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象中的憔悴和幽怨,她一身尊贵的皇后凤袍,头上戴着尊贵的凤冠,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装饰,整个人却显得尊贵异常,神态也是雍容华贵。

池木木暗暗惊讶,池映月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光凭她这一份淡定,就足矣证明。

“妹妹尚在床榻,不必多礼。”池映月脸上是得体的淡淡笑容,池木木明明没有要行礼的意思,她却还是这么说道:“本宫体谅你刚刚小产,便不用在旁侍立伺候!”

池木木淡淡一笑:“莫非皇后以为我会给你行礼,在旁伺候吗?”

池映月在床榻旁的椅子坐下,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若是听不到她们的谈话内容,倒真以为她们是亲密无间的姐妹。

池映月伸手,抚了抚头上的凤冠,笑盈盈说道:“本宫是皇后,就算没有了治理六宫之权,却也总是压着五妹妹一个头,你总是越不过去呢……”

池木木脸色一冷。

池映月继续道:“就算五妹妹当上皇后,也永远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她白皙的手指停在凤冠的凤头上:“这顶凤冠,本宫戴过了。”

“那又如何?”池木木脸色渐渐变得冰冷:“在这个后宫,任何的名份都是假的,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池映月眼神一冷,却笑问:“是什么?”

“是皇上的爱,得到皇上的心。”

池木木淡淡而笑:“宠爱还会随着年龄而失去,可是皇上的心若在谁的身上,哪怕只是一个宫女,也不影响什么。皇后那么聪明,难道想不通这个道理?”

“怎么?你不装了吗?”池映月眼神冰冷的看着池木木道:“我以为五妹妹会一直假装成那个木讷的废物呢。”

池木木道:“三姐姐今天既然单独来看我,想必已经知道了我对付氏做下的事情,如果你聪明一点……应该还知道是我让小七知道你跟付氏做的那些丑事吧?”

池映月轻轻拍手,开心的说道:“五妹妹真聪明,可恨那些人,偏偏要说五妹妹是个废物,害的本宫也跟着误解了五妹妹,当真可恨。”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的眼神变得冷酷无比:“本宫千算万算,却忽略了你,以为你真是个没脑子的鲁莽之人。”

池木木一脸惋惜的摇摇头:“可惜,人生就像下棋,一字下错,满盘皆输,皇后再想要后悔,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池映月美丽的脸颊,渐渐染上一抹充满杀意和嫉妒的冰冷,凉凉开口道:“五妹妹不要太开心,你跟皇上利用小七,小七知道了本宫跟母亲的真面目,可是你们的真面目她也知道,你以为凭小七的性格,她会就这么算了吗?”

“我们乃是君子交手,争夺的目标就是的皇后之位。”

池木木满意在池映月的脸上看到诧异的惊愕之情,笑着继续说道:“所以……我根本就不担心,小七不是你这等阴狠之人,只会装柔弱,心地却比谁都坏,你这个绿茶婊!”

池映月不懂这个充满现代词汇的绿茶婊是什么意思,可是光听那个“婊”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你竟敢说本宫是婊*子?”

“说你是婊*子都侮辱婊*子了!”

池木木冷笑一声,道:“你今天来,是来告诉我你发现我的真面目了,还是来挑拨我跟小七的关系?我不是傻子,小七更不是,你若想挑拨我们斗争想坐收渔翁之利,或者想双方讨好,跟我们合谋,更是痴心妄想!”

池木木字字犀利,池映月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满脸诧异又愤怒的看着池木木:“你,你……”

“池映月,如今你的优势都已经没有了,皇上也发现你的很面目,你不知廉耻的诱惑皇上,却没有成功,如今太后放弃你,付家也完蛋了,我劝你不如自己识相一点,或许皇上还会留你一条活路。”

“闭嘴!”

池映月似是怒极,厉喝一声,冷漠的看着池木木,冷冷说道:“本宫是皇后,你们是个什么东西?”

池木木冷冷说道:“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池映月道:“本宫没有错,错的是你们这些贱*人。”

池木木也不理会他的话,淡淡噻笑:“你错的就是不该有恶毒之心,本来你我同是凤凰命格,又同是姐妹,算起来应该是有缘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先是付氏说我乃不祥之人,送我去庵堂,害的我生母活活气病,红颜早逝,你发现了我的命格之后,竟觉得你我只能活一人,对我动了杀心,才是最不应该的。”

池映月狠狠的看着池木木。

池木木冷笑一声,道:“十五年来,付氏对庵堂的我还不放心,派人日夜盯着,确认我是个不够聪明的废物,还不放心,我落难时,便怂恿父亲和太后杀我,这等咄咄逼人,你们母女落到今日的下场,你们觉得够了吗?”

