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对电影和对零食同样狂热,只要有新片上映,她都要拉着王喆去看,并且一如既往地在电影院狂吃零食狂抹眼泪。王喆感到很惊讶,她消化了如此大量的零食,到了吃饭时间照样狼吞虎咽,吃嘛嘛香,身材却永远像小白杨一样挺拔纤细。

他们也一如既往地斗嘴、说笑、彼此嘲讽,可是,除了看电影和吃饭,关系地亲密程度却一直没有实质性进展。每次王喆想要在拉手的基础上更进一步时,都被周欣看似毫无心机实则十分巧妙地轻轻避开。这个从乡下出来,第一次经历爱情的小伙子被一种莫名其妙的烦恼冲击着,煎熬着。

每次下乡演出,两个人十天半月不能见面,王喆就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浑身不自在,心里痒痒的,空空的,只恨不能立即结束演出,回到县城。至于又写信又送照片的慧贤同志,一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那姑娘又来过几封信,可是再也没收到过回信。

夜半无人的时候,他经常握住自己的勃勃升起的,闭上眼睛想象周欣大方俏皮的样子,想象着他们以最亲密无间地方式相拥在一起,他抱住她柔韧的身体,轻轻地亲吻,从上到下,吻遍她身体的每个部位,双手在世间最诱人的山谷沟壑间温柔地游走,感觉温软而热烈。在想象中,他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她呻吟着,渴望着,祈求着,神情迫切,媚眼如丝……他不再犹豫,使出全身力气,向幸福的彼岸冲刺……

“啪”一声,王喆大汗淋漓地跌倒在**,一股夹杂着腥气的甜腻腻的味道钻进鼻孔,身下一片粘稠,短暂的快感过后,心里像起了火一样,升腾起更巨大的渴望,伴随着莫名的焦灼和失落。

他想,是时候和周欣说清楚了。

又一次看完电影出来,周欣很高兴,大声地谈论着剧情,一会儿为主人公的悲惨遭遇惋惜,一会儿又无比兴奋地发出感慨:

“看完一个电影,就像做了一场梦,真不愿意醒过来。”

“大白天,和那么多人一起做一个梦,这种感觉很奇妙。”

王喆走在她身后,默默的想着什么,不做声。周欣自顾自说着,半天没人搭腔,这才奇怪地回过头,王喆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怎么拉?霜打啦?”

王喆踌躇了一下,问:

“你说,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是啦,难道还是敌人啊?”

“是……哪种朋友?”

周欣想了想,眼珠一转说:

“打仗叫战友,打牌叫牌友,下棋叫棋友,喝酒叫酒友,我们,是看电影认识的,就叫影友吧。”

“我认为我们认识的第一原因不是看电影,是相亲。不过,随你吧,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王喆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周欣奇怪:

“放心?放什么心,有话直说!我饿了,还要去吃饭呢,你别憋着我。”

她说着,往嘴里又扔了一粒爆米花。

王喆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周欣手里。

“既然咱们是影友,你替我参考参考,这个姑娘比电影明星咋样?”

照片上的姑娘一张笑吟吟的脸,自来卷的长发很自然地散落在肩上,一绺刘海俏皮地遮住眉毛,典型的鹅蛋脸,衣着光鲜,一双毛乎乎的大眼睛直视镜头,勾魂摄魄。

周欣皱皱眉,把照片甩给王喆。

“你让我看干吗?我又不认识她。”

“马上就有机会认识,她可能会成为你一个影友的对象。”

周欣被刚扔到嘴里的一粒爆米花噎了一下,咽口吐沫。

“臭美什么,人家能看上你?”

“不然,我让你看看她给我写的信?让你也替我高兴高兴?”

王喆大方地说。

“哼~!还写信,酸了吧唧的,没兴趣。”

周欣撇撇嘴,加快脚步,气呼呼的走到前面去。

“哎!你这是干吗?我这么信任你,你……”

半袋没吃完的爆米花呼啸着砸到王喆的脸上,他没防备,捂着脸,凄厉地干嚎一声,慢慢蹲下身子,不动了。

周欣闻声回过头来,推他一把:

“拜托,那是爆米花,又不是石头,有那么夸张吗?”

王喆不吭声,还是捂着脸,腾出一只手来,指指自己的眼睛。

“打住眼了?”

周欣的口气焦急起来,想掰开他的手看个究竟。

王喆一把拉住她,倏”地站起来。

“哈哈哈,心疼啦?”

周欣气急,知道上当,使劲往回拉自己的手,却就势被王喆一把拉近怀里,她挺着脖子挣扎了几下,却被箍得更紧,她终于放弃了,身体慢慢变得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