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守所的接见室出来,王喆已经是第三天没吃东西了。

花十几块钱给山东买了几包烟,身上只剩几个毛票,连个烧饼都买不起。在接见室,山东迫不及待地点上一支,狠着劲吸了一口,闷声闷气地说:

“别TM娘们唧唧的,一个劲儿往这跑个啥?老子顶多蹲半年,好好挣钱,等老子出去了,请老子喝酒,不许瞎花!”

王喆已经打听清楚了,山东这种情况,五千块就可以保释。五千块,他连五十都拿不出来,可这个情一定要还,如果不是山东顶着,他不会那么轻易就跑掉的,可这话跟山东说了,山东气得直瞪眼:

“你TM有钱没地方花是不?五千块够租半年房子了,老子可不想出去还住桥底下!”

他不再反驳,安慰了山东两句,打定主意,还是去找红姐。在这个两眼一抹黑的城市,除了见不着面的麦嘉,红姐是他唯一能叫得上名儿的人了。

凭着记忆找到那片平房,红姐依然带了孩子在门口望风,听王喆说明原委,想了想,把**塞到大哭不止的孩子嘴里,一路“哦哦哦”地念着孩子经,领他到了一个很大的地下车库。

“就这,喏,其实也不是啥大买卖!”

车库的一角,有一间小黑屋,红姐让他自己进去看。王喆推开门,里边有两台电脑,一台打印机,还有塑封机、烘干机、公章、印模,桌子上放着一摞摞红红绿绿的假证,数不清的假公章,几个穿工装的人正在紧忙活,一道工序接一道工序,手递手组成一条流水线,听见人来都顾不上抬头。

王喆看得明白,转身对红姐说:

“您发话吧!我啥都能干!”

红姐招手示意他出来,从孩子的衣服里摸出一堆小纸片。

“你先贴贴广告,马路牙子,电线杆子,墙上,都中,报酬是每天五十。”

“太少!攒够五千得到猴年马月了,哪个来钱您让我干哪个吧,我不怕!”

王喆横下一条心,说得斩钉截铁。红姐上下打量他一眼,犹豫了一下:

“还没有这个先例,不过,看你够机灵,对山东也满仁义,我跟东哥商量一下,你明天来听信吧。”

王喆点点头,又给红姐打了个欠条,挑了几十张光盘塞到衣服里,不管怎么样,总得先吃饭。

到了街上,却发愁去哪里卖,超市门口是不敢再去了,人少的地方又担心生意不好,这样想着,七上八下的没个准主意。无意中一摸兜,碰到一个硬硬的纸片,拿出来一看,是上次看光盘那个人留下的名片。

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身上最后几毛钱,找个公用电话,先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打过去,如果对方有意要,就给他送过去,目前来说,这种方式也是最保险的了。

电话居然通了,响了两声,话筒里传来一个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

“哪位?嘛事?”

“大哥,我们见过,您上次给我留了名片,说是有了新盘先打给你。”

怕对方听不清楚撂电话,王喆冲着话筒使劲喊,完全无视电话亭老板投过来的疑惑的目光。打个电话又不犯法。

电话里的人好像回忆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是有这么回事,你过来吧,我在XX街越秀小区42号楼603室。”

男人爽快地说完,挂断了电话。

王喆欣喜不已,问清电话亭老板XX街怎么走,扔下电话费就往那跑,无论如何今天要卖出去几张盘,无论如何!

越秀小区很好找,只打听了一个路人,王喆就很顺利的站在了42楼603的门外。看四下没人,把耳朵贴到门上,听了听,里边没什么动静,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始敲门。

里边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有人隔着防盗门问:

“谁?”

“送光盘的,打过电话了!”

王喆忙不迭地回答。防盗门开了一条缝,从里边探出个脑袋:

“拿过来,我挑挑。”

王喆隔着门缝把几张盘递过去,那人顺手把门关上,王喆心里一惊,咽了口吐沫,把到嘴边的话又忍下去。没多久,门又打开了,有人从里面出来,王喆认出来了,是上次见过的那个男人。

男人很随和地甩给他一支烟,却不提光盘的事。

“小伙子,生意做得怎么样?”

王喆摇摇头,心里还想着那几张盘:

“不怎么样,都快吃不上饭了!”

男人又哈哈笑:

“那你还干?”

“不干更没的吃!”

“跟我干吧!”

轮到王喆笑:

“您是干啥的?再说,我啥也不会!”

“是人都会!”

王喆被噎住。

男人把门打开,让他进去。房间很大,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家具,却摆了两张样式豪华的大床,每张**都躺着一对赤身**的男女。摄影师刚打开布景灯光,一个姑娘上气不接下气地嚷着:

“来吧!挺起来!”

王喆觉得头晕目眩,一阵难耐的窒息,他猛地转过身,想冲到门外。姑娘从**跳下来,搂住他的腰,扭脸对领他进来的男人说:

“哟!山子,他还是个雏儿呐!啧啧,你不舒服?”

王喆觉得头痛,心里像有无数把刀子,喉咙发紧,一股泛着酸甜味的**马上就要喷涌而出,完全无法回答姑娘的问话。

“你在这里等着!”

山子厉声说。

不一会,他手里拿着一瓶红色药丸和一杯酒回来了,他从瓶里倒出两粒药递给王喆:

“吃两粒药就会好的,兄弟,好好干吧!”

王喆不由得把药丸接过来,放进口中。

“用酒把它冲下去!”

山子嘱咐他,王喆照办。

“喝了药总要休息一会儿!”

姑娘很妖娆地扭着身子,扶着他的腰,让他躺倒其中一张**,原来在**的男人很无奈地翻身坐起来,锑上拖鞋去旁边穿衣服。王喆躺在**不住地扭动身子,药性开始发作,头疼恶心的感觉好多了,山子一使眼色,姑娘又往他嘴里塞了两粒药,王喆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随着药性慢慢散开,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身上的某个部位突然像着了火一样,全身的血液都流向同一个方向,王喆已经感觉到,身下的分身已经傲然挺立,支起了帐篷。

一直站在旁边的姑娘轻笑一声,一边抓住他的分身,放到手里不住地揉搓着,一边帮他宽衣解带。一道明亮的灯光打过来,照花了王喆的眼睛。

眼前的人都晃动起来,他们都低头看着他,莫名其妙地对着他笑。

“……先把自己洗洗干净吧!”

王喆突然想起山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