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做媒牵线

楼梯上那位“相公”正在恼恨自己眼力为什么这么好,真想戳瞎自己的狗眼,此时再闻得下面那人的言论顿时就是耳朵一动,身体一僵,真想就此撕聋了自己的狗耳。

“相公”同志缩了缩身子,默默催眠自己:“我这是在做梦呢,做梦呢……那货分明在宫里好好待着呢……”然后脚下生风,“蹭蹭蹭”化身老兔子,就迅速得要往楼上蹦。

金蓝见那人那模样,心里更是好笑,于是调笑戏弄之心更甚,拉长了嗓音就唱大戏一样喊了起来:“相~公~哟,你怎能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哟~你怎么对得起苦守寒窑十八载一把屎一把尿喂大你的孩子等你归来的王宝钏么~你可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容嬷嬷么~诸~葛~文~”

金蓝这出戏唱得比台上那些莺莺燕燕都要好看,因此,“唰唰唰”,众人的目光如镭射光线一样顿时就全投射到了楼梯上的某个负心郎陈世美身上了?

因此,没等金蓝唱完,那位自认自从遇上某些变态就一直处于倒霉状态的仁兄只得硬着头皮认命得奔了过来,捂住金蓝的嘴,就把她给拖到了角落里。

金蓝作大惊失色状:“怎么?你想杀人灭口么?”

某人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厥过去,真想喷这女人一脸黑狗血——你丫的还没演完呢?

他上上下下打量一圈金蓝,急问:“我的姑奶奶哟,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再伸长脖子往她后面找了一圈,“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位不方便出来,也得有个人跟着吧?”

金蓝很淡定得告诉他:“我偷溜出来的。”

某人这回不是差点厥过去了,他若不是扶着墙,真就能直接厥过去了。男人抖着手指着金蓝:“你……你……”——你了半天,都没你出朵花儿来。

之前自称“妈妈桑”的女子从戏剧序幕一直观赏到现在,终于发话了,语气三分疑惑外,还带了几分不明所以的酸味:“诸葛大人,这位是您的哪位相好?这都追到我这儿来了。以前倒是没听你说过,还有什么王宝钏、容嬷嬷的。看来您情史颇丰呢。”

诸葛大人——也就是诸葛文才,满脑门儿的黑线,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姓王的跟姓容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神马苦守寒窑神马大明湖畔,不用想,就知道是眼前这神经病胡诌出来的。

可是,这会儿也不是他解释的好时机。

于是,诸葛文才就无奈得摇头道:“你听她胡咧咧什么?这就是个吃饱了撑着的货!”再瞧瞧金蓝那因外面跟屋里空气骤然一冷一热而显得脸色不正常的通红模样,赶紧又吩咐,“雪海,你赶紧让人送个抱炉来,再泡壶暖茶……唔,还是再炖碗姜汤送来吧。”

——那漂亮女子,正是当年金雪楼头号花魁,金雪海。

后来宁坤道别的地方栽植势力的时候,就把金雪楼交给了雪海打理。

现在雪海虽然明面上说是妓院鸨母,实际上是京都地底下情报网的总负责人。

这么多年下来,雪海早就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可是听了诸葛文才这番话后,却是难得得脸色难看了一下,然后不易觉察得“哼”了一声,转脸就走了。

虽然这变脸只有几秒钟的工夫,但金蓝还是敏感得察觉到了某些不和谐的地方。

她歪着脑袋瞧着雪海妖娆的背影,然后伴着几分若有所思、几分恍然大悟、几分戳破对方奸情后贼兮兮的表情,朝诸葛文才挤眉弄眼:“我是不是打扰了你的好事?”

诸葛文才一脸莫名其妙:“你又在打什么奇怪的主意?”顿了顿,又问,“我说姑奶奶,你这是又折腾什么哟?这回还跑出来,你这万一冻着了,那位还不得把这儿拆咯。”

金蓝转移话题:“我帮你讨一房媳妇,怎么样?”

诸葛文才敬谢不敏:“我谢谢您类,要娶上跟您一样的媳妇儿,我不如投胎重生去算了……你这不会专门出宫来拿我逗趣呢吧?”

