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章 去世的外婆

离新年还有二十天,我的外婆去世了。

看到她带着呼吸机躺在病**时的模样,我泣不成声。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了养我长大,受了多大的委屈,我没有数过,但她是我这一世最疼爱我的人。

我守在她身边一下午,看着脸上已经有了尸斑的外婆,眼泪根本控制不住,一直流。擦了还流。

唯末和言仍一直在病房外边儿等待,怕我出事儿。

我知道外婆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希望我能够平平静静的活下去,不需要我轰轰烈烈的成就多大的事业。

这个坚强的女人,满头白发,安静的闭上眼睛,睡得多安详。

我甚至都不忍心打扰她,她都操劳一辈子了,要好好休息了。

言仍最终受不了我的哭泣,冲进病房将我抱在怀里。抱着就要走。

";入土为安,念希你冷静一点儿。";

我倔强的在言仍怀里挣扎,甚至对他破口大骂,撕扯他的衣服。

这几天他一直在陪,眼睛熬的通红。

唯末也担心的看着突然变成泼妇的我,哭的声音嘶哑。

";念希,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把我放开,你们知道什么,我外婆这么厉害多大人,怎么会去世,你们这群骗子,骗子唯末,你说的我不信,你不是说世界上有吸血鬼么,在哪,在哪,你这个骗子。";

言仍抱着我的身体轻微一颤,随即恢复正常,复杂的看着在他怀里挣扎的我。

唯末只是蹲在地上掩面哭泣,肩膀一耸一耸,让人好生心疼。

言仍抱着我加快脚步。来往的人好奇的看着泼妇一般叫喊的我。

走出医院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一个深邃的目光,清澈而犀利。

是阿辉,我永远记得一个**后消失的负心男人。

我恨他,这一刻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恨。

理智克制自己停止烦躁,紧紧楼主言仍的脖子,扬起小脸,在他额头上亲吻一下。

言仍面无表情的继续走,我用大眼睛的余光看着那个孑然一身,孤独伶仃的阿辉正在松树下,修长,好看,周身散发着淡淡光泽。

那几天是言仍跑前跑后帮忙料理我外婆的丧事,我躲在他家的客房里,不敢看外边儿的世界。

因为我怕那天的情况。

接到唯末电话后言仍带着我赶到医院,唯末焦急的在走廊里等我。

我进去的时候,外婆已经奄奄一息,伸出枯燥的抚摸我的脸蛋。当时我的泪水唰唰流下,不相信外婆平白无故的会生命垂危。

他们都说外婆是心脏病突发,我知道她并没有心脏病。

后来我还是看到她脖子一侧有明显的血窟窿,虽然是很小的两个窟窿,血也已经凝固。可是外婆苍白的脸色,和含糊不清的语言,让我相信,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念希啊,你要离开你现在的生活环境,走的远一点儿,最好是不要回来了。钱都在家里的衣柜夹层里。";

这是外婆用尽所有的力气来说的话,临闭眼的那一刻,瞥了窗外一眼。

我疯狂的跑到窗外,果然阿辉在楼下的松底下安静的站着。

我恨这些人,我更恨什么都查不出的警察。

现在我应该相信谁?

——

外婆葬礼举行那天,言仍非要拉着我作为未亡人向前来吊唁的人鞠躬致谢。

其实只有唯末来。

我那些所谓的亲戚在我小时候为我的抚养推来推去的时候,外婆就和她们绝交了,倔强的抚养我长大。

她养我这么多年,我还没来的及给她养老,就该为她送终。很残酷的现实。

言仍抱我在怀里,我抬起头看着他,淡定的说,我想辞职了言仍。

他点点头,轻轻拭去我的泪水。

那天之后,我就递交了辞呈,在得到回复之前还是正常的上下班儿。

阿辉每次经过我身边儿的时候,喉咙轻轻颤动,想说些什么,始终没有吐出来。

我只是当看不见他,在我心中和他就是我的仇人,这个事情跟他没管还能跟谁有关。

终于在三天后,阿辉不顾什么冷面男的形象,扯着我就走。

";杨念希,你再挣扎,手就要掉了。";

