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下旨了是么?”池木木打断南宫辰逸的话,道:“四哥到时候可以说这几天的日子不吉利,要半个月后才有好日子,这是钦天监的事情,四哥只要一声吩咐,谁都说不上话!”

南宫辰逸深深的看着池木木,没有回答。

看着南宫辰逸如此模样,池木木的心中,亦是说不出的酸涩难过。

南宫辰逸已经彻底的不记得她这个人了,她会治罪,会怀疑,会不相信她!

池木木叹息一声,深深看着南宫辰逸,声音同时也变得冷漠起来:“四哥想想,我如今是东瑜国的皇后,如果不是为了四哥好,我凭什么要受这个罪?凭什么要惹怒四哥?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南宫辰逸回视着池木木,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池木木又是一声叹息,对南宫辰逸继续说道:“四哥,你答应我吧,我不会害你,更不会骗你的!”

南宫辰逸眸光认真的看着池木木,发现她的神色无比的认真,清澈的眼瞳里,充满了让人信任的真挚,南宫辰逸如何都不相信,眼前这个眼神没有一丝杂质的女人,会真的是个骗子!

“那……好吧!”南宫辰逸深吸一口气:“孤待会就吩咐钦天监,按照你的说法,将封后大典延期。”

池木木面色一喜,南宫辰逸的眸光冷了下啦,对池木木道:“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问问你。”

“何事?”看着南宫辰逸那忽然变得认真的神情,池木木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既然那么重视我,把我当真你最亲的四哥,为什么你手上的那根金刚钻手镯不肯交给我?”南宫辰逸眸光落在池木木的手腕上,一脸认真的问道。

他醉人的酒瞳忽然变得凌厉,冷冷看着池木木,似要东西她的心思,识破她的谎言。

池木木心猛的像被什么扎了一下,睨着南宫辰逸看了半晌,忽然叹息一声,道:“那是因为……这个手镯,是四哥最珍贵的东西,是四哥送给我最重要的礼物,如果四哥恢复记忆,想要回这个手镯的话,我一定会双手奉还,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四哥什么都不记得,认贼作父的时候,我一定要保护好这根手镯,所以……四哥就不要打这个手镯的主意了,我是绝对不会还给四哥的。”

南宫辰逸深深的看着池木木,半晌才说道:“你可知道这根手镯的厉害?”

池木木轻缓点头,道:“正因为我知道,我就更不能给四哥,因为我知道,我一旦还给四哥,这手镯就是池映月的了,而且……这根手镯里面的小兽,已经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轻易让它丧命!”

池木木说话的时候,南宫辰逸一直认真的看着她,带她说完,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脸冷漠的说道:“你觉得你说这样的话,我会信么?而以前的池映寒,就算头脑不清醒,又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而不是木丫头呢?”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

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

池木木死死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尖锐的刺痛,让她一下就反应过来。

不能说,现在还不能说,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池木木生生忍了下来,对南宫辰逸冷道:“很快,很快四哥就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她伸手,护住手臂上的手腕,对南宫辰逸冷冷的说道:“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四哥的时候,不是因为别的,我只是不想打草惊蛇而已!”

以现在南宫辰逸对池映月的信任程度,池木木跟她说什么,他很可能马上就告诉池映月,池映月若是知道,那么她的计划,就全部付诸东流,很难实现。

所以,她不能让池映月有所防范,打乱她的计划。

“那好吧!”

南宫辰逸深吸一口气,深深的看着池木木,半晌才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信你一次,只是……记住,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你证明不了什么,不管你是谁,不管我们以前有什么关系,我都不会饶恕你,因为,不管木丫头她骗了我什么,她对我有帮助,而你……对我来说是个无用之人,南宫大帝的身边,不需要无用之人。”

一句话,就像铁锤重重砸向她,池木木猛的后退一步,一脸陌生的看着南宫辰逸,半晌,才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道:“好。”

她在心里拼命的问自己这样做到底值得不值得,他虽然失忆不记得池木木,可是,他这样现实的性格才是他真正的性格,就算恢复记忆,他也不可能变回以前的南宫辰逸了。

池木木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

那就是,她跟南宫辰逸永远都回不到过去了,永远永远都回不去了。

就算南宫辰逸恢复记忆,只怕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了。

莫名的,池木木一阵心酸,看着南宫辰逸,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心中酸涩难当,只觉得无限的委屈聚集在心头,如何也挥之不去。

“你走吧!”

