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车站,买了回家的票,一看,最近一班的也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走。

我现在就想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又蹦又跳,附近的乘客都一脸戒备的看着我,生怕是刚从哪放出來的。

上车,一想到一会就能见到我爸,我这兴奋劲就更活跃了,睡也睡不着,就走到过道里一直抽着烟。

……

转大巴,转出租,转摩的。

等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我一把推开门,就看见我爸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摇摇晃晃,在看着夜空。

“爸。”

一看见我爸,我这眼泪又下來了,我哭着朝我爸跑了过去。

我不善于表达感情,像其他人说的老爸,我爱你,我想你,这种话我跟本说不出口,但此刻,我这个激动和思念的感情,一下把我这个害羞给冲淡了。

“爸,我想你。”

我扑到我爸怀里,一个十八岁飞扬跳脱的大小伙子就这么痛痛快快的哭了起來。

我爸的手也怔在了半空中,他可能也不知道怎么办好,过來了一会,在拍着我的背部说道:“行了,别哭了,多大了还哭,去,拿碗吃饭去。”

“嗯。”

我声音哽咽的抬起头,擦干净眼泪,进了厨房,把桌子搬到了院子里,然后把我爸烧好的饭菜端了出來。

“一直在炉子上,快吃吧。”

我爸从摇椅上起來,走到饭桌前,把饭盛好。

天气有些冷,但这个心是热乎热乎的。

我看着我爸在吃饭,鼻子又开始酸了起來。

半年的时间。

我爸好像更沧桑了,脸上一笑的话也有皱纹了,白发也多了一些,唯一不变的,就是那胡茬子。

收拾好碗筷,我搬了一个板凳在我爸跟前坐着。

我问出了这半年來,一直埋在心底的问題:“爸,你去哪了。怎么一个消息也不回。”

我爸笑着说道:“有些事,现在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在等等,在等等吧,等到时机成熟了,我就会告诉你。”

我苦笑着说道:“我已经想了半年了,你现在告诉我不行吗。”

我爸摇了摇头说道:“时机沒到,现在告诉你,只有坏处,沒有好处,在等等吧。”

我爸喝了一口酒,然后从布袋里掏出來一点烟草,卷在纸里,说道:“鬼域怎么样。”

“不怎么样,死了好多先生,最后,只得到了一个开头,一个线索。”

“有总比沒有好。”我爸把卷好的烟递给我,说道:“有了开头,才能找到结尾啊。”

我点燃烟,想着我爸说的话。

一根烟抽完后,我爸站了起來,说道:“來吧,让我看看你这大半年学到了什么。”

我赶紧起身,说道:“好。”

我从怀中掏出符,我爸制止了我。

“一笑,符并不是阴阳先生唯一的手段,如果你仅仅只是依靠符,那等符用完了呢。就等死了吗。”

我把符放回口袋里,说道:“爸,你的意思是。”

“除了符,还需要自身的实力,抗击打程度,反应程度……。”

我爸摆摆手说道:“來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倒我。”

我心情大好,说道:“爸,那你小心一点啊。”

我使劲的往前冲去,然后一拳掏向我爸的胳膊。

我爸沒有躲闪,就立在那笑着看着我,直到我的拳头快要砸到他身上时,他左手迅速的抓到我的胳膊,用力的往后一松,一拉。

我身子一个趔趄,不受控制的朝着我爸扑去。

“砰。”

我爸的拳头实实的砸在了我的胸口,顿时,一阵胸闷的感觉出现。

我爸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道:“速度太慢,反应太慢,力量太弱,还有,别留手。”

我揉了揉胸口,呲牙笑了一下,又冲了上去,这次,我沒有留手,我感觉我全身的力量都集聚在我这爽拳头上了。

我爸比之前还要放松,双手背在身后,一动不动,然后身子微微一闪,躲过了我的拳头,然后肩膀狠狠的朝着我撞了过來。

……

这是我第四次倒在地上,可我连我爸的衣袖都沒碰到,看着我爸越來越失望的神色,我咬着牙,揉了揉有些酸的肩膀,又冲了上去。

“一笑,你这十八年來吃的饭都白吃了吗。”

“速度,你这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

我每一次全力的进攻,都被我爸轻松的躲了开來,然后出言讽刺我,指出我的弱点。

“啪。”

我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身子一扭,一股巨大的力量出现,我的身子腾空,然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全身的骨头就像散架了一样,我痛苦的揉了揉胳膊,我爸走到我跟前,伸出手把我拎了起來。

我爸坐在椅子上,失望的看着我说道:“一笑,你这半年來,就学到了这么多。”

我有些羞愧的低下來头。

“或许我太心急了,一笑,你要明白,阴阳先生并不是靠符,也不是去靠那些扯淡的经验,知道我当年学的时候,我师父是怎么让我做的吗。”

我摇了摇头。

我爸伸出五根手指头,说道:“整整五年,五年时间,我师父沒教我一样符咒,只是让我上山跑步,然后磨练筋骨,让我用着身体沒一处地方撞树。”

我挠了挠头,看着外面的歪脖子书说道:“爸,那我从明天开始也去撞树。”

我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太慢了,你沒有那些时间。”

“那我该怎么做。”

“一笑,在你出生后,曾有一个黑衣男子过來找过我,给我留了一张纸条。”

黑衣男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爸一提起这个黑衣男子,我就想到了我之前见到的那个。

我把那人的容貌描述了一遍后,我爸愣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真是能人啊。”

“真是他。”

我爸叹了一口气说道:“原來,从你刚出生,有一些事情就已经定下來了,改不掉了,你和他见面,他有说些什么吗。”

“他只说过一句话,我们会在见面的。”

“那就是说,现在还不是时机,一笑,在房间靠床的位置,有一块地方掉了漆,从那个地方,像上五指,在像幽三指,里面是空心的,等时机到了,你就把他取出來吧,记着,是时机到了,在沒到之前,千万不能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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