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人群之外,我与丁子苦汇合。

“兄弟,原来你真的有两下子

。”丁子苦用脏兮兮的手搓了搓自己的衣服,一脸献媚地对我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之前就跟你说了我是一名茅山道士,别说两下子,三下子都有。”我没好气道。

“是不是还会抓鬼驱邪?夸你几句,你还翘起来了。”丁子苦撇了撇嘴,一脸不以为意。

“唉。”我算是被这丁子苦给彻底打败了,根本拿他没辙。

世界上有两件事情是最难办到的,一是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二是把自己的思想灌入别人的脑子。

前者成功了,叫做老板,后者成功了,叫做老师。

我既不是老板又不是老师,想要说服他实在是有些困难。

回到古刹,我动员丁子苦跟我学功夫。

道教三大内家拳既可以强身,又可以健体,配合一定的生活作息以及食宿,还能够起到养生的作用。

我在丁子苦面前打了一套太极拳,这一种道教内家拳最适合让一个人心境平和,对于修身养性能够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起先丁子苦不愿意学,不过我答应帮他剪头发之后,总算是被我说动了。

第二天,我早早的把丁子苦叫醒,一起打了一遍太极拳。

丁子苦问我:“太极拳厉害吗?”

“厉害,学个三五年,没有人敢欺负你。”我略显夸张地说,主要是为了让他怀有期待,其实太极拳是一种慢热的功夫,前期学不厉害,十年后就蜕变了。

“真的?”丁子苦笑得嘴吧都合不拢了,问我。

“当然是真的,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乞丐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哈哈,兄弟你真逗,不过我喜欢听你吹

。”丁子苦捧着肚子乐开了花,当下一个人在旁边耍起了太极拳。

可能是因为刚刚接触,所以显得有些撇脚,很多动作都没有到位,我只得在一旁不停地指点。

眼见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丢下他,独自一个人去工地扛水泥袋去了。

如此过了几天,我也算是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叮铃铃……”这时候,口袋里面的手机响起,我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我疑惑道。

“你现在在哪里?”手机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动听的声音。

“你是……”我不由问道,这个手机号码知道的人不多,只有两个人。

“我是韦恬,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真的会驱鬼吗?”

“会。”我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从韦恬的语气可以得出,她身边可能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我来古刹找你。”说完,韦恬将电话挂断了。

上次她与我一起经历过死尸复活一事,所以应该也相信了世界上有鬼。

我将水泥袋往地上一放,跟包工头请了个假,结了下工资,便向古刹那边跑去。

等我来到古刹之后,远远就看到一辆红色的轿车停泊在了古刹的门口。

当看到我之后,韦恬柳眉微微皱了皱,问道:“怎么搞的这么脏兮兮的?”

我刚从工地搬水泥袋回来,能不脏吗?

不过这番话我没有说出来,而是让她稍等片刻,在古刹里面的自来水龙头处冲洗了一下身子和头发。

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我从丁子苦的嘴中得知这座古刹建成到现在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政府曾经拨款修缮过,安装了水龙头电灯等现代化设备,所以我跟他两人生活在这里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这里曾经传出过闹鬼事件,所以很少会有人再来这里。

“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洗漱完毕,从里面走了出来问道。

“我爸中风了,医院是这么诊断的,但是昨天晚上十二点之后,他突然变得风言风语起来,精神好得不得了,而且让我害怕的是,他几乎六亲不认,你说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韦恬问我。

“那你相信我是一名真正的茅山道士了吗?”我确认道,听韦恬话里的意思,他父亲确实很像被鬼上身了。

“不信我来找你干嘛?”韦恬皱了皱挺翘的鼻子,颇有点责怪的意思,“说了这么多,还不快上来?”

