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同林长治所料的一样,沈睿很快摆平了这次的“小麻烦”,不过林长治可能无论如何都很难想得到,这不过是沈睿和麦家兄弟俩合谋安排的一场默契之举而已。

不是因为林长治的智商太低,事实上他在此之前也曾怀疑过会不会有两方联手作假的可能『性』,因为沈睿这次的“小麻烦”摆平的实在是有些拖沓了,戏演的过于『逼』真了一些。原因是因为沈睿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麻烦,无需自己出手麦浩武也依旧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放行,可是他高估了『政府』的部分职能部门的效率和能力,由麦浩武一手造成的麻烦再由他亲手没有理由的放行,实在是让麦浩武觉得有些难堪。于是他在耐心的等着沈睿的交涉,可是等待了好些天沈睿也没一丁点儿的动静,无奈之下,他虽然还是选择了放行,可是却让这场戏演的有些过于『逼』真了。

对于林长治这样的一个怀疑主义者——嗯,所有阴谋家都是怀疑主义者,比如曹『操』和司马懿,对于林长治而言,太过于『逼』真的戏就难免有些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这就像是当冠希同学的艳~照门横空出世的时候,就算是心里无论多明白演艺圈不过是一滩烂水的观众,都不免的觉得那些照片是否ps出来的,毕竟这有些显得太过分了。当张柏芝拉开了大腿『露』出那原本只该属于谢霆锋一个人的位置的时候,大家还是感到了过分的难以置信,虽然最后被证实这一切彻彻底底都是百分百的真实。

举这个例子无非想说明一点,那就是太过于『逼』真的戏,往往让人觉得难以置信。大家已经习惯了在生活里稍稍有些小瑕疵,完美的唯一结果就是带来诸多的怀疑。

可是,还没等林长治的怀疑上升到不可救『药』的地步的时候,他就有很欣喜的看到了一场秀。正是这场秀,让林长治本已经有些绷紧了的心思,突然又松开来了。

不用说,自然是麦浩文和麦浩武这俩“贱死了”的兄弟弄出来的那个专门为林长治设计的秀。

对此秦清倒是表现的很良好,原本她一直在忐忑麦浩文究竟怎么对待她了,现在听说麦浩文非但不打算跟她离婚,还表示以后两人要“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相处,彻底来一个一家两制,秦清自然是为这样的结局感到庆幸不已。

原本秦清嫁给麦浩文的动机就不纯,虽然不妨碍她跟麦浩文结婚久了,慢慢产生感情的因素,可是本就不纯的动机,始终是她心中的一块心病。

东窗事发之后,她也曾咨询过律师,得知自己无论如何分个小几千万还是有戏的,虽然是多少放下了点儿心,但是这几千万的小富婆生活又怎么可能比麦家的大少『奶』『奶』来的更尊贵更爽?

现在麦浩文表示了不追究,并且只是让她演一场戏作为代价,她自然是更加的开心了。

而且,当晚麦浩文还留在了她现在住着的那套别墅之中,两人来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这个大战的主题不是暴力,而是『色』情,这就更让秦清觉得似乎一切还在把握之中似的。

第二天,按照麦浩文的吩咐,秦清故意很招摇的戴着一副足以遮住大半张脸的大墨镜出了门。而且还没有自己开车,而是喊了一辆出租,并且在等出租的过程中给沈睿打了个电话。

由于之前已经接到了麦浩武的通知,沈睿也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戏而已,于是乎很是干脆利落的让秦清去了铜仁路那套赵副省长留给沈睿的房子里。

上了楼,秦清和沈睿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坐在桌边,面面相觑很是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的确,不管之前如何布置,也不管沈睿和麦家那哥俩儿达成了什么样子的协议,可是当沈睿和秦清这俩当事人真正的面对面单独相处的时候,多少还是感觉到了一些尴尬。

“当年你是真的不知道我要结婚了,还是你故意装成不知道的 ?”最终还是秦清先开了口,不过这个问题好像问的有些尴尬。

沈睿也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尴尬是免不了的了,于是倒是也还算坦然的说:“我又不是狗仔队,而且当年也远没有现在这样的境况,又怎么可能知道你要结婚了呢?”

秦清想了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于是兴致勃勃的问道:“那这么说来,你对我还是有点儿感情的?”

