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

校场上整齐地站着顶盔贯甲的军士,手执兵器,杀声震天,皇甫少华穿着一身银灰色的盔甲,背着手,站在高台上,目视场内,眼中神情专注。这时,一个传令兵奔到他身边,将一张请柬递到他手中,少华接过来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低头想了想,对传令兵道:“你去,叫吴浩马上到我帐中来。”传令兵应了一声。飞步跑下去。

少华对身后副将陈秀道:“你督促他们继续操练。”陈秀拱手道:“是,将军。”

少华大踏步走下台,来到帐中,一会儿吴浩便奔进帐来,对少华道:“属下参见将军。”

少华把请柬递给他道:“你看看。”

吴浩接过去一看,疑道:“晋王,他请将军做什么?”

少华笑道:“我也正觉得奇怪呢?北地虽是晋王的封地,但我的军队并不属他管辖,彼此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也从未与他交往过,你说说,他今日请我前去赴宴,到底是何用意?”

吴浩想了想道:“晋王为人阴狠,与当今皇上素来不和,他此次请将军前去,定然心怀叵测,将军不如找个理由推了吧。”

少华看着他道:“如若推了,岂不是向他示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虽执掌北地政权,但手中只有三万亲兵,且平日疏于操练,怎能与我的五万百战之师相提并论。我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探探他的底细。”

吴浩道:“将军说得有理,只是不得不防,不如我们多带些人去吧。”

少华笑道:“他若真得要向我动手,带再多人也是无用,我谅他现在还没有这个胆量,只你与我同去即可。”

吴浩拱手道:“是,将军。”

少华转身取了墙上的宝剑,佩在腰间,系上披风,走出营帐,骑上自己那匹大白马,带了吴浩,飞快地驰出军营,在山路上驰了许久,到日落时方才驶进耶城,转眼到了晋王府前。早有人报与晋王,一个管家忙出来迎道:“勇武将军请,王爷已恭候多时了。”

少华微微一笑,纵身下马,吴浩也忙跃下马背,两个下人奔过来,把马牵走了。吴浩跟在少华身后,迈步走到府前,正待进去,门内出来两个侍卫模样的人,上前拦着吴浩道:“晋王有令,只请勇武将军一人,随行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吴浩闻言怒道:“我就要进去,你待怎的。”言罢一回手,便要拔剑。少华见状,伸手止住他道:“吴浩,这里是晋王的府邸,不可动武。”吴浩闻言,只得松开剑柄,担心地看了他一眼道:“将军小心。”

少华朝他点点头,跟着管家走进去,一直走到后园中,管家将他带到一个回廊上,躬身道:“将军请,王爷在前面小亭中等候。”少华站在原地,低头想了想,大踏步向前走去,转过几处弯弯曲曲的湖中走廊,前面绿树掩映中,现出一座古色古香的八角亭,一个穿着王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正背着手站在亭上,眼望远方。听到少华的脚步声,慢慢转过身笑道:“将军来了。”

少华上前躬身拜道:“下官参见晋王殿下。”

晋王伸手道:“将军请坐。”又对身后侍女道:“给将军倒酒。”

少华道:“谢王爷。”转身坐下。

侍女提起桌上一把镶银的酒壶,将少华面前的酒杯轻轻注满。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十分浓郁。

晋王道:“此酒名为杏花春,窖藏越久,便越香醇,是当年先帝赐给本王的宫中御酒,今日特意拿出来请将军饮用。”

少华闻言拱手道:“多谢王爷。”

晋王端起酒杯,朗声道:“将军请。”言罢一饮而尽。

少华也端起酒杯,一口干了。对晋王道:“王爷今日请下官来,就是为了喝这壶宫中御酒吗?”

晋王笑道:“本王早就听闻勇武将军武功高强,骁勇善战,一直很想与将军结识,今日见了将军的面,果然生得英姿勃勃,气宇不凡,而且还这么年轻,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少华道:“王爷谬赞了,下官受不起。”

晋王道:“将军年纪轻轻便得到皇上器重,担任军中要职,统领五万蒙古铁骑,前程一定不可限量,连本王都好生羡慕啊。”

少华道:“不敢,王爷身居高位,手握重兵,又镇守北疆要地,权势如日中天,便是皇上也对王爷礼让三分,下官不过是个小小的将军,怎敢与王爷相比。”

晋王笑道:“将军不必谦让,本王这次请将军来,是有一样宝物,要请将军一起鉴赏。”言罢对身后侍卫道:“拿过来。”侍卫躬身退去,很快拿来一个长长的锦盒,双手送到晋王面前,晋王轻轻打开盒盖,对少华道:“将军请看。”

少华站起身,看那盒内,却是一把剑梢上饰着龙纹,样式古旧的宝剑。晋王将宝剑从盒中取出,递给少华道:“听闻将军自幼师从关中侠柳翔天,使得一手好剑法,本王今日冒昧,想请将军演练一番,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少华接过宝剑,笑道:“王爷相请,敢不从命。”言罢将宝剑从鞘中抽出,呛的一声,响起一阵龙吟,少华只觉眼前明晃晃的,一股刺骨的寒气逼来,不由出声赞道:“好剑。”

晋王笑道:“此剑名为寒泉剑,据传曾是三国时孙仲谋的护身之物,利能断金,将军不妨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