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李国强死了

看罗婆婆总得找个借口,这大老远的,什么事儿也没有,就突兀的登门拜访,怕引起她的怀疑,去的时候,我就在路上买了箱牛奶和营养品,见到面以后,就笑着感谢她上次去大石沟帮忙超度的事。

“诶呦,你这孩子真是的,跟我还这么客气,举手之劳,你还放在心上了。”罗婆婆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后,热情地招呼我进屋,一边走还一边说:“你说上次我也不是白忙你,你还买东西专门来看我,弄的我这老婆子都不好意思了。”

我陪着一脸的干笑,进到屋子里坐了下来,目光有意无意地往供桌上扫了一眼,惊诧地发现,每次供在那里的灵牌居然不见了。

“罗婆婆,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那里还供着罗爷爷的排位,怎么这次来,灵牌不见了?”我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面带好奇地说,目光观察着罗婆婆的表情。

罗婆婆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古板的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语气伤感地说:“可能是睹物思人吧,最近总是梦到我家那个死老头子,醒来心里难受,我就把灵牌搁起来了,眼不见为净。人啊,越岁数大了,越见不得伤心的东西。”

真的像她说的这样吗?她越这样遮遮掩掩,我越觉得她心里有鬼。

我俩都是有鬼夫的人,如果她心里没有见不得人的事,鬼夫的事也没必要瞒我啊。

我见她不说,也不好戳破,就像聊家常一样,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罗爷爷去世很长时间了吧?”

罗婆婆的目光沉了一下,一脸沧桑,神态孤苦地说:“年轻的时候就走了,刚结婚没多长时间的事,我这孤老婆子,没儿没女的也过了半辈子了。”

正说到这时,罗婆婆家的大门外,忽然响起了汽车喇叭声,罗婆婆向大门外看了一眼,笑容一板,扭头对我说:“我出去看一眼,你在屋里等着,马上就回来。”说完,把桌子上的水果,往我这边推了推,就起身朝院子外走去。

罗婆婆家是平房,站在屋子里,也能看到大门外的情景,我伸长脖子往大门口张望,看到罗婆婆家的大门口,停着一个黑色的轿车,罗婆婆站在副驾驶的车窗边,低头跟车里的人交谈。

感觉说了没几句话,罗婆婆退到一边,让轿车挑头,车子挑头的时候,副驾驶的车窗还没有关上,好奇心驱使下,我站到窗户边,朝着副驾驶看了一眼和罗婆婆说话那人的长相,总觉得他那撇八字胡子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轿车掉头开走后,罗婆婆站在大门口往屋子里望了一眼,我吓得赶紧缩回脖子,退到桌子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一个苹果,装模作样地吃了起来,脑子里还在苦苦思索着,刚才坐在车里的那个男人,到底在哪里见过。

罗婆婆走进屋子,看到我在低头吃苹果,就打着哈哈说:“又是一个找我看邪事的,也不知道从哪打听我的地址,这不,都找家来了,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不认识的我都不管,让我给打发走了。”

“现在装神弄鬼,糊弄人的骗子多,像罗婆婆这样真会看道道的人少,大家肯定都来找。”我言不由衷地说,想起她昧着良心赚钱,往李国强宾馆里招鬼的事,我就对她膈应不行,提不起来半点好感,甚至都开始怀疑,她帮我和廖宗棋冥婚,是不是也别有用心了。

我看她连灵牌都藏了起来,有心防着我,我也问不出啥来,就东扯葫芦,西扯瓢地跟她瞎聊了两句,就起身告辞回市里了。

坐车路过上次我和孟涵还有赵繁,去过的那家咖啡店时,我忽然脑子一灵光,才想起刚才在罗婆婆家看到的那个八字胡的男人,那两撇小胡子,不就是上次我在咖啡店门前,说我身上有鬼气的那个人吗?

这样一想,我就更奇怪了,他怎么认识罗婆婆呢?