“哦。”我悻悻地点了点头,带上家伙,坐上了韦恬的轿车。

因为没有坐过私家车,我感觉到很好奇,东看看西摸摸,韦恬白了我一眼,说道:“你怎么跟乡巴佬进城似的。”

“我这身打扮,也不像是城里人啊。”我委屈道。

“你怎么一天到晚都是这身衣服?”韦恬问我。

“这衣服是我师父留下的,我穿着它,就好像师父一直都在身边一样。”我缅怀道,眼眶有些湿润。

“你师父死了吗?”韦恬问我。

我整个人轻轻一抖,仿佛是被人抓住了尾巴的小猫咪一般:“你不要胡说!我师父没死,他只是失踪了而已。”说到最后,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其实我也有一种预感,可能师父已经死了的预感,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驾驶位置上的韦恬沉默了下来,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应该不会再去揭我内心深处的伤疤。

轿车开到了一片风景秀美的小区当中,很快便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这栋别墅非常气派,以我在风水堪舆上的造诣不难看出,整片小区是经过高人设计过的

我跟着韦恬一起进入别墅中,不再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到处乱瞧,怕被说成乡巴佬。

脱下身上的衣服,我将道袍正穿,露出黄色道袍后心的卦图案,背上道具箱与韦恬一起来到了一间宽大的主卧室当中。

此刻卧室内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微胖老人,眼神呆滞地盯着天花板,泪流满面,样子极其怪异。

而在床的旁边站着不少人,神色皆是有些不太好看,估计是老头的亲人。

此刻里面似乎正在争论着什么,一个二十出头长得较为帅气的年轻人情绪有些激动。

“我爸的病连医生都束手无策,如果你能治好,我一定会重金感谢。”韦恬咬着嘴唇说道,模样极其可怜。

“我尽力。”我点了点头,走进了这间主卧室。

“我今天是来退亲的,我是看在韦老爷子的份上才答应娶韦恬为妻,现在韦老爷半身不遂,你们家族公司的股票持续下跌,再过不久你们就得面临破产,我看这婚是不结也罢了。”刚刚走进去,我就听到那个年轻男子气冲冲地说道。

“姓徐的,你们徐家还真是会过河拆桥,以前我们公司刚刚上市的时候,你们舔着个脸也要跟我们联姻,现在看形势不对,你们就想反悔了?是不是徐老头子让你来退亲的?”一名有些年纪的妇女气道。

“是又怎么样?我跟韦恬相差六岁,她和我在一起根本就是老牛吃嫩草,这种大龄剩女,二十七岁还没嫁出去,也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

“借过。”我将挡住路的年轻人轻轻推开。

“你是什么人?出去,这里没有东西可以施舍给你。”很快的,那年轻人就把怒火发泄在了我的身上,估计是我推了他一下让他感觉到不爽,又看我这身打扮,把我当成臭要饭的了。

“是我让他进来的,你有意见?”这时候,韦恬从我旁边挺身而出,“姓徐的,我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撒野了?立刻滚出去。”

“看是谁来了,原来是我们的大龄剩女,呵呵,他不会是你的新欢吧?韦小姐,怎么你现在偷男人喜欢走低端路线了?”年轻人撇了撇嘴,掸了掸身上的衣服,临出门时对韦恬说了两个字,“真脏

!”

我听不下去了,一把搭住他的肩膀。

这个年轻人实在是满嘴喷粪口无遮拦,且不说他侮辱我,可是对韦恬这样的女孩子采取人身攻击,实在是有些让人气愤。

我对人身上的阴阳两气感应比较敏锐,即使不开慧眼,也能够察觉到韦恬身上的阴气比结了婚的女人重,也就是说她并没有被破了身。

在丁家村,女子的清白非常重要,岂容他人诬蔑?

“臭要饭的,把你的脏手从我昂贵的西装上拿开。”姓徐的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脸色淡然,不为所动。

“徐天一。”年轻人挺了挺胸,在说出徐天一三个字的时候,感觉到非常的得意。

“徐天一是吧?”我笑了笑,没有任何废话,直接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这种见风使舵过河拆桥的畜生,实在是天理难容。

在三年学习茅山道术期间,师父曾经告诫过我,如果哪天去外面的世界,一定要留一个心眼,因为比起那些妖精鬼怪,真正可怕的是人心。

这一个耳光我一点也没有留手,直接将徐天一煽晕了过去。

“让你看到了我们家不好的一面,实在抱歉。”韦恬看了一眼地上的徐天一,抿了抿嘴,强颜欢笑道。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耸了耸肩,而后来到了老人的身前。

“韦恬,他是……”在场所有人都被我刚才的雷霆手段震慑住了,不由得问道。

“我是来治病的。”我向在场的各位笑着点了点头,而后握紧拳头,以无比迅猛的速度,一拳向韦恬他爸的眉心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