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慧芬车祸受伤后,现在已基本恢复了健康,但她脸上留下了许多伤痕,如果不乔装改扮,简直没法出门。田世普送她到韩国的一个整形外科医生那里整容。这个医生的技术在世界上首屈一指,而且为人极好,年轻又有耐心。在她去韩国的几个月里,她经常给田世普写信,称赞那位医生。

二十四小时以前,田世普接到秦慧芬从韩国打来的长途电话,说她已经开始了一段新的感情,不会回来了。

田世普简直不敢相信,一直以来束缚自己的婚姻,居然在毫无预感的情况下得到解脱。

“那,太好了,在那边的生活还适应吧?”他拿着电话,简直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祝你和那位医生幸福!”

“哦,呵呵,你误会了,不是那个医生,”秦慧芬在电话那头笑起来,“是个小业主,他很像你,不同的一点是,他爱我!”

放下话筒,田世普觉得,是去北京找宋丽的时候了。

飞机上的广播里传来的广播员甜美温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各位旅客,我们的飞机将在二十分钟后抵达北京机场,请您再次确认系好安全带,北京机场地表温度XX摄氏度,华氏XX度。谢谢!

飞机降下来了,田世普随着人流走出大厅,他的心开始咚咚乱跳,眼看就要跟宋丽见面了,他要告诉她,他一直爱着她,从来没有改变过,他现在自由了,要把所有的过失都补偿回来,并且要和她结婚。

他在机场大楼的报摊前走过时,不经意地一回头,看到一张报纸上的大字标题:“影视红星王喆定于某年某月某日与昔日黑道老大之女何婉茹结婚!”下面是两个人深情相拥的甜蜜结婚照。他站在那里,把这条消息从头到尾看了两遍,确认照片上的幸福的新娘是宋丽没错,然后转头走向机场附近的酒吧。

他在酒吧大醉三天后,又买了一张机票飞回家乡去了。

王喆和何婉茹的蜜月像电影或梦境中一样Lang漫。他们乘一架私人喷气式飞机到拉斯哈达斯,在这里,他们住在一栋别墅里。这幢别墅坐落在墨西哥丛林和海滩之间,像想象中的仙境圣地。别墅四周丛生着仙人掌、木槿树和郁郁葱葱的藤萝,居住着各种各样奇异的鸟类,鸟儿唱着夜曲,彻夜不停。

他们观光游览,乘游艇游玩,在游泳池里游泳,参加各类社交活动,非常开心地休息了十天。他们在赖加斯皮饭店就餐,品尝高级厨师专门为他们制作的美味佳肴。何婉茹在广场上的妇女用品专卖店买了镶有珠宝、价格昂贵的奢侈品。

告别拉斯维加斯,他们从墨西哥飞往法国的比亚里茨,在皇宫饭店下榻。这是拿破仑三世为他的皇后欧仁尼修建的宫殿,就算放到现代,依然极其富丽堂皇。这对新婚夫妇白天去赌博,看斗牛,钓鱼,夜里则尽情地寻欢作乐。

他们乘飞机从瑞士向东飞,越过阿尔卑斯山的主峰和马特洪山,在飞机上尽情俯瞰壮观的景色,在白得耀眼的雪山上滑雪,坐狗拉的雪橇,参加ru酪品风味宴会,纵情地跳舞。王喆从来没这么高兴过,何婉茹也一扫往日的阴霾,虽然左臂依然有点疼痛,却玩得非常痛快、开心。

王喆希望这美好的蜜月永远继续下去,以他们现在的资产,完全可以把这次蜜月无限期地延长,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他向何婉茹提出这个想法,没想到被她一口回绝了。

她不仅在这些地方玩腻了,对这些地方的人也没什么好感。她感到自己像被迫背井离乡的一个刚加冕的女王,她急着要回北京。

因为,在她心里,有很多旧账要找人清算。

连王喆自己都没想到,他这次回归娱乐界,名声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大,他主演的电视和电影收视率每每在**测验中稳操第一。他演的电影都是最叫座的,每到一个地方演出,那里剧场的收入都能翻倍地增长。王喆归来,成了影视界的瑰宝。他们请他主演大导演的电影,请他出唱片,举行专场演出,拍广告片,义演,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这个圈子里的许多人都争先恐后地想赢取他的欢心,他就像一架赚钱的机器,只要和他沾上边,都能挣个盆满钵溢。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赢得王喆的最好办法就是首先取悦何婉茹。只有她同意才能见到王喆,她着手安排王喆的所有预约和生活起居。

