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茹和苏醒一起过了一夜。第二天,她就收拾东西要搬到他那间地下室。

“何姐,你真的要搬走吗?!”

一向很依赖她的小玉得知她要离开,神情颇为不舍。她拍拍小玉的肩膀,在一张纸条上写下地址,告诉她随时去找她。

“走就走吧!不开心了再搬回来,这有什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张姐把香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不耐烦地挥舞着,小玉忍住要掉下来的泪水,看了何婉茹一眼,不敢说话了。

“没有事业有爱情也不错,只要那个人靠得住就行,再说,女人一辈子不也就是图个有人疼吗!”

阿宁不以为然。

“哼,我看还是自己有事业好,男人有几个靠得住?你看奶茶,成名了也不找男人,因为男人还不如他!”

“切!切!”

在大伙的鄙视声中,“奶茶”只好识趣地闭上嘴巴,拿着一本封面有刘若英的画报躲到角落里。

“反正姐妹们都在这儿,你有事了说一声!”

刘梅快人快语,短短的一句话倒让人想掉泪。何婉茹含笑一一和大家告别,收拾东西走向等在外面的苏醒。

相处下来才知道,苏醒是个太过单纯快乐的男人,好像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发愁。他与每个邻居都相处融洽,自己有了什么东西从不吝啬和别人分享,别人请他吃饭喝酒他也从不拒绝。对工作也不强求,有了戏就接,没有戏就躲在家里睡大觉,而且随时都睡得着。何婉茹看他睡得又香又甜的样子总担心他一觉之后再也醒不来。总之苏同学的生活完全可以用两个词来形容:轻松愉快,得过且过。

相比之下,何婉茹倒要经常担心吃了今天是不是还有明天。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们还年轻,着的什么急!把身体累垮了,富贵来了也无福消受。”

每天何婉茹起床出去寻找工作之后,苏醒还要在**躺好久才才会起来。晚上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苏醒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和同样无所事事的邻居喝酒、打牌、侃大山,从不主动出去找活干。

“你真是个傻瓜!”张姐和小玉来他们的小屋参观,只待了半天就皱着眉头警告她。“他一个大男人,整天吃你的,喝你的,让你养,自己在家睡大觉,有没有骨头啊?”

何婉茹什么也没有说。她想,她之所以能容忍他,可能是因为太害怕孤独了。想起一个人拼命挣扎的日子,她简直不寒而栗,有一个男人在身边,怎么说心里都踏实些。

元旦快到了,何婉茹却再也接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她和苏醒坐吃山空了将近月,交完房租,口袋里只剩下几十块钱。

一天早上,苏醒破例没有睡懒觉,很早就起床出了门,直到快中午了才回家。

“宝贝,我们找到工作了!”

“什么工作?我们俩都可以去吗?”

苏醒点点头。何婉茹精神一振,男人终归是男人!能在这个时候找到一份工作,她感到由衷的欣慰。对她来说,不管干什么都行,反正有他在身边,日子就变得不那么难熬。

“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嘛!”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因为开心,声音里已经有了撒娇的意味。

“当然是演出了,我们俩不都是演员嘛!”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演出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一般。何婉茹欣喜地凝视着他,突然感到了一丝希望。“你没开玩笑吧?”她问道。

“当然没有。我碰上一个当导演的朋友,他明天开始拍一部片子,可以给我们俩都安排个比较重要的角色,一天每人两百块人民币!”

“真的吗?”

何婉茹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差点欢呼出来。每天每人两百,那两人就是四百,即使有三四天的镜头可拍,挣的钱也够他们用一阵儿了。

“额……是部小片子,他们在北影厂附近的一处民房里拍。”

“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从来都不是主角。”

因为心情大好,她已经有闲情逸致开玩笑了。她在**呆不下去,很快起来洗漱干净,又去张罗着给他做饭。而苏醒躺在**又睡着了。

拍片子的民房位于北影厂以南大概十几站地以外的边缘地带,那里曾是一个造纸厂的职工家属院。原来的房主打都搬走了,现在住在这里的百分之九十都是租户。

苏醒按响了门铃,一个矮胖黝黑的男人打开门,高兴地握住他的手:

“哥们,你果真厉害!说到做到啊!”

他打量何婉茹一眼,冲她挤挤眼,打了个尖锐的口哨。

“姑娘很漂亮!请进!”

男人打开门,闪开身子让他们进去,随手把门反锁上。房子是老式的两房一厅,进门先是一个狭长阴暗的过道,过道顶头是个小房间,左边是向阳的大卧室。大卧室的门敞开着,里边传出男男女女的说话声。

苏醒一边拉着何婉茹往里走,一边指着矮胖的男人给她介绍:

“这是丁导,这个片子的导演!”

“丁导好!”

何婉茹打完招呼又看了矮胖子一眼,觉得他不像个导演。

“嘿嘿,不用客气,我很随便的。导演,摄影,剧务,哦,就是打杂,什么都干过。”

说话间,他们到了房间里,丁导有意识地关上左边房间的门,何婉茹迅速地瞥了一眼,里边灯光刺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象一个女人的**。她感到了蹊跷,还没来得及多想,苏醒已经拉着她来到了过道尽头的小房间。

里边只有一张床,**铺着难看的床单,上边有令人恶心的污渍,两个男人站在一架摄影机后面。

“来吧,放好背景,我们有新鲜血液注入啦!”

丁导拍着手,兴高采烈地对摄像机后面的两个人说。

何婉茹已经完全明白了,她甩开苏醒的胳膊,转身想往回走,被他紧紧地搂住腰。

“宝贝,安静点,不然丁导会生气的!”

他声音低沉,英俊的脸在摄像机的遮挡下突然多了一抹阴影,看上去无比冷酷。

被叫做丁导的人看着他,点点头。

“五分钟!”说完,他匆忙地走开了。

苏醒把何婉茹摁到**,俯下身子,蹲在她的两腿之间,又换上一副单纯无辜的表情,看着她的眼睛:

“我们不用干什么坏事,你只是和我一起做我们每天都做的事。不同的是这次是挣钱而已,两个人两百块,全都是你的!”

她已经对他无话可说,用力把他推开,站起来想逃出去,却被摄像机后面的两个人扑过来一左一右压到在**,她拼命挣扎着,眼睛里噙满泪水:

“我不会干这个的!苏醒,你是不是人?有没有人性!”

她的嘴被什么东西堵住,身体拼命挣扎了几下,就再也不能动弹了。苏醒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流泪的眼睛,嘴里发出“啧啧”的感叹。

“丁哥,我们要不要换个床单?”

其中一个男人问刚刚走进来的丁导。

“换什么换!你他妈的以为我们是北影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