沈睿真的尴尬起来了,这种问题问的实在是太没有技巧了。

说没有感情,只是纯粹的生理需要或者被勾引之后的无法控制?好像对于眼前的女人有些说不过去的难堪。

可是说有感情?依照秦清和麦浩文现在的关系,估『摸』着秦清就能故伎重施,直接不经过沈睿同意就在他面前再次把自己弄得跟赤『裸』羔羊似的。即便是麦浩文已经不在意了,好像也实在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吧?更何况,沈睿在这方面还有很大的心理障碍,毕竟挺恶心的是不是?

看到沈睿踌躇了半天,秦清似乎也知道了答案,可是她多少也有些不甘心,毕竟觉得自己还是年轻貌美(即便是结婚几年了,她依旧觉得自己年轻貌美),没有一点儿吸引沈睿的地方似乎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她又说:“总不能当年你纯粹就是把我当成一个泄欲的工具吧?如果是那样,那晚在金茂你应该也是毫不犹豫的啊,一次跟两次实际上没有区别,不是么?”

沈睿头上全是黑线,心说这当了少『妇』的女人是不是就是要比婚前大胆的多?当年跟秦清发生关系的时候,似乎这妞儿多多少少还有些青涩,虽然后来想起来觉得这不过是偷情带来的陌生感而已。

“咳咳……你觉得泄欲工具有只用一回的么?所以说,那只是在特定的环境和特定的时间发生的一段现在看来无比错误的事情。不过好在,没有引起太坏的结果。我关心的是,现在麦浩文应该跟你达成一部分协议了吧?而且似乎你对于麦浩文的兴趣也并不是特别的大?”沈睿前半句有些尴尬的回答,然后迅速把话题转移到让秦清觉得尴尬的问题上,这样才能迫使她离开最初的话题。

果然,秦清也觉得有些尴尬了:“你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这样的女人?利用爹娘给的一些自然条件去跟物质和金钱进行交换?”

沈睿笑了,摇了摇头,走到门旁的小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顺便冲着秦清晃晃,问她要不要。

秦清点点头,示意也可以来一杯,于是沈睿端着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放在秦清的面前,才开口说到。

“这没什么可供人瞧不起的,就算是『妓』女,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她们。大家都是在用自己的天赋赚钱,换取经济上的利益。只不过,选择的方式不一样罢了。非要去做一个比较,我倒是觉得你这样的手段已经很上流了,比起那些用几年青春给别人做二『奶』换取一大笔自己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然后回到家乡找一个不知情的男人欺骗他一辈子的女人,你似乎已经高尚的多了。至少,你付出了你的婚姻和你的下半生。这无可厚非!”

秦清也嫣然一笑,喝了口酒:“可是终究还是落了下乘,不是么?”

沈睿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

秦清又笑:“算了,不问这么尴尬的问题了,似乎你终究是有些瞧不起我的……”

不可否认,秦清的话音里有些黯然。

沈睿想了想,说到:“谈不上什么瞧得起瞧不起,真的!”沈睿自觉自己的语气已经很诚恳了:“我说过,大家都在用自己的天赋赚钱,只不过你比较直接而已。或者这样说,你很清楚你自己的优势究竟在哪儿,这比起太多太多根本就不具备你这样自然条件的,然后还特别自以为是觉得优秀的男人都该瞎了眼看上她们的那些女人不知道强了多少!”

“你在暗示什么么?”秦清问。

沈睿摇摇头:“没什么可暗示的,不过说句大实话。难道你不觉得这个社会上,有太多自己条件不咋滴,还要求众多的女孩子么?不管自己长的什么模样,也不管自己究竟有没有那个资本,都丧心病狂的去要求她们的男朋友或者老公长的更帅一些,更成熟稳重一些,更才气『逼』人一些,更多金并且缺心眼到对她们死心塌地一些……可是她们也不想想,这样的男人选择面太广,又怎么会看上她们这样的丑小鸭?要知道,并不是每一只丑小鸭都会蜕变成天鹅的!我想,你应该也有不少从前的女同学或者朋友会嫉妒你找了一个好归宿吧?甚至有事没事拿她们的老公跟麦浩文比较。可是她们往往忘记了,她们根本就不具备你这样的资本。”

见到秦清不自觉的摇了摇头,沈睿笑着继续说:“所以,你根本不需要为此而担心,如果你非要让我说你很卑鄙,倒是不如让我一起说麦浩文也很卑鄙。因为他如果把他的身家去除之后,他本也不可能娶到一个如同你这样漂亮的姑娘。事实上,你们都在用自己的最强项换取自己最想要得到的东西,这很公平,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清再次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于是像你这样的男人就会让所有的男人女人都嫉妒的发狂,自然条件良好,然后又拥有了太多被这个社会所羡慕的后天条件。我是不是该夸奖你是个完美的男人?或者至少是近乎完美?”