这样,她在这个大明星周围筑起一道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高墙。只有大老板、名人和有权有势者她才准予通过。

在这座爱赞美皇帝的新衣的人们组成的城市里,只有何婉茹说话锋利,像长了柄的镰刀似的。在充满恭维话的社交圈子里,何婉茹无所顾忌地直说心里话。她有王喆做靠山,她像挥舞着棍棒似的使用着他的权利,攻击所有曾经伤害过她的娱乐圈的人们。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他们都得罪不起王喆,王喆是最能招财的明星,大多数人都有求于他。

何婉茹,这个从外省来的小姑娘,现在的新嫁娘,经常请政府官员、大使、世界著名的艺术家和各国来访的权贵到她家做客,在她家里,这些人可以尝到最美味的食品,参加最豪华的晚宴,见到最漂亮的女人。他们也回请她。这个城市曾经虐待过她,但这样的事一去不复返了。只要她还驾驭着王喆,这个城市就奈何她不得。

何婉茹在这个圈子里恨的人都真正地陷入了困境。

她在**对王喆表现出极大的爱。一场激情过后,他精疲力竭的停下来,她偎依在他的怀中说:“亲爱的,我想起对你说过我刚开始进入这个圈子的时候,曾经在一个叫夏林的助导的手下,他说有一个角色让我演,他坐在**和我一起念台词!”

王喆望着她,眼睛眯成一条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那后来呢,那个角色你演得怎么样?”

何婉茹叹了口气:“别提了,我没有演就跑了!”

王喆诧异:“为什么?”

何婉茹:“我真傻,当我正念着台词的时候,夏林的手就向我的大腿根摸索。”何婉茹说着把头往后一仰。“我吓坏了,一下子就跑掉了,我一辈子也没跑得像那么快过!”

只过了十天,夏林就接到了权威人士的通知,从今以后,他永远不能踏进这个圈子半步。

第二个周末,王喆和何婉茹在他们的别墅里度过。何婉茹给躺在院子里按摩台上的王喆做按摩。他躺在一条很大很厚的浴巾上,用纱布遮住强烈的光线,感到无比地轻松愉快。何婉茹用一种奶油状的洗涤剂给王喆擦脚,做足疗。

“以后有什么委屈尽管对我说,我会让那些欺负过你的人付出代价的,包括谢若雪!亲爱的,你不要急,我们慢慢来,总有一天,我要让她在你面前认错,服输!”王喆闭着眼睛说。

停了一会,他发现何婉茹没有反应,揭开盖在眼睛上的纱布,看到她正在掉眼泪。

“怎么了,亲爱的?”王喆很奇怪,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掉开眼泪了。

“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替我爸爸报仇,那个女人现在简直是个女皇!”何婉茹手停下来,像在自言自语,神情说不出的落寞。

“你在自寻烦恼,亲爱的,放心吧,相信我!总有一天……”王喆安慰她道。

何婉茹悄然一笑,说:“我当然相信你,但是,没办法,我就是这个样子每次想起以前的事,我都忍不住要掉眼泪!”

她开始揉搓王喆的大腿,两只手轻柔地向上移动,一直到他的大腿根。

“噢,天哪!”王喆呻吟起来。

“快点,宝贝!”他无力地催促道。

他们在游艇码头乘上专门为何婉茹买的大型游艇。明天,王喆新的演出季节的第一个电视节目要录像。

“这是我有生以来最愉快的休假,”王喆说,“真不想回去工作!”

“是啊,咱们上次一起演出真精彩,”何婉茹说,“我当时很高兴参加那个演出,每个人都对我那么好,”停了一会儿,她补充说,“几乎每个人都很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喆很严肃地问,“他们当中有谁对你不好?”

“没什么,亲爱的,我根本不该提这件事!”她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似乎是不小心说漏嘴,心里一万个过意不去。

但是,最后还是让王喆套出了实话。第二天,那部戏的导演王正淳就被解雇了。

在此后的几个月里,何婉茹把她所恨的导演、助演、剧务、演员一个一个地编进自己的小故事里讲给王喆听。那些导演和助导都一个个地消失了,从此在影视圈再也见不到他们的身影。凡是玩弄过她的人都得付出代价,何婉茹暗暗地发誓。

她认为,这就如同和蜂王**一样,雄蜂享尽了乐趣,到了该灭亡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