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尽了,因为有警察在场,没有人报警了。

电梯里,水悠被一个警察背了起来,大步地向门外走去,剩下的警察开始清理现场,他们不是拍照取证,也没有询问相关的人员,而是拿着拖布不断地刷着,洗着,将电梯里的血迹洗得干干净净,就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很快人们就会忘记在电梯里看到的一幕。

另一部电梯里,一个皮肤黝黑的服务生走了出来,身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子,值班的保安迎了上来。

“酒店里不准工作人员出入带大件东西,里面装的是什么?”

“您也看到了,垃圾袋子。”

男人将黑袋子打开,上面是一些陈旧的烂布条,还有一些碎纸。

“以后注意点,下次要走货梯,这是客人专用的。”保安只确保里面没有贵重物品就可以了,至于这个服务生违反酒店的什么规定,不应该由他们来追究。

“我新来的,下次注意了。”

服务生匆忙背起了袋子,袋子似乎装的不仅仅是布条和碎纸,有点沉,但保安因为现场有警察,又发现了流血事件,也就没有多在意这个背着袋子的家伙。

酒店的门外,两辆黑色的商务面包车开了过来,男人将罗水悠交给了拉开车门的一个男人,那人赫然是能打的小个子。

小个子将罗水悠抱在怀里,然后轻轻地放在了担架上,目光看着她的肩头,血仍旧在流着,如果一直这样流,她必死无疑。

罗水悠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已经没有了打斗时的坚持和强韧。

小个子面无表情,随手拿过了纱布,一个点点地拽着。

旁边一个泰国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小个子眉头一皱,回头就给了他的一拳,打得那个家伙一声哀叫,捂着脸,鼻息的血滴滴答答地流了出来。

“拨达隆,前年的泰拳拳王,去年被人玩了,一败涂地,不过脾气还那么孤傲,真是暴躁。”

“提着脑袋活着的活儿,也许都这样。”ppbj。

“他好像在保护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几个中国男人对话着,小个子拨达隆瞄了他们一眼,低垂下了目光,继续弄着纱布,他似乎很沉默。

一会儿功夫,香格里拉酒店的警察撤了出来,他们警觉地看着周围,然后分别上了两辆商务车,随后又上来了几个黑衣男人,黑色的袋子被扔上了车,袋子的口不小心开了,布条和碎纸散了出来,露出了那个死掉服务生黑色的短发。

“通知雷先生了吗?”一个男人询问。

“暂时找不到人,电话也没有人接,不过已经派人去蓝家别墅了,一会儿就可以和雷先生联系上。”

“这个女人怎么办?她还活着,只是失血过多。”

“杀了!”

一个穿着警察衣服的男人冷漠地说,谁有不能阻止他们的发财之路,如果这件事捅出去,都不好看。

就在这句话之后,拨达隆阴郁着目光,突然挥了一下手里的匕首,割断了纱布的一端,然后抬起水悠的肩头,包扎了起来。

他用泰语说了一句什么,一个看起来稍稍斯文的黑衣男人轻声地翻译着。

“拨达隆先生说,不能杀。”

“为什么不能杀?她差点将箱子抢走,我们不但要损失几千万的生意,如果走漏了风声,我们这些相关的人都要挨枪子!”

拨达隆拿着纱布,抹着药水,听到他们的对话,似乎明白了,也好像不明白,不由得握住了拳头,比划了一下,又对着翻译说了一堆话。

翻译听了一会儿,忙解释给大家听。

“现在出现了一个状况,刚才拿到箱子的人说,箱子是空的,货物不在里面,他们找了很多遍,都找不到货物。”

“你是说,这个女人将我们的货藏起来了?”一个男人惊呼了出来,怎么可能,这些泰国人一直追杀这个女人,货物是怎么弄丢的?

“有这种可能,这批货非同小可,一定要找到。”

面包车里的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在说话了,几个泰国人神情也不好看,丢了货物,他们损失的是钱,可雷斯风他们就要面临贩毒证据落在某些人手里的可能,如果是警察,就麻烦了。

此时,罗水悠平躺在一个担架上,她仍旧处于昏迷之中,拨达隆一边给她清理肩头的伤口,一边拉着纱布,他聚精会神,根本不想理会这些中国人

一个警察摘掉了帽子,额头上都是汗水,冒充警察让他们不觉轻松。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以往做的时候,都万无一失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怎么出现在香格里拉的?”