回家的路上,想起江清明告诉我的,五雷符要常练习,运用的熟练了,才能功效倍增,想着好不容易五雷符才学出点样子,可不能荒废了,就去佛点买了画符用的黄裱纸和朱砂,抱着一堆的黄裱纸往回走时,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江清明打了个电话,那晚把他送上楼以后,到现在还没问过他伤势怎么样了呢?

提示音响了两声,江清明那边才接通,明明离家还老远,我做贼心虚地看了遍前后左右,见没有廖宗棋的影子,我才对电话里有些过意不去地说:“清明,你现在在哪呢?”

“在家里。”江清明有气无力地说,听声音还蛮让人担心的。

“我昨天去赵繁舅舅家来着,没有时间,这会才得空,也不知道你伤恢复的怎么样了,就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我支支吾吾的说,感觉真跟偷情一样。廖宗棋那边勉强相信我,我要是在这风口浪尖上,让他知道我还偷偷联系江清明,真怕他会生气不搭理我。

但是江清明又是被廖宗棋打伤的,一直也很帮助我,受伤了我一声不问,又说不过去。

“比我想象得要糟糕点,看来得在家里多修养两三天了。”江清明说。

我听他这样说,心里就更加担心了,他做法医的,天天跟死人打交道,性子又冷,人们都嫌他晦气,躲他都躲不急,根本就没有看过他有朋友,现在连班儿都不上了,肯定伤得不轻,一个人窝在家里,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啥样了。

“你早晨吃饭了吗?”我关心地问,心里有点责怪廖宗棋有点下手太重。

“没有,全身发冷,没有胃口,吃不下去。”江清明声音很小地说,听起来就像马上要睡着了一样。

听到他这种状态,我看着家的方向,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会,一跺脚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朝着江清明家里去了。

到了江清明家里,站门口按了好一会门铃,门才被嘴唇有些发紫,看起来病病怏怏的江清明从里面打开,一看江清明这样,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怀里装着黄裱纸和朱砂的口袋,伸手扶住有些站立不稳的他。

“你怎么伤得这样重?你不说廖宗棋没下死手吗?”我把江清明扶到卧室里,让他趟在床生,看到他冷得发抖,就把**放的两床被子,都捂在他身上。

“毕竟是凶魂,身上的怨气重,被他偷袭了一下子,鬼身上的阴气,还真有些吃不消。”江清明脸冷得也一点好色都有没有,把被子拽到脖子上,捂得严严的。

我看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起他没吃饭,就到厨房里,打开冰箱想给他做点吃的,一打开冰箱,才想起来,他家里从来都不开火,冰箱里除了鲜奶饮料和几根火腿肠,别的什么青菜都没有。

我无奈地摇了摇,又风风火火地下楼,去了就近的一家超市,买了些肉和蔬菜,想起姜能去寒,就买了生姜和可乐,回到江清明家,一走扎进厨房里,给他做了些瘦肉粥,又用切了黄瓜炒了虾仁。

这些都做好以后,就端到卧室里,放在江清明的床头,劝他起来吃点东西,肚子饱了才有力气。

江清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接过我递给他的粥碗,喝了一口,声音有些感动地说:“生病有人照顾的感觉真好,要是你天天来我家给我做饭,就是让廖宗棋再打趴下我几次,我也愿意。”

“好好吃,别开玩笑了,都这样了,还顺嘴胡诌呢,看来还是廖宗棋打得轻。”

江清明没有生气,面瘫一样的脸上,难得见到一丝笑意。

我看他精神头比我刚进门时要好,才稍微放下点心里,就对他说:“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姜汁可乐,吃完饭以后,再喝点姜汤,身子也许会暖和些。”