南宫辰逸微微退后一步,大约是要跟池木木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才淡淡说道。

池木木抬头,再次睨了南宫辰逸一眼,点头离开,回了自己休息的寝宫。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乱糟糟的,池木木只觉得身心疲累,洗漱过后,吩咐清水和花穗不要打扰,躺到床榻不一会儿功夫,就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却忽然感觉一双幽深的眼瞳,正在认真的盯着她。

她猛的清醒过来,转头看去,见一个黑衣人正站在自己面前,健硕的身材被一身黑衣裹住,脸上也蒙着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张冰冷的脸颊来。

池木木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眼神怎么那么熟悉?就好像在皇宫里,她受伤时,那个蹲守在她面前的人一样。

这个人是谁?

大约是池木木忽然醒来瞪着他的目光吓了他一跳,他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池木木的眼神忽然慢慢变得冰冷。

奇怪。

他刚才明明是那么眷恋幽深的眼神,为什么忽然会变得如此冰冷?

池木木的心往下一沉,正欲说话,却见这黑衣人猛的施展身形,离开卧房。

更加奇怪的是,这个人离开的方向不是门口逃生的地方,而是里面那一间放着东陵曼骨灰的房间。

池木木心一沉,来不及多想,光着脚就跳下床,没有穿鞋也没有批外套,就穿着白色的中衣冲进来,见眼前的人,已经走到了东陵曼的骨灰前。

“你想干什么?”池木木面色一冷,心迅速的往下一沉。

此人身手轻盈,就像一只飞燕一般……池木木忽然有种极度不祥的预感。

“我不想干什么!”他冷冷的凝视着池木木,沉默了半晌,才冷冷的说道:“我只是想来取东西而已。”

这人刻意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发出的嗓音显得格外的沙哑。

池木木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这人不想让自己听出他的声音么?

而且,看他的眼神似乎也颇为熟悉,不只是在京城的秋水宫见过,似乎他们本来就认识,而且还很熟悉!

这个男人是谁?

“你是谁?”池木木又道。

男人没有回答,往后退了一步,眼看着,就要靠近东陵曼的骨灰了。

池木木脸色一黯,猛的上前一步,一朵乳色的白雾飘散出来,男人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池木木出手如闪电,一根银色的针闪在指尖,幽幽向黑衣男人刺去。

池木木本还想探究一下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可是他竟然身手想触东陵曼的骨灰,池木木怒火攻心,出手便又快又狠!

这个男人刻意压低自己的嗓音,明显是池木木认识的人,被池木木发现后,非但没有逃走,反而往东陵曼放骨灰的房间走来,想要伸手取骨灰,可见其目的不是伤害池木木,而是东陵曼的骨灰!

池木木不知道这人要取东陵曼的骨灰有什么目的,只是心中,却隐约有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

“嗖!”

池木木手还未碰到黑衣人的身上,他出手如闪电,一下挟制了池木木有针尖的手指,手轻轻一扭,池木木手指上的针尖如闪电一般飞了出去。

池木木脸色一变,一粒毒丸迅速在手上捏碎,粉末飘散而去,洒向眼前这个黑衣人。

就在这瞬间,他已经飞速的伸手,一下操起东陵曼的骨灰,冰冷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忍,却飞快的一闪而过。

“放手!”

池木木忙追到门口,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会拿着东陵曼的骨灰?

池木木正欲追出去大喊一声,他却在门口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回头,冷冷的看着池木木。

池木木的心倏地一紧,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死死的扼住了咽喉一样,只听他冷冷的说道:“站住,不然……我就摔碎这个坛子!”

莹亮的毯子在他的手里高高举起,发出耀眼的光泽,池木木心又是担忧又是紧,听着他刻意压的极哑的声音,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对黑衣人颤声说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如果不想要这个骨灰坛子摔碎的话,给我一样东西!”黑衣人声音虽然沙哑,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只听他一字字认真说道:“把你手上的手镯,交给我!”

“手腕?”池木木手下意识一紧,握住手镯,看着黑衣人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是这根手镯,竟然又是这根手镯。

难道康宁真的说对了,这根手镯会带给她无限的灾难吗?

池木木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黑衣人道:“你先把骨灰放下!”

心中,却觉得奇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