金蓝大人大量完全不计较他的大不敬,以一种“我是这样的人吗”的疑问睨着眼前的男人:“你不要太自卑了,虽然以你的资质,是肯定娶不了我这样优秀的妻子了。但是,你也不用太灰心嘛,不用投胎重生那么麻烦,以我们家小四如今的身份,你想娶哪个女人,我都能帮你讨过来的。”

诸葛文才囧着一张脸瞪着眼前这个火星人:尼玛妖怪神马的速速退散!他已经不能跟这个神经病进行沟通了!

金蓝这么长时间闷在宫里,着实是给她闷出点心理阴影了,这会儿终于发现点好玩的事情,顿时就忘了自己的初衷,于是锲而不舍得劝说诸葛文才:“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们家四弟武才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吧?这两年定下来,惊才也该成亲了。你这个三叔好意思还打光棍吗?”

诸葛文才一听,顿时就炸毛了:“喂喂,话说我本来好像也会有那么一房娇妻的吧,我这是为谁奔忙,才冷落美人,让别人有机可趁,才叫我沦落今日这番境地的?”

——这诸葛文才自负风流,结交朋友向来龟毛挑剔,尤其是在某一年很不幸得偶遇了某一群变态,对身边人的要求于是更加上了几个等级,其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在娶妻这件事上。

他虽然红颜知己遍天下,却没一个肯娶回家的。他对终生伴侣提出的各项要求更是龟毛得人神共愤,即使有女人有心,也被这些条条杠杠给吓退了。

后来,在诸葛家众人的逼婚下,诸葛文才终于松口答应了一门亲事,对方虽然刚刚及笄,但是其出身相貌才华当时在临州当真是数一数二的,就连皇宫里也有所耳闻,若不是当年朱佑早已不好这一口了,这姑娘一准儿就要被送到皇宫里去做妃子——这当然是题wai话,这里要说的这姑娘虽然与诸葛文才年纪相距颇大,但文才公子正当年壮,又是才名在外,即使是这么小的小姑娘,也被他的外表哄得五迷三道的,而诸葛文才终究得娶妻,这么一个小女孩儿,虽然与他心目中的妻子形象差了一点儿,但终归也没什么大的方面好挑剔了,于是,双方下了聘,定了日子,这门亲事算是定下来了,只等这姑娘再在家里陪父母两年就送到诸葛家去。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过后不久,诸葛文才就为了金蓝的计划进了朝。这到了朝中,就是身不由己的事儿了,实在是不晓得什么时候就被人拿了脑袋。为了不连累旁人,诸葛文才便不再提娶亲的事。再往后,诸葛家整个儿匿藏了起来,在临州凭空就消了失。等到元魍君临天下后,诸葛文才那个未婚妻早就嫁了旁人。

诸葛文才知了这结局,便也作罢。

毕竟,这兵荒马乱的,你又一去无踪的,总不能让人家姑娘等你一辈子,是吧?

诸葛文才的婚事,也就一再耽搁了下来。

金蓝摸摸下巴:刚刚那个叫雪海的,看上去对诸葛文才很有几分意思嘛;瞧这相貌,配给诸葛文才,也不算文才亏了;看着也是副聪明人模样……就是不知这诸葛文才会不会看不上烟花女子?唔……还是试试他们吧。

金蓝怀着三分做媒七分作弄的心情对诸葛文才眨眼道:“所以,我这不是要补偿你为你讨得娇妻归嘛。”

凭着诸葛文才认识这女人多年所积累下的经验,文才公子扶额叹息:“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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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戏弄诸葛

当雪海带着诸葛文才需要的东西再出现时,金蓝已经被文才领到楼上雅间里去了。

金蓝更是一副软骨模样恶意得挂在诸葛文才身上,文才公子则是神情呆滞、一副豁出命去似的悲痛欲绝样子。

可这在吃醋的女人眼里,那就完全变了一个版本——要不,在雪海看来,怎么会觉得这是两人在她面前**裸的秀恩爱呢?啧啧,平时瞧着这诸葛文才一副绅士公子的模样,来她这金雪楼,也仅仅是找她吟诗下棋游湖而已,原来私底下这么得放浪形骸啊,真是有伤风化!而且,这诸葛文才什么眼光啊?这个灰衣女人,到底哪里有魅力了?难怪自己这么个美人天天在他跟前晃荡,他都不动心呢,原来是审美观差异太大啊!