身后的江清明没有说话,只听到他喝粥的时候,勺子碰到碗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等我把姜汁可乐熬好以后,盛到一个瓷碗里,小心翼翼地端进卧室里时,发现一大盘清炒虾仁,都被江清明给吃光了,我把姜汁放下来的时候,江清明还仰头用喝粥的勺子刮碗底呢。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饿这样,就伸手去接他吃干净的碗,“锅里还有点粥,没吃饱,我在给你去盛。”

江清明摇了摇,把碗放在柜子上,看起来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吃饱了。”

我把姜汁递到他面前,让他趁热喝掉,嗔怪着他说:“这么大人,也不会照顾自己,外卖都现成的,打个电话想吃啥没有,都给你送到家里来,还把自己饿这样。”

江清明嘿嘿一笑,接过姜汁就着热气,就听话地往嘴里灌,我都怕他烫着。看着他将一大碗姜汁都喝了,我把床头柜上的碗和盘子放到一起,伸手去接江清明手里的空碗,准备送到厨房里。

没想到江清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睛里都是话地看着我,一张嘴,就剩下“唐唐”两个字。

我被他冒失的样子吓了一跳,手腕也被他攥得有些疼,一看他激动的眼神,跟满嘴憋的都是话,我忽然害怕起来,情急地想要抽出手腕,却被他攥得紧紧的。

“清明,你松开,别这样。”我一边掰着江清明的手,一边说。

“唐唐,廖宗棋是鬼,人鬼殊途,你跟他不会有好的结局的。”江清明攥着我的手腕不松开,半天就憋出这么句话来,嘴唇还是那样青紫,眸子里的热度却一点点的窜上来。

我看他这样子,有点心里没底了,就板着脸生气地凶他:“你是不是病糊涂了?你松开!你要在这样,饿死你我也不来了!”

没想到刚才还眼神纠结的江清明,忽然往回一收胳膊,把我拽到他怀里,抱住我说:“别动!就抱一小下,就当我是病糊涂了吧。父母死后,再也没人关心过我,就连邻居都像躲瘟神一样地躲着我,嫌和我住在一楼层晦气,两次三番找茬,想让我走。”

江清明身上的气息和廖宗棋不一样,可能是成天接触尸体,怕尸体身上不好的气味,他总是习惯在身上,喷上淡淡的那种后调是琥珀味儿的男士香水。

一下这样近距离的感受到除了廖宗棋以外的男人气息,我更加的心慌了,生怕江清明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反而紧张得一下子不敢动了,就感觉连房间里的空气,也一下子都不流动起来,一下子都静止了。

好在江清明箍紧在我身上的手臂,没一会就松开了。我身上的束缚一消失,赶紧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对他说什么了,就转身出了卧室,拿起放在门口的包和袋子,就离开了江清明家。

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是江清明在微信上给我发的信息: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

我想了一下,也没回他的信息,就有些心烦地把手机装进包里。到了家里以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爸爸还在楼底下卖货,爷爷的房门紧闭,自从廖宗棋这次回来以后,爷爷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面都不乐意露,有时候吃饭,都是爸爸给他送进去。

我推开房门,看到廖宗棋正躺在**,拿着平板看电视剧,看到我回来,随手就把平板丢在**,坐了起来,向我伸开一个大大的怀抱,“媳份儿,老公还以为你丢了呢?怎么才回来,明天你给我烧个手机,要不然见不到你,联系不上会很担心的。”

我坐到廖宗棋的腿上,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看着他问:“好,是用纸给你做一个,还是烧一个真的?”

“烧个真的吧?你做得太假。”廖宗棋嫌弃地说,看到我怀里抱着一堆黄裱纸,奇怪地问:“你买这么老多符纸干嘛?”

