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木木也不客气,既然东陵绝要做戏,她也跟着做戏,就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靠着东陵绝坐了下来。

太后一个眼神,又立刻有宫女搬了一张椅子过来,东陵绝在池木木身旁坐下,那些女子才依次一一坐好。

屋子里脂粉扑鼻,以池映月和池慕秋为首,坐了大约十几个女子,个个都是青春妙龄,容貌清秀。

那一双双妙目,无一例外的盯着池木木,有羡慕的,也有不少嫉妒的、不屑的、鄙夷的。

东陵绝一改往日的冷峻,温和着脸,强行拉着池木木的手,不让池木木挣脱,一副温情脉脉的样子。

“三姐和七妹妹也来了?”池木木对池映月和池慕秋说道。

她心中有些惊讶,池映月竟然像个真正的病人,独自例外的在太后身旁,微微仰卧在一张贵妃榻上,身上还披着一件白色薄貂裘,整个人苍白如纸,像西子捧心一般皱着眉头,神色略显高兴,跟池木木颔首打过招呼,一双妙目含情脉脉看向东陵绝。

“皇帝来的正好,见见这些小姐们。他们都是在刺杀那晚出过力的大臣之女。她们都是这届的秀女,哀家让她们提前进宫,熟悉熟悉环境,等到选秀之日,也都不用来回的走,省的麻烦,皇帝觉得可好?”

太后一脸和蔼的看着东陵绝,像一个尊贵华丽的女人。

“母后安排的极好。”东陵绝点头称是,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

池木木垂下头,心中却想,今日的早朝池冥河刚撇清独自救驾的功劳,太后就这么急着帮池冥河出力,将那些出过力的人都拉进来?

只是不知道太后这么做,单纯是为了让池冥河不跟私自带兵入宫这个罪名沾上关系,还是有东陵绝的授意?

要知道,这些女子若是进宫,就代表着她们身后的势力是完全的保皇派,东陵曼再想拉拢,那是难上加难!

她看了一眼东陵绝,恍惚明白过来。

这人跟她这么亲昵的做戏,装出深情的样子,可不是想让这些女子倾心于他么?

外界传闻东陵绝冷酷,他这是在告诉这些未来的妻妾们,他很温柔呢!

“那就好。”太后的目光这才落在池木木脸上:“映月还没有跟皇帝大婚,池贵妃是这后宫如今唯一有品阶的人,哀家本想叫她过来看看,认识认识,怎知池贵妃身子娇弱,到现在才过来,还要皇上扶着才能进来,看来哀家要加快脚步,快点教会这些姑娘们规矩,也免得皇上身边无人。”

池木木心想,太后真当自己是妓院的老鸨了。

“太后说的是,都是臣妾不争气。”池木木立刻做出那副瑟缩胆小的样子,看的太后连连丫头,小姐们个个都放下心来。

却惟独池映月,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睨向池木木。

“你们都自己站起来,一一像皇上介绍一下自己吧,哀家就不帮你们说话了。”太后再看向那些小姐们,神色重新变得和蔼。

小姐们个个面露喜色,皇帝下个月大婚选秀,到时候秀女必定数不胜数,现在就能提前进宫,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在东陵绝面前先开口,她们怎能不高兴?

便忙一一按着顺序,开始介绍起自己的姓名、年龄、家庭背景了。

这颇费了一番功夫,简直就是一个变相的选秀。

说完最后一个,太后才道:“映月和慕秋两个丫头皇帝你也认识,就不必哀家多说了。慕秋是来陪她三姐的,她三姐身子不适,一个人在宫中无趣。”

太后这是帮池家遮丑,池家三个女儿一同入宫,可不得遮一遮。

池慕秋也一概往日那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情,含情脉脉的眼神饱含相思,火花四溅的看向东陵绝。

东陵绝回给她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又看向池映月道:“池三小姐的身子哪里不舒服?”

池映月先是咳嗽了两声,脸色变得苍白,吞吐道:“没,没什么事。”

池慕秋这才回过神,给了池木木一个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池木木心中有数,也不说话,而是一一打量这十几个女孩。

这些女孩有兵部尚书的女儿,刑部官员的女儿,礼部关于的女儿,以及京兆尹的女儿。

这么算了算,也就是说,只有兵部是保皇派,京兆尹是保皇派,其他的那些官员是保皇派,却不能代表某一个部门,只是某一个官员归降而已。

池木木细细算了算,加上池家,算起来,东陵曼跟保皇派这边的实力果真是旗鼓相当,可是说到底,东陵曼到底计胜一筹。

他比东陵绝更加的心狠手辣,而且“艳名远播”,别人对他的防备,总是没有东陵绝那么深,他也更容易“拉拢”女眷。

“各位小姐就安心在宫里小住一段时间,替朕多陪伴母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和不满,尽管吩咐。”

东陵绝象征性的说了一句,众女子全都面含春色,一一道谢。

一番忙碌后,池映月却忽然对池木木说道:“妹妹若是不舒服,不如早点回去歇息吧。”

众人本已其乐融融,她这么一句话,大家复又将目光落在池木木的脸上。

池木木装作不知所措的样子。

池映月一脸难受的说道:“今早进宫前,关于妹妹那些谣言我们也是都听说了,妹妹别往心里去,皇上深明大义,定然不会计较的。”

池木木没有怪池映月提起这话让人排挤她,而是不由看向东陵绝。

她眼中微微有歉意,她只以为东陵绝是来做戏,何尝不是来为她撑腰,告诉众人,她受宠,不可小觑了她呢?

那么……她误会东陵绝了?

池木木心中叹息一声,这神色却让众人以为她在跟东陵绝求情。

东陵绝很配合的捏了捏池木木的手,道:“池贵妃已经是朕的人,朕自然不会相信那些流言蜚语。”

他说话间,瞳孔紧盯着池映月,道:“不管是谁散播什么谣言,朕都不会信,朕相信三小姐和众位小姐那么聪明,必然也不会相信。须知,朕向来最讨厌背后放阴招的人,尤其是女人。”

池映月本来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她本是想用刚才的话让众人排挤防备池木木,怎知反而弄巧成拙。

众人听了东陵绝的话,自然是连连称是,哪里还敢半分反抗?

殿内女子的目光多半看向东陵绝,唯独兵部侍郎的女儿看向池映月。

池木木一眼看去,见池映月给她使了个眼色。

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容貌娟秀身材欣长的女子,应该叫邵子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