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一役,楼望月一行人都受了不轻的伤,蔚星辰提议到最近的黑魂宫稍作停留,然后由他派人护送释无情回无情阁。wWw,QUanbEn-xIAoShUo,cOM于是,他们便随蔚星辰去了黑魔宫,一住,已有数日。

一只船从野荷和浮萍中划出一条水路,船过后,河面又被浮萍淹没。极目四望,只见两岸芦苇丛生,水草茂密,弯弯的河道就这样曲曲折折地通向幽静的远方。任谁也想不到,那个幽静的远方竟藏着江湖颇为神秘的黑魔宫,而这以狠绝闻名的帮派竟建在如此诗情画意之地。

远处洲渚上,有白鹭或灰鹭栖息,三五成群地优雅散步,遇到那只小船惊扰,便腾空而起,从芦苇丛上掠过,复停在不远处的草丛之中。

那日来的匆忙,所以水似冰也没心情的欣赏那自然怡人的风景,今晨蔚星辰说是要尽地主以仪邀水似冰来观景。他本是想两人相处的,可水似冰走到哪冷焰便走到哪,两人形影不离,于是冷焰也跟上了。途中又遇到楼望月与释无情,无奈中,蔚星辰构想的二人世界变成了三人,然后是五人同行。

鼻间弥漫的是泥土的清香和河水淡淡的腥气,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白茫茫的芦苇,美的如同秋雪。

“西溪秋雪”披着黑色的披风,坐于船尾的水似冰轻声道。

“恩?西溪秋雪,好名字”蔚星辰看向她,然后继续说,“那么此处以后便叫西溪”。

“原来黑魔宫还有此等美景”释无情也被眼前的如梦似幻的景致所吸引。

楼望月与蔚星辰本是好友致交,此地楼望月自然是来过数次,和以往看景的心情不同,这次多了她的相伴,再看那片白色的芦苇时也如欣赏飞舞的桃花瓣,浓情蜜意。

坐在水似冰身旁的冷焰,动作轻柔的为她拉紧披风的带子,右手再握住她的左手,手心里散出的温度传递着无言的爱恋。

“冰儿,可否为此番景色吟诗一句?”冷焰低头询问。

三人同时看向她,眼露兴味,想听她是如何道来的。

她低头想了想,吟道,“虽无弱水三千里,不是仙人不到来”。

“好诗!”楼望月赞道,其他几人也同意的点头。

清晨的微风吹过,几缕纷飞的芦苇落在了水似冰的头上手掌上,她将手放到眼前,一个低头,轻吹出气,那芦苇又在空中飘荡去了。

几人看着那白色的芦苇突然想起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你们可是想问那天的事”看来她必定要向他们解释了,她也正想将她的事都告诉冷焰,不过多几个人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她知道蔚星辰和释无情都不会说出去,也不会伤害她,而楼望月早就知道了并且她绝对的相信他。

他们几人中只有楼望月知道水似冰是女巫的事,这几日来他们几人都在养伤,加上水似冰绝口不提那日的事,他们想是她有苦衷便不多问,她头发变白的事也因她天天披着披风而给忽略了,刚才看到了那白色的芦苇落在了她的头上,方才想起。

“似冰……”楼望月是担心她头发的事。

“冰儿,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还有你的头发怎么样了?”虽然她的眼睛已经恢复成墨黑的了,但头发却还是银白的。

另两人也专注的看着她,耐心的等着她的解释。

船停在了水中心,被大片的芦苇包围着。

撩起裙角,她缓缓站起身抬脚要往湖面走去,她的举动令人感到怪异,猛的给冷焰拉住,扯进他的怀里。

“冰儿!你要做什么!?”