“画符啊。你媳份儿我现在厉害了,自己都会画五雷符了呢?要不我画给你看看?”我像显示本领一样跟廖宗棋说:“我把五雷符好好练练,遇到危险,也不置于拖你后腿。”

“厉害了。看来以后,我见到你都要绕着走了。”廖宗棋抬手捏了捏我鼻子,戏闹着说。

“必须厉害啊,没看到是谁媳份嘛。”因为刚才去江清明家了,我有点心虚地卖乖说。

这句话对廖宗棋很受用,他开心地把我抱在腿上,就闹着亲我,可是他刚亲到我脖子处,忽然停了下来,眸子也一下子冷淡了,鼻子好在闻到了我身上什么气味,明显就看出来,他不高兴了。

我心一下提了起来,想到刚才江清明抱过我,会不会他的香水味沾到我身上了呀!

一想到这里,我脑子里同时响起一个词语,不作就不会死。

“大叔,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廖宗棋冰冷的眼神,心里打鼓地问。

“你是不是去见江清明了?”廖宗棋抱着我没有松手,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我害怕他下一秒就把我扔到地上,有先见之明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身子贴在他身上,心里在纠结,是坦白从宽,还是坦白从严,还是压根就不坦白?

“你不要生气,江清明被你伤得很重,两天没上班了。我从罗婆婆家回来时,打电话问问他伤得怎么样,知道他还没好,想到你受伤时,他忙前忙后的,怕别的鬼怪破坏你的魂魄,还在廖家村的后山住了一晚,就去他家看他了。”我选择了坦白从宽,说完以后,紧张地看着廖宗棋的眼睛,不知道以他爱吃醋的性子,和前面的误会还没有解释清楚的情况下,他会怎么发落我。

“你这是在为他说话。”廖宗棋的脸都该阴出黑水了,我吓得屏住呼吸,噤若寒蝉。

廖宗棋忽然把我的头搂在怀里,声音自然地说:“对不起,是不是老公太吓人了?是我不好。下次你去看江清明的时候,你告诉我一声就好,我陪你去。”

我吃惊地把头从廖宗棋的怀里探出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不生气?”

刚才还一脸风平浪静的廖宗棋,在听到我这句话,忽然又翻脸了,一脸不高兴地说:“我生气,我很生气,我都快气死了,你瞒着我去看他。我那么相信你,你还背着我,我有那么不可理喻,不可沟通吗?”

我委屈地使劲往眼睛里挤着眼泪,认错态度积极地说:“好老公,好宝贝,好大叔,我知道错了,这次是我不对,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廖宗棋抿着嘴,深出了一口气,余怒未消地把我丢在**,压过来就粗暴地撕扯我的衣服,样子吓人地说:“你欺骗我,瞒着我,去见别的男人,我要报复你!”

他样子粗暴,手上的力量确实也把掐疼了,我吓得以为他要粗暴干我,还再担心我身上的痛怎么办?会不会被他搞死,都快吓懵逼了时,廖宗棋忽然板不住脸地笑了起来,宠爱地掐着我的腮帮子,嘲笑着说:“看你那点出息。”

然后翻身躺在**,两只脚勾在一起,得意的一动一动的,捞过旁边的平板,又接着看他的抗日神剧去了。

“你吓唬我?!”我坐起来,才反应过来刚才这孙子是憋着坏呢,就想看到我害怕的样子,就气得伸手去掐他的腰,他疼得用手去挡,“媳份儿别闹,在闹我可来真的了。”

我怕胸腔里疼,就心有顾虑地收回了手。

没想到廖宗棋一下子坐了起来,脸离得我很近很近,很认真很认真地说:“媳份儿,要不咱们试一下吧,我轻点,如果你疼得受不了,就不做了。”

廖宗棋说这话时候,语气里绵软地带着乞求,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最深处透露着浓浓的渴望。

这么长时间没跟他做过羞羞的事了,说不想是假话,看到廖宗棋这样,就一低头,捂着脸告诉他一句“弄疼了我就掐死你。”

