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蓝抬头望去,负手走出的是一位白衣青年,不过二十来岁,眉目疏朗清润,雅致非凡。

身旁宫女们一阵**。

“是文太傅!”

金蓝印象里居然也搜到了这人:文思衍,前朝文宰相的独子,三岁能文,五岁七步成诗,十一岁便夺文状元之名,美名冠绝前朝,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当年元真帝攻打京都,文宰相跟随昌平公主誓死抵抗,城破之日,文宰相及全家老小六十余口**于府。

文思衍当日为护送城中百姓逃难出城,恰好躲过这一劫。

回来后,看到的只有亲人的焦尸与满目的荒凉。

元真帝刚入中原,求才若渴,对文思衍的美名早就听说过。当日抓了这位前朝才子后,并无不敬,并且奉若上宾。

文思衍倒是个心思活络的,对于前朝朱佑帝统治时期的无为,他也并不欢喜,因此即使他曾少年便成文状元,却也决计不愿在当时那乌烟瘴气的朝廷为官。所以,他的内心,并没有像他的父亲一般,有什么前朝外虏之分,更没有为了那自己不争气的朱家皇室而愚忠到奉献生命的地步。

很快,他便接受元真帝招安。接着,他就成了大舆皇朝太学院的太傅,负责教导小皇子中原文化。

金蓝眼角跳了又跳,原来的金蓝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浣衣女的吧?原来的金蓝脑子里的信息量应该是很少的吧?为什么对这个文思衍,原来身体里的记忆会这么多?

而且,这身体本能涌上脸来的热潮是怎么回事?那小心脏“砰砰砰”跳得快鼓出胸膛又是要闹哪般?

再抬眼瞧那白衣风华的翩翩公子,金蓝脑内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夜色朦胧,御花园假山后头,一个小姑娘扭捏而又紧张得双手递给对方一个信封;对面那人虽然面目隐在假山的阴影里,但嘴角那一抹温笑,不是眼前这文太傅又是哪个?

……

金蓝外表淡定,内心里跳起了欢快的羊驼之舞,恨不得把那早已魂归地府说不定都轮回了几趟的身体前主人拉回来枪毙十回:尼玛你才十三岁就早恋啊有木有!早恋也就算了,还是个比你大一轮的老男人有木有!你暗恋下也就算了,你还敢如此前卫大胆得给人送情书有木有!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都做了这些事了,你怎么还敢去投胎?这叫她这个后继者对着那个男人情何以堪啊?!

于是,金蓝郁闷到内伤。

那头,文思衍瞧了瞧被踹飞、伤痕累累却又摇摇摆摆爬起来的元小四,转头对太子元瑾道:“殿下,微臣上午说的‘仁’的意思,您还记得吗?”

元瑾撇嘴:“太傅教的,我当然记得。仁者爱人,仁君才能平天治天下嘛。”

文思衍满意孺子可教:“既然如此,那殿下又怎么对四皇子……”

话未说完,就被元瑾一下子打断:“呸!他也配叫皇子?真是侮辱了我们的身份!”

三皇子元珲点头:“就是!太傅您教的是对人要实施”仁政“,可是他?”斜眼上下厌恶扫了元小四一番,“文太傅,你瞧瞧,他哪里能称得上是人?”

就连躲到太子背后抽抽涕涕的五皇子元璧也是声声附和:“他就是一个怪物!”

文思衍皱眉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元瑾一手挥断:“太傅不必多说。道理我都省得。只是,这怪物存在着实在是有碍观瞻,看着就来气。况且,这可不是我们兄弟寻着他找他麻烦的。是他自己不识时务,还一而再、再而三躲在太学院外头,妄想偷学太傅知识。太傅难道不觉得让这怪物偷学了去,对圣人都是种侮辱吗?”

不等文思衍回话,元瑾再道:“就算太傅无所谓,我们兄弟还不愿意沦为跟这种怪物一个级别,学同样的东西呢。”

太子都如此发话了,文思衍无言以对。

元瑾再次逼近元小四,一把扼住他的脖子,朝后吩咐道:“五弟,你不是要试药吗?二哥给你把好关,这回他绝对作恶不了!”

元小四顿时呼吸都困难起来,下意识得挥拳就要向前头人的身上去。

元珲一个箭步上来,又一次钳制住他的双手。

元小四本就只是靠着本能站起的身,那软软的双拳此时恐怕连个小孩都对付不了,何况在他面前的是两个比他高大、比他健壮的少年。

元璧抹抹眼泪,狠狠道:“叫这怪物再咬人!二哥,三哥,他再咬人,你们就帮我打掉他那一口牙!”说着就几步上前,再一次伸手从元小四头顶上的木桶底部穿过,毫无阻碍得将手心里的药物放到了元小四嘴里。而后后怕般的,迅速缩回了手。

元瑾猛得一抬元小四下颚,见那药物和着口水顺着元小四脖颈滚了下去,这才像扔垃圾一样,挥手就又把他扔了出去。

这皇城中最尊贵的三个少年,配合默契,整个过程也不过几秒钟工夫,一气呵成。

这三位难道就没有想过,他们联手整治的,也是他们的兄弟?

金蓝忍了又忍,左手拉着右手,才忍住没有冲出去!

救小孩,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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