池映月冷道:“你本就该死,本宫是东瑜国第一美人,身份尊贵,只有我才有资格做皇后。”

池木木道:“你这个冷血的女人,没资格母仪天下。你须知,付氏就是被你们母女害死,你可知,你的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

池映月身子一怔:“莫非你以为本宫现在已经失败了吗?”

池木木连连冷笑,道:“成王败寇,你若跟小七一样光明正大的争个胜负便也罢了,奈何你如此狠毒……”

池木木缓缓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自高临下的看着池映月,冷冷的说道:“现在,你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我……是不会原谅你跟付氏一次又一次做下的恶事!”

“你……你……”池映月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平生第一次感到无助的恐惧是有多么的糟糕。

池木木冷笑一声,看着池映月,继续说道:“在你的心里,从来都觉得别人是蝼蚁,而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今天之后,你没事还是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吧。”

池木木说罢,对外面冷冷说道:“白荷,送客!”

白荷跟两个宫女走了进来,到池映月面前恭谨说道:“皇后,请吧,我家主子要休息了。”

池映月有些艰难的站了起来,回过头,眸光深邃的看着池木木,许久,才迈开一步。

脚下一个踉跄,她却倔强固执的稳住了步伐,神色无比冷漠的看着池木木,然后,她的目光,竟缓缓落在池木木手臂上那只金刚钻的华丽手镯上:“四哥竟将这个东西送给你了!”

池木木不解的看着池映月,莫非她认识这个手镯吗?

池映月去没有再看手钏,目光重新落在池木木的脸上,道:“后宫之中,向来没有长开之花,也没有永远落败的女人,就像你说的,只要得到皇上宠爱的心,什么都足够了,五妹妹千万别太骄傲,本宫……会好好等着你落马的那一日。”

池木木眸光一黯,冷冷的看着池木木,却是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池映月走了出去,白荷担忧的看着池木木道:“主子,皇后她……”

池木木叹息一声,道:“她今天,是来像我示弱的。”

“示弱?”白荷想了想,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说道:“奴婢明白了,皇后是想制造一个柔弱的表象,好让主子放松戒备之心!”

池木木点头:“白荷,你越来越聪明了。”

白荷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道:“跟主子在一起,白荷学到了不少。”

池木木慢慢的点点头,对白荷道:“白荷,如今我的身边没有什么帮手,也没有信得过的人,你以后就要多多帮我,明白吗?”

白荷一脸兴奋,连连点头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为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池木木笑道:“也不必这么夸张。”

白荷忙道:“主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池木木道:“只怕,池映月也会开始有动作了。”

白荷道:“那我们是不是静观其变?”

池木木摇摇头,道:“这一次却不是。”

“那我们要怎么做?”白荷不解的看着池木木问道。

池木木想了想,说道:“我如今全权治理六宫,第一件要调查的事情,便是邵子画的死因。”

“邵贵人的死因?”白荷不解道:“她乱用迷药迷惑皇上,被皇后照宫中刑法处置,她顶受不住就死了,这有什么好查的?”

池木木心道,白荷虽然聪明,可是毕竟不知道宫中的事情。

笑了笑,道:“许多事情,你查到的,跟表面却不一定是一样的,所以……”

“所以我们要把这件事情查出个名目来,是吗?”白荷忙问。

池木木点点头,道:“对,白荷,你按照这张图纸,去准备一个娃娃。”

“布娃娃吗?”

白荷接过池木木递过来的那张图纸,翻开一看,脸色却变得苍白无比:“主子为什么要制这样的娃娃?这,这上面不是主子你的生辰八字吗?”

池木木轻轻一笑,道:“无妨,这些东西伤不到你主子我。”

“主子,这怎么会伤害不到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池木木轻轻一笑,淡淡道:“白荷,你主子我是天定的凤凰命格,怎会害怕这些旁门左道?这不过是我的计策而已,你务须多问!”

白荷睁大本就大的眼睛,满脸诧异的看着池木木道:“主子说什么?您,您不是……”

“白荷,这天下除了她池映月之外,还有一个相同的凤凰命格,虽然听起来颇为可笑,不过……很快,天下人都会知道这件事情。”

白荷惊为天人的看着池木木许久,才缓缓的说道:“主子,奴婢这就去办!”

池木木睡了一会儿,看临近下午,便打起精神,问白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白荷说她已经找到布料,会连夜缝制。

池木木道:“倒不着急,你要注意,那布娃娃的针法必定要粗糙,千万不可看出是谁做的。”

白荷虽然不解,却也聪明的没有再多问。

池木木又对白荷道:“你去内务府,让他们给我找几个厉害的乐师和琴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