廖宗棋听了,兴奋得要蹦起来是的,还没脱衣服,就呼呼往外冒黑气,我都怀疑,他这么长时间没做了,能不能控制住节奏。

我甚至有点后悔同意他了,感觉自己又是在作死。

廖宗棋很卖力地各种温柔爱抚,弄得我都想快点求死的时候,他才比第一次还温柔地克制着动作。

他慢点还好点,后来他控制不住了,一快起来,我就感觉心在里面就牵着一根筋一样,要被晃掉了一样的疼,心里恨透了那个蛇精,给我药就痛快给呗,非要我遭剜心裂肺的罪。

廖宗棋见我疼出了汗,赶紧缴枪投降,帮我擦着额头的细汗,眼睛里满是自责和担忧地说:“媳份儿,你再去别的医院检查检查吧,你是不是伤到内脏了,怎么感觉你这个疼有些蹊跷呢?”

“没事,你放心吧,要是真有事早就死了,检查的时候,大夫也不能让我出院,过些日子肯定能好。”我安慰他说,感觉刚才就那几下,都要疼得虚脱了。

吃晚饭时,疼劲早过了,廖宗棋还舍不得我下地,把饭端到房间里给我吃,我想到爸爸和爷爷看到饭碗在空中飘,肯定又免不了长吁短叹了,就想有空应该出去看看房子了。

吃完饭没多大功夫,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赵繁打来的,还奇怪,这么晚了,他打电话,找我能有什么事。

我一按接听,电话里就传来赵繁着急地声音:“唐唐,我舅舅也被鬼上身了,你快过来看一趟,直接来宾馆!”

我愣了一下,拿着电话对廖宗棋说:“赵繁说他舅舅也被鬼上身了。”

廖宗棋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意外,疑惑地嘀咕了一句:“按我们告诉他的方法,把那个带阴气的佛像送走以后,应该没问题了,而且李国强身体健壮,阳气重,我在宾馆里见到的那些鬼,根本都上不了他的身啊。”

我们不知道问题出了哪里,听赵繁的口气,情况还挺急的,就赶紧下楼,开着爸爸拉货用的皮卡,直接去了李国强开的宾馆。

等我们到那里时,天都黑了,街道上都亮起了灯,宾馆里所有房间的灯,也都开着。

我给赵繁打电话,一边告诉他,我们到了,一边往里走。一进到宾馆里,我就傻眼了,只见宾馆的墙壁上,到处刷得都是血红的油漆,有的地方,还在墙壁上写死一类的字眼。

我和廖宗棋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赵繁告诉我,他们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里,我和廖宗棋赶紧上到三楼,三楼走廊的墙壁上,门上,涂的到处都是红色的油漆,看起来血淋淋,就像用血把宾馆洗过一遍一样。

赵繁从一个房间里抬出身子,向我招招手,我小跑过去,进到他所在的房间里一看,一下子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油漆味,李国强背对着我们,拿着一把刷子,就像刷一件艺术品一样,慢条斯理、机械动作一样的在房间的墙壁上,刷着红色的油漆,墙上、地上、还有宾馆特有的白色床单上,到处都是血红的一片。

房间里他媳妇坐在地上哭成了泪人,他老丈母娘扶着他媳妇,看到我进来以后,就没好脸地走到我面前质问:“你怎么给搞的?会不会看呐?不会看别瞎看,装神弄鬼的,你看把这人给搞的,更严重了。我闺女是好了,可我姑爷又闹邪症了,是不是我闺女身上的鬼,跑到我姑爷身上去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廖宗棋,“李国强媳妇身上的鬼,不是送走了吗?”

李国强老丈母娘一看我对空气说话,畏惧地退到她闺女身旁,还不忘数落我一句:“你比鬼更吓人。”

我皱了下眉头,一点也不爱听她说话,要不是看在赵繁的面子上,早就转身走了,心想,嫌我不行,你找别人啊!

廖宗棋的目光,盯着李国强的背阴,对我说了一句:“我说过,他媳妇身上的女鬼,被我吃掉了,李国强身上的这只,我们认识。”

认识?我听廖宗棋这样说,迷茫地看向李国强,就见刚才还在墙上刷漆的李国强,用刷子在墙上开始写字,等字都写完了,我看到墙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鲜红的大字:别管闲事!