“是很突然,好像这个女人提前知道了什么,而拨达隆先生他们刚到这里,一直等雷先生,可雷先生只是订了房间,却没有露面,他们没有吃晚餐,想叫客房服务,刚好看见这个她装扮成的服务生推着推车……结果她突然袭击了他们,抢走了箱子。”

“她是警察?”一个男人紧张了。

警察两个字一出口,整个面包车里的男人都毛了,如果这个女人是警察,是不是意味着,会有更多的警察在关注他们。

“如果是警察,性质就严重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其他黑帮介入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先找到货物。”

商务面包车向郊区疯狂开去,经过一片农田的时候,几个男人下了车,拿着工具在农田附近挖了一个大坑,将那个死掉的服务生埋起来了,然后纷纷上车,面包车调转方向向市内开去,这次他们没有再回香格里拉,而是朝夜蓝芳菲夜总会的方向开去。

面包车停下后,几个大箱子被搬了下来,看起来好像夜总会的货物,实际上,罗水悠被装进了箱子,悄悄地带进了夜总会的地下室。

“这里相对能安全一些,毕竟是雷先生的地盘,你们都少露面,有什么需要,我们会给你们送来。”

“我们会派几个人重新回到香格里拉,寻找货物。”几个黑衣男人跳下了车,换了一辆车又离开了。

小个子冷笑着,随着雷斯风的手下向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已经进行了改装,设有暗门,罗水悠被搬进了暗门里,拨达隆随后也跟了进去,几个泰国人不远不近的随着拨达隆。

暗室内很宽敞,雪白的墙壁,整洁的装潢,有毒品检验室,消毒室,还有一些休息的空间,有直达上下的架子梯子。

水悠被人送箱子抬了出来,放在了休息室的小**,另外一个头部受伤的泰国人也处于昏迷之中。

“我认识这个女人!”

突然一个黑衣男人开口了,大家都齐齐地看向了他,似乎很想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

“你认识?”

“是的,我见过她和雷先生在一起,她叫索菲亚,据说是个脱衣/舞女,这几天经常出现在夜蓝芳菲。”悠警也面。

“和雷先生在一起,是雷斯风的女人吗?如果是,她偷雷先生的东西做什么?”

“不会是坚守自盗吧,这样就不用支付大额的现金了。”一个穿着黄色西装的男人冷漠地说。

“胡说,雷先生做这行又不是第一次了,这种断货源的事儿他才不会做呢,大家都有利润,没有必要抢,何况就算抢也不能只让一个女人来做,你们再说,小心我不客气。”

“说说而已。”

大家又安静了下来,那个穿着黄色西装的男人似乎显得有些无聊,他慢步走到了罗水悠的床前,俯身看着她。

“这妞儿还挺漂亮的,死之前,可以考虑玩玩……”

说完,他伸出了手,向水悠的面颊摸去,突然一只手凌厉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接着用力一扭,只听这个家伙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声音。

“喂,你这个泰国猪,放开我,放开我,要断了!”

拨达隆瞪视一双冷目,一把将他推了出去,那个家伙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良久都爬不起来。

“拨达隆,你他妈的,敢管我的事儿……”

黄西装虽然很愤恨,却不敢再胡乱来了,几个泰国人都跟着轻蔑地笑了起来,虽然是过时的拳王,却拳术精湛,没有几个人和他正面冲突的。

拨达隆拉过了一张椅子,放在了水悠的身边,然后冷然地坐在了里面,他双腿搭在了床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动作似乎在宣称,没有他的同意,谁也不能动这个女人。

货物丢了,让每个人都垂头丧气,香格里拉翻了不知道多少遍,这个女人可能经过的地方都找遍了,也不见货物的影子,他们开始怀疑有人和这个女人接应,拿走了货物,但整个追杀过程,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可疑人物,唯一一个服务生,还被杀了,他们想不出整箱子的冰毒哪里去了?

夜色深沉,整个城市似乎都进入了梦乡之中,街道上的车辆很少,部分商店已经关门了,只有夜蓝芳菲,最大的娱乐中心,还处于清醒的状态,它似乎永远都那么精力旺盛,不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