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全都死罪

对于余鱼从京都带来的消息,符昊跟蒙仲表示极其担忧。

自从把这二位带在身边后,元魍也不对他们隐瞒什么,开诚布公得告诉了他们自己这些年来屡遭太子陷害的种种,当然,自己对太子设下的绊子那是迫不得已被逼反抗的;另外还与他们说了他必须在朝中稳固地位,才能去接回这个世界上对他最重要的人。

话已至此,符昊跟蒙仲自然知道这位四殿下的志向之大,绝非池中之物。

元魍任他们选择,若是接受不了他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大可回草原,他绝不为难。

但这二位听了元魍的叙述,更觉这主子是个有情有义的,并且如此信任他们,将这么重大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他们自然坚定表态至死追随。

此事暂且不提。

只说元魍听了这二人的担忧后,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京都那位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等背后放冷箭的事了。这次还算好运,能够提前得到消息,让我能有防范的时间。想来那位是打定主意杀我以绝后患了。这往后,定然还不知会碰上多少这类事情。我身边也没什么人可以倚仗,以后还要多麻烦两位了。”

符昊跟蒙仲听了这话,对京里那位尚未蒙面的太子爷厌恶更上一层楼,心说四殿下这是把命托付给了他们啊。心中自是澎湃激昂,不敢轻忽怠慢。

第二天,元魍带着二人又去视察田地收成。

蒙仲对符昊道:“要小心昨天见过的那个何守正。”

符昊不解:“为何?”

蒙仲心细:“那等厉害人物,自然是要防着的。”

符昊嘲笑他:“中原话怎么说来着,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来你的嫉妒之心,还是这么严重哪。”

蒙仲咬碎一口牙,这呆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草原上那件错事是他一生的耻辱!

当何守正真的暴起,举着镰刀朝元魍方向袭去时,符昊才心惊胆战得想,想得多果然是正确的。

何守正手持镰刀,待着元魍几个走过去,他却忽然回身,朝着三人飞扑过去。

蒙仲一直警觉着,拔刀毫不费力得接住这方来势。

这一突变实在是预料之外,更是迅疾如风,众人自是愣住了。

符昊到底是被蒙仲提点过的,反应最是快,提起腰刀就冲了上来。

纵然如此,那何守正气势仍旧不减,甚至所有