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木木叹息一声,她会这么卖力的救东陵绝,却是因为他为自己挡了那一剑。

现在静下心来,想着当时的情景,东陵绝其实完全可以弃她不顾,独自逃走。

以东陵绝的身手,那些人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制住东陵绝,等东陵绝到了承乾殿,他就没那么容易受伤了。

她心中如被针锥,这个男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冰冷如铁,冷漠无情,却又为何愿意为了她这样的“盟友”这样牺牲?

池木木心中很不安。

她没有恋爱经历,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更不知道一个人若是愿意为了你去死,又是什么感觉。

被付某追杀后,在皇宫养伤那次,他更是不顾太后,抵死护着她!

那时候,池木木只知道他是为了利用池木木像外人证明着他对忠于他的人是何等维护,可是现在想起来,除了这个,真的没有别的原因了吗?

他现在根本没有能力跟太后对抗,想要证明,日后也多的是机会,他完全可以牺牲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庶女。

池木木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看向东陵绝苍白的俊颜,心道,这个男人莫不是真喜欢上她了吧?

这个想法,让她心乱如麻,更加不安!

她的心里就像有无数个小人一样,正在挣扎吵闹,她甩甩脑子,道:“太后在这里看着皇上,我出去看看父亲那里怎么样了。”

也不等太后说话,池木木几乎逃也似的离开了卧房。

她此刻不担心太后会对东陵绝不利,太后一定会抵死保护东陵绝。

到了承乾殿的外面,正遇上面色冰冷的池冥河。

池木木问:“怎么样了?”

池冥河脸色难看:“都死了!”

“全死了?”池木木惊讶。

池冥河点头:“竟然全是死士,老四留下的那些活口,全都咬舌自尽。我全都搜过了,那些人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武器和毒药!”

池木木踉跄一下,几乎跌倒在地。

真的是那个人吗?

他竟然如此的小心翼翼,一点错漏都不留,做好了万全之策!

池木木心中忽然无限的恐惧。

这该是个怎么样的人,竟然会安排的如此周详细密,让人无机可趁。

“四哥呢?”池木木见池冥河身后没有池映寒的身影,忙问道。

池冥河道:“他受了伤,皇宫里的太医都死了,我已经让人带他出去包扎治疗,另外,还派了人去京城里找解毒的名医了!”

池木木点点头:“四哥中毒了吗?”

“他受的都是刀剑伤,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父亲能猜到今天的主谋是谁吗?”松了口气的池木木冷着脸问道。

池冥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池木木。

池木木的眼中,分明带着凌厉的仇恨之意,他犹豫了一下,道:“你好好照顾皇上,为父自会查明。”

“父亲猜到了,只是不肯告诉我,对么?”池木木盯着池冥河的脸,没有错过他脸上闪过的神情。

“现在最重要是保住皇上的性命,我跟皇上都不是那人的对手,更何况你?”池冥河有些生气。

池木木咬着唇,没有说话。

东陵绝现在连池冥河和太后都斗不过,除了这些内敌,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外患!

池木木忽然觉得心痛,东陵绝守在这座皇城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的他,能快乐吗?

池冥河见池木木一片凄然,叹息一声,安慰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皇上的伤,你好好想想办法。”

池木木只好点点头,跟池冥河回了承乾殿内等待。

大约半个时辰后,来了一个回禀的亲卫兵,惶恐的跪在地上。

“大夫呢?怎么一个也没带回来?”池冥河怒道。

“回将军的话,京城中所有会解毒的大夫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有些是搬走了,有些全家都被人杀了!”回话的声音又害怕又不解。

“看来,早就计划好了……”

池木木眼睛狠狠一眯,道:“我倒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做事竟然这般滴水不漏,看来,这件事情安排不是一日两日,对方早就准备下毒,只是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太医死了,连京城解毒的大夫也都死了。”

“隔壁的城镇呢?派人去找了吗?”太后忙问道。

亲卫兵忙道:“四少爷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找了!”

太后点点头,狠声道:“这一次,他做的果然够狠。”

池木木看了一眼太后,又看了一眼池冥河的神色,略一想,就明白过来。

他们都知道今晚的主谋是谁,唯独她不知道。

池木木沉吟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是啊,安排的这般滴水不漏,我想这个人,一定不是一个普通人。”

说罢,目光看向池冥河和太后。

可是不管池冥河或者太后,都闭口不提刺客之事,目光看向东陵绝,隐约露出一丝担忧。

池木木的目光也落向东陵绝,心中惆怅不已。

太医都死了,京城中能够解毒的大夫一夜之前也消失不见,就算池家的人能够从外城找来大夫,只怕也来不及了。

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听天由命,看看池木木的毒药,能不能够攻克东陵绝体内的毒药。

如果能的话,自然是万事大吉,若是不能……只怕东陵绝就活不成了。

从来没有一刻,池木木这么担心一个人的死亡。

若是东陵绝死了,非但她跟池家的人都活不了,她就算活下来,这辈子只怕也会被内心的内疚和歉意折磨而死。

池木木坐不下去,走到东陵绝的床榻边,细细检查一遍他的伤口和面色,看看中毒的情况,和毒药攻克的进度。

东陵绝只是紧紧闭着眼睛,人事不省,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事物。

而池木木也是一筹莫展。

细想下来,她给东陵绝在匆忙中配的毒药,已经是最完美的毒药。

难道真的什么都不能做,要在这里听由老天的安排吗?

不,如果找到那个人,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池木木回头,看向太后和池冥河,两人对她此刻的动作,似乎都有些麻木,亦不再阻止。

“太后,父亲,你们可想池家的富贵继续,让皇上活下来?”池木木从床沿边站了起来,目光中带着一丝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