口,我试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后在不远处发现了昏迷的蛊师。

我有想过就此离开,但是念及她把我从蒋生手下救了出来,终归是有些于心不忍,将她背在背上,而后找到了一座废弃的茅草屋,将她放在了草席上。

看这里的简陋程度,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四周到处都是蛛网,地面上积攒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我将蛊师反转过来,发现她的后背有四个指坑,显然是离魄的手指刺进了她的后背。

将她身上的大黑袍脱下,我从口袋中拿出阴符点燃,在她的伤口上熏了熏,以烧掉覆盖在她后背的阴气,继而重新替她穿好衣服。

“水……”蛊师呓语着,我看了看四周,哪里有什么水源啊?

当下,我将蛊师拦腰抱起,向不远处的城市走去。

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不消毒不包扎,恐会发生伤口感染。

抱着蛊师向前跑去,不一会儿我就已经汗流浃背,昏迷中的蛊师勾着我的脖子,然后把嘴凑在了我的脖子上,开始吸取我身上的汗液。

那感觉老实说有些痒,我知道这是她昏迷中的无意之举,只是被她用柔软温润的舌头舔着,我却感觉到奇痒无比。

慢慢地,脖子上的汗液好像无法满足她,她的嘴巴一路上游,来到了我的脸上,伸出红润的舌头轻舔着,一边舔还一边说着:“水,水……”

好不容易来到了城市当中,我却发现身份证和钱财连同风衣一起都放在了道具箱内。

正要打电话的时候,蛊师却醒了过来。

“你要带我去哪?放我下来……”蛊师虚弱地说道

“你受伤了。”我皱眉道,不过还是将她放了下来,只不过在一旁扶着她。

“走开,我自己能走。”蛊师嘴硬道,却是腿一软,眼看着就要摔倒。

我摇了摇头,上前将她再次抱了起来。

“你……”

“你什么你?别嘴硬,你的伤口我已经检查过了,很严重。”我说道,“必须对伤口进行消毒和包扎。”

“那么还愣着干什么?去宾馆找个容身的地方。”蛊师咬了咬**在绷带之外的嘴中,终是妥协道。

当下,我带着他来到了一家宾馆,也不知道蛊师用了什么方法,使得那大堂经理分文未收就帮我们开了房间,而且还带来了酒精和新的绷带。

我似乎听到当时有虫子的嗡鸣声,继而钻进了那大堂经理的鼻孔中。

之后,蛊师坐在房间内点燃了一株干草,那香味非常独特,马上就引来了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虫子。

我见她拿出白色瓷盅,那些虫子爬进瓷盅之后,她拿起一根棍子把里面的虫子捣死,之后拿了一张布,将瓷盅里面残破不堪的虫子倒在布上,这才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老实说我见到她玩弄虫子的时候,感觉到有些恶心。

“你帮我把这些虫粉敷在伤口处。”蛊师以一副命令的口吻说道。

我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不好看,因为那些虫子虽然已经被棍子捣死,不过在身体与其它虫子黏糊成一团的同时,有的虫子脚部还在轻轻地抽搐着,看上去极度恶心。

我将布条拿起,把虫子糊成的浆状物敷在了蛊师的伤口处。

“嗯……”蛊师发出一声痛哼,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忍受着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