沈睿苦笑了两声,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终,他说:“任何事物都有他不完美的一面,否则维纳斯就不会是断臂的天使了。”

秦清想了想,似乎并不是太能理解,不过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麦浩文还真是想出了一个很能麻痹林长治的方法,并且还得到了一个让你也能很满意的结果。至少从表面上看,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我心里的愧疚感也少了许多。”沈睿在送秦清出门的时候说到。

秦清的脸上挂着“泪痕”——可是那绝不是真正的泪痕,而是用眼『药』水伪装出来的泪痕,就算是刚才她出门的时候,林长治那头还没有准确的消息,可是当她在沈睿这里度过了一整个下午,几乎已经到了晚饭时间的时候,林长治总是会派个人来一窥究竟的。所以秦清和沈睿才设计了这个蹩脚的方式,在脸上用眼『药』水伪装出几道泪痕来。也许,在男人的脸上泪痕不太好掌握,可是对于一个习惯了化妆的女人而言,就太轻易了。原因很简单,在满脸的粉妆之上弄出点儿被泪水流淌过的痕迹来,实在是太过于轻易了。

把秦清送了下楼,然后沈睿陪着她一直走到了铜仁路的路口,直到拦下一辆出租车,沈睿才挥挥手转身回了那套房子里。

而就在沈睿转身的时候,他注意到有一辆一直停在旁边的车子里边,似乎有个影子晃动了一下,沈睿暗暗发笑,明知道这肯定是林长治的人,心说这个家伙真的要入瓮了。

有时候,这样的事情纯粹是咎由自取,如果对于别人没有恶意的话,无论那人怎么设下圈套,终究都是没用的花招。就像是咱们国家有句古话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其实就非常有道理。

所有被骗者都是被诈骗犯掌握了其弱点,而这个弱点的暴『露』,往往是跟自身的**而引起的。中了仙人跳的,显然是因为自己受到女『色』的诱『惑』;而在赌桌上被骗的,百分百是因为贪财;那些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在自家社区里被一根『迷』魂烟骗走家中所有现金和首饰的老头老太,又基本上都是因为觉得那个给他(她)香烟的人是个土得掉渣的农民工,希冀着从对方手上捞到从天而降的好处;就连那些所谓被手机中奖消息骗了的,也是因为白日梦发而希望天上掉馅饼的人。不敢说全部的被骗财骗『色』的人都是因为起了贪念,可是至少其中有超过九成九的人是如此。这就不得不感慨人『性』的可悲了!

这些被骗者或者说是中了对方圈套的人,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一开始都觉得自己有着强大的优势,然后才会带着这种莫名其妙然而又强大无比的优越感,心甘情愿的走进对方的圈套的。

所以沈睿很早之前就有个他几乎从未对人说过的念头,那就是当法律在惩处那些诈骗犯的同时,对于被骗者,似乎也该施以一定的惩罚。否则,你又怎么能够知道,这些看似可怜的被骗之人,当他们真的遇到那些浑浑噩噩之辈的时候,他们不会变成诈骗犯呢?至少,那些明显需要贪念才能让诈骗犯得逞的案例,被骗者和诈骗犯都该受到相应的惩罚。

说白了,你如果没有存了害人的心,基本上是很难被人骗被人耍的,往往只需要正常的逻辑分析和智商就可能避免超过九成以上的骗局。

现在的林长治,几乎就是这种典型的被骗者的翻版。他带着强大的心理优势,自觉的一切尽在自己掌握,并且认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由自己发起的。虽然他未见得能从中捞到什么现成的便宜和好处,可是仅仅是看到沈睿吃瘪甚至于藉此一败涂地,他已经足够爽歪歪了。

可是,到头来功败垂成的,必然是他,只是他刚刚入瓮,还犹自毫不知情罢了。

回到楼上之后,沈睿连续打了几个电话。

接到电话的对象,无非就是他一开始想好的几个。

慕槿白首当其冲,那么秦佩儿的父亲则必不可少,随后就是赵玫,甚至还有远在东北辽宁沈阳的苏步新。

很显然,沈睿的网开逐步的展开了,他已经看到林长治正一步步走进自己编织的大网之中,只等这些刚刚被他通知的对象把大量的资金准备好,就打算开始撒网了。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沈睿正打算下楼找个地方解决自己的晚饭事宜,却听到门铃响了。

嗯?这会是谁?谁会知道自己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