被她的举动吓到的当然不止是冷焰,还有释无情和蔚星辰,他们同时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却被冷焰抢先一步,只好失落的收回伸到一半的手。

“不要担心,我正在给你们解释,相信我”她安抚的说道。

她再次抬脚往水面踏去,一只莲足轻轻的落在了水面上,另一只也踏了出来,那本该沉于水中的人却以仙子之姿的立于水面。这种超出常理的画面自是让人惊奇万分的,那三人看的目瞪口呆,只有见过此画面的楼望月是处惊不变。

再见她抬手退去那黑色的披风,一脸淡然的站在水中央,右手一扬,她手中的披风便随风轻轻的落在了冷焰的手上。

清雅绝伦那是一位气质高雅的知性美人,举手投足间散发淡雅的风情。她很美,但不特别艳丽,有一种宁静恬适的气质,一身雪白纺纱裙犹如水中的女神,静看如湖面上一朵清荷,娉婷玉立。

风掠起她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眼,她的细指撩起发丝将它们归位。然后抬起头,对着冷焰露出了极为绚丽的笑容。

水中仙,若莲荷,笑比芙蓉艳。

砰然,心动不已。

爱狠,犹为痴情。

心系,水中仙子。

水似冰在水面上走着,一边走一边给他们解释关于她是女巫的事,说她来自未来的事。

“……因为巫力过强,所以头发就变成银白色的,过几日便会恢复成原来的黑色”她勾起一撮发尾扬了扬。

“好了,我该解释的也都解释完了,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她又追起一只白鹭来,神情愉快的游玩于追逐白鹭的游戏中。她还没这么近的距离看过白鹭呢,所以她当然要抓一只来仔细的研究研究。

冷焰的视线一刻都不敢离开她,虽然听了她的解释后明白了她异于常人的地方,可是他还是放心不下,生怕她一不小心沉入湖中。不过他现在也有些安心了,关于她的一切,他总算有所了解。即使她是来自一千多年后,可她肯再次降临于此,再次的回到他的身边说明她对他是有情的。他想问,她会愿为了她留下吗?

一双静如湖面的眸子将她的身影深深的倒映着,那无波无澜的眼中不知道埋藏了多深的爱恋,楼望月浅浅的望着她微笑。他想问,她能否永远记的他,即使只有一丁点。她对他,有一种感情叫喜欢吗?

好不容易消化完她所说的,释无情渐渐镇定下来,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不然……他也不会,也不会那样一无反故的爱上她。从一次见到她时他冒犯了她,她的身影就从他的脑海里扎了根,紧密的盘着。所以,即使是用尽了手段,即使是被她唾弃,被她讨厌,他也要将她从冷焰的身边抢来。他想问,若恨有多深,那么爱会一样的深吗?她对他,若有恨的话,可以有爱吗?

看着她欢快的笑着,看着她只对冷焰展露的情感,蔚星辰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抽痛。他在内心嘲笑着自己,怎样的美女他没见过,没拥有过,为何他却对她砰然心动。目光只随她转移,闭上眼也全是她。他知道不论是与她相爱的冷焰,还是深爱着她的释无情和楼望月,情绪都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跟着波动,而自己何尝不是呢?他想问,他该如何收回对她的爱?

“怎么,你们都没有要问的了?”一只手抓住一只白鹭,她转过头问。

他们几人还沉溺在各自的情绪里,想问的都已在心底问了,便不再说什么了。

“不知道烤白鹭的味道怎么样?”左手撩着裙角,右手抓着只死命挣扎的白鹭,她移形幻影般三两步就走到他们面前。

水似冰的话使坐于小船上的四个男子僵了一下,然后几人各自笑开来,连一向面无表情的释无情也放声大笑,那楼望月也抱着肚子笑成一团。

“奇怪了,有什么好笑的吗?”水似冰不明的抱怨。

“冰儿……你……真……可爱……”瞧着水似冰凑进的脸,冷焰刚要憋下的笑,又如雷般暴笑出来。

“可爱?望月,你告诉我你们在笑什么”有没搞错,可爱一词跟她是八辈子不搭边的。

弯下腰,她又将脸凑进楼望月,疑惑的看着他,想从他那知道答案。

“我们在笑……你……真的……很可爱,你的样子……”楼望月笑的无法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出,水似冰问他是白问了。