我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李国强忽然扔掉油漆桶,一下子就跳到窗台上,本来窗户都是关着的,整扇的玻璃一下被他撞碎了,我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冲他喊:“别跳!”

李国强回头冲我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就一纵身毫不犹豫地跳到了楼下。

李国强的媳妇被鬼闹得,本来就身子弱,现在经过这一折腾,眼见着李国强跳楼,一下子就晕厥过去了。

我本能地扑到窗边,想看看李国强摔啥样了,没想到我头刚一探出去,窗户外面冷不防就伸出一只手,勾住我脖子,就往出拽我。

“唐唐,和我一起死吧!”陆宇扭曲的脸,从阴影里露出来,嘴角笑得阴毒,而且,从他身上居然也冒出了黑色的怨气!

我半个身子都载出窗外,眼看着要掉下时,廖宗棋一下子抱住我的腿:“快使用五雷符,别让他吃了你的魂魄!”

我听了一惊,赶紧从包里摸出一把五雷符,好几张没拿住都掉到楼下了,快速地念了一句五雷咒,不等火苗着起来,就往陆宇的脸上贴,快贴上时,五雷符也燃烧起来了。

陆宇是松手,飘到了马路对面的街灯下,廖宗棋和赵繁赶紧把惊魂未定的我,拽回到屋子里,然后廖宗棋化作一股阴风,就朝着陆宇站的位置扑了过去。

“大叔,你小心点,他也变成凶魂了!”我顾不得害怕,担心地站起来,冲着窗外喊,怕廖宗棋轻敌吃了亏。

李国强还在楼底下趴着,赵繁心急地跑下楼去差看李国强的养伤,我也紧跟着抓了一把的五雷符,往楼下跑。

下楼时还想,李国强从三楼跳下去,不会有性命危险,顶多就摔个骨折残疾啥的。

可是到楼下一看傻眼了,李国强死了!

街道对面平静得连个风都没有,也不知道陆宇和廖宗棋去了哪里,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李国强的宾馆,而且,这才多长时间,他就成凶魂了,他这是得吃了多少魂魄?

正在我为廖宗棋担心时,身边一冷,廖宗棋回来了。

“陆宇呢?”我问。

廖宗棋黑着脸,看着地上李国强的尸体,没有吱声,看来又让他给跑了。

“三楼跳下来,怎么会摔死呢?”看到这样一个大活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变成尸体,心里说不出的害怕和无力。

“他不是摔死的,他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刚才他一回头,我就看出来了,他的魂魄被陆宇吃了,陆宇附在他身上,才照成了他还活着的假象。”廖宗棋说。

“陆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前两天我们来时,根本就没有发现他,难倒他也是被那个招鬼的佛像吸引来的吗?”我疑惑地说。

廖宗棋摇了摇,目光深邃地说:“在我们走以后,陆宇就杀死了李国强,他附在李国强身上,做一些古怪的事,其实是在等我们来。我分析,如果像李国强说的那样,开发商为了逼他们拆迁,就让宾馆闹鬼,咱们过来,把鬼都送走,就动了他们的利益,你想一想,刚才陆宇在墙上写的话就明白了,他们是在给我们警告。我们越想救他,他们就偏偏让他死。”

听了廖宗棋的话,我倒吸了口冷气,这么说,陆宇也听命他们?宾馆里的鬼,不都罗婆婆招来的么,那么说,罗婆婆和陆宇也是一伙的?可是,在廖家村后山上,我看到过陆宇和那斗笠老头站在一起,难道我看错了?斗笠老头身边站的根本就不是陆宇,而是血吼?

难道幕后操控这一切的黑手,真的是罗婆婆吗?不过,我总感觉,罗婆婆还没这个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