——这事儿,可当真是冤枉了文才公子。虽然是从心底里认同的挚友,但诸葛文才是真的没觉得金蓝漂亮过,更加不符合他的择偶标准。而今这幅画面,也不过是金蓝诉诸武力,强迫他摆的造型而已。

——为此,诸葛公子在心里又狠狠得把武夫鄙视了一番。

所以说,处在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数,这话儿,是真的一点儿都没错。

雪海狠狠把碗往桌上一砸,声音不自觉就大了点:“两位要亲热,回去就是,何苦花这个银子到我这个不清净的地方来。”

金蓝笑道:“你不懂的,这就是情趣。彼此相处的时间长了,热情总会降低的,所以要时不时换个地方或者换个花样玩,才能让感情持久不变。”低头问手底下的人,“你说对吗?相~公~”

她“相公”如丧考妣的答:“对……你说什么都对……”其实心里正在吐槽:玩你妹啊!要是让元小四看到这幅画面,那占有欲极强的变态估计把他五马分尸了都不够解恨的,很大可能还会被他鞭尸啊喂!这女人,果然是出宫来玩他的吧?

雪海听了这两人无耻的对答后,差点气得就要夺门而出。但是她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又问:“诸葛大人,她真的是你妻子?”

——当真不甘心啊,那么多年来,这个男人可是她心驰向往并且第一个动心的对象啊。她曾经的梦想就是找那么一个人,陪她赏花下棋唱曲,清风为和,安稳度日。但是身边来来去去的全是宁坤这类的优秀男人,自然也让雪海眼界高了许多,寻常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她从少女时代就听说过诸葛文才的大名,这个人只爱风月,不为世名所累,分明就是最贴近她心目中夫婿标准的男人。只可惜,在她最美丽的年华里,从未有机会与这个男人相识。她本来以为与诸葛文才之间只能这样,不相识自然是什么都不可能发生的。

可是,缘分转了一个圈,居然就跳到了她的手上。

在当日诸葛文才踏入金雪楼的那一刹那,雪海就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当一个自己思念了很多年的梦中之人就这样实实在在得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并且比自己梦想中的还要潇洒,还要倜傥,怎能不让雪海惊喜,以至一下子堕入情网?

但雪海终究不是单纯的小姑娘了,对男人的内在,要求更加高。

可是与诸葛文才越是相处,雪海就越为被这人所吸引,这身气韵、这身才华,让雪海再也无法从这男人身上移开目光。

于是,雪海也将自己最美妙的一面展现出来,以期能吸引住诸葛文才。

而诸葛文才确实对雪海是欣赏有加,在雪海以为两人感情快要有进展的时候,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就出现了,怎能让雪海不郁闷?

更何况,雪海本身就是做的情报工作,对诸葛文才这个人,早就琢磨得透透的了,估计比文才他双亲还要了解这个男人,当然知道文才公子从未娶亲。

这个女人来历实在蹊跷。

因此,雪海虽然很生气,但还是想要弄清楚事实。

没等诸葛文才答话,金蓝就先抢答了:“要较真儿来说,我不是他妻子,我只是他骈头。喊他相公不过是另一种增加情趣的方法。你瞧瞧这男人,长得就是副勾三搭四的脸,我看妈妈你也是看上他了吧?反正大家都是玩玩,我不介意今儿你跟我们一起上来玩儿的。”转头又问诸葛文才,“相公,你应该也不介意的,哦?我记得你最多的时候,一夜**能有五个女的,两个男的嘞。”

诸葛文才欲哭无泪:“……”你就尽情得抹黑我吧!那谁谁,赶紧把这祸害牵回去圈养起来吧,别来祸害人民了!

这边两个整个“眉来眼去”,雪海脑子是“轰”的一下,彻底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