“你自己照照水面吧,噗!”强忍笑的释无情好心的提醒,可见水似冰也将头凑向他,他便很没形象的咧嘴笑起,而强忍住的笑声断断续续的从嘴逢里漏出,形成一种奇怪的声音。

“你们几个怎么都怪怪的……”水似冰一边小声嘀咕,一边蹲下,想要借由水来照照自己,看到底自己是怎么了能让他们笑成这样。

“啊!——”尖叫声传来,她惊恐的看着水中的自己。

一头凌乱的头发,白皙的脸上还有几个类似鸟的脚印,雪白的衣裳也有几处印上了相同的印子。那水中之人还手提一只白鹭,样子和疯子差不多了,莫怪他们很含蓄的说她的模样可爱了。

“你…你们…也不告诉我!竟看着我出丑!”水似冰嗔怪道。然后狠狠的瞪了眼让她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那只可怜的白鹭被她瞪的吓的缩了缩脖子。

其实水似冰这样子倒是给她增添了不少的顽皮之气,让整个人看来也朝气活力,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让人更难移开视线。平时一副冷若冰霜的她,此刻让人觉的她不再如仙般遥不可及,而是如满天的繁星灿烂的指引光明。

“喂!你们不许再笑了,快找个地方把它给烤了吃”她把抓着白鹭的手往前一伸,气呼呼的说。

“哈哈……”回应她的是四个不同的开朗笑声,那笑声在西溪久久回荡。

即使得不到回答,即使没有答案,可是他们拥有了一个难以忘怀的回忆,一个和她共有的回忆……

黑魔宫内,一红衣女子风尘朴朴的回来了,她身后跟了四个黑衣人随她一同进入了红砖红漆的阁楼中。

“啪!”瓷杯打在地上,发出轻脆的碎裂声。

那四个黑衣人面色不变,恭敬的跪于下边,等着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发话。

“派了五个杀手和一窝的强盗,竟连个小贱人都除不掉,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扔出摆在桌上的古董花瓶,那妖艳的脸异常的愤怒。

“右护法恕罪,宫主突然出现所以我们不敢冒然出手”没有惊恐,只有平淡阴冷的语气在报告事实。四个影魔是受过特别训练的人,面对主上的怒气自然也能从容应话,像是没有生命的机器人般一板一眼,冰冷没有温度。

又是几声东西摔在地上的声响,艳姬气极拿起桌声仅剩的一个杯子就朝跪在地上人扔去,带头的人不躲也不闪,任主上发泄怒气,那鲜红的血也任其的从额上滑落。

“气死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小贱人!”

“竟然还将她到回黑魔宫!”

怒红了的妖魅双眼,染了凤汁的丹红指甲被咬在唇间,那**裸的嫉妒使她妖艳的脸变的狰狞,杀意也越来越浓。

“水似冰!我要……”

“要怎样?”戏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门口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墨绿儒杉男子。

看到那人,艳姬的脸色变的更差了。

“你来这干吗?这浣溪阁是我的地方,你不经通传便进来不觉的失礼吗”

“门外都没人,怎么通传,我当然只好自己走进来,来这当然是找你,不过我似乎听到了很有趣的事”那人皮笑肉不笑的说。

“哼!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快点说,不要浪费我时间”艳姬不屑且厌恶的看着他。

“我来是想告诉你……”他的声音极轻柔,眼神却无比的可怕,“最好收敛点”。

闻言,她愣了下,脸转为苍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右护法,我的意思你该懂得。我不反对你对水似冰出手,她迷惑了宫主的视线,死了便死了,可是你连累到了宫主便不该!”

“我……”

“还有,你以为宫主对此事会完全不知吗?你好自为之吧”说完,男子甩了下衣袖,便离开了。

“左护法……”来不及的叫唤,人已远去,正如她无法挽回的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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