不耐烦又略带关切的语气,手上慢慢松开我的手腕。

公司外的咖啡厅,有单独的卡座,大家平常都去里面喝咖啡闲聊骂自己领导。当然,卡座的设计是让人别人是看不见说话者的。

我都想不出有一天我竟然也会坐在里面,而且是和他在一起。

";杨念希,你想怎么样!!";怒不可遏的语气。

我想怎么样?我想平静的好好的活着,我想有个爱我的人,我们能够一条路走到黑的。

";我想怎么样,如果说我长久以来做错过一件事儿的话,那就是出现在你的公司。我向你说对不起,现在我也要辞职了,如果说以前的我给你带来什么困扰的话,现在我对你没有一点儿威胁了。";

我想我的笑容一定很难看,不然对面的那个人为什么皱着眉头,犀利的目光扫的我无所适从。

阿辉的强硬在一瞬间败落,很是烦躁的看着密闭的空间。

忽然,脸凑过来,舌头蛮不讲理的钻进我的口腔里。

我使劲儿的挣扎,抓他的肩膀脖子,他始终不肯松开禁锢着我后脑勺的手,舌头还是霸道的侵占自己的领地。

很久之后,他终于满足的松开我。

沮丧心疼的像个孩子一样低着头。

";对不起念希,我不想你走。";嘶哑的声音,疲倦的要命。

我胸膛剧烈的起伏,鄙视的看着这个男人,既然有颖儿了,干嘛还来招惹别人。

我拎起包,头也不回的冲出咖啡厅。

没有回公司的想法,甚至觉的自己太傻,还想尽善尽美的等到辞职申请被批复之后再离开公司,现在看来,不用了。

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那个叫阿辉的人,在我姥姥去世之后,变得不再重要。

";言仍,你在哪里?";

我蹲在马路上,泣不成声的给言仍打电话。

电话那边儿的言仍沉默两秒钟,问了我地址,然后挂断电话。

言仍来的时候,我在太阳下哭泣的正伤心。他站在我身边儿看我哭痛苦后,才慢慢开口。

";念希啊,多希望你能拥有所有的幸运,我能给你的并不多,但希望这些都是温暖有用的。";

说罢,言仍霸道的将我拉进怀里。

从那天以后,我就不再去公司上班,唯末也来看过我几次。我在家安静的用买的红纸扎灯笼,每天看着日出日落,数着还有几天才能过年。

言仍每天都会来给我做饭,他提议让我去他家住,当然我们不会发生什么,但我拒绝了。

因为姥姥去世的时候,说过让我过平静的生活。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和言家沾边儿,我永远都是躺枪的那个。

还是等到我有勇气的时候再说吧。

";言仍,你为什么不吃饭。";

我在客厅里安静的剪纸,嘴里突然冒出这句,言仍应该是听到了,从厨房里探头出来。

";啥?念希你刚才说啥?";

我摇摇头,面带微笑,把刚粘好的灯笼提起来展示给言仍看。

";好看么。";

言仍呲着小白牙,点点头。

其实他做的饭一点儿都不好吃,看他养尊处优的模样,心里有些愧疚。

言仍笑眯眯的看着我把他炒的菜全部吃完,笑得开心,抚摸我的头两下。

";好孩子,乖但的很。少爷昨天给刘妈请教的怎么样西红柿炖牛腩,看来挺成功啊。";

说罢,随意的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我则继续剪纸,大红的纸,染的手指全是颜色。

";本台插播一条新闻。近日在四平街胡同,发生一起杀人案┈";

我淡定抬头瞥一眼,又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

言仍赶紧换台,脸色苍白。

";念希,你必须得搬家,这里发生凶杀案你不害怕么。";

我轻轻得看他一眼,说四年前也发生过一起。而且那个时候我碰到井辉,也满身是血。

言仍略有所思的点点头警惕的看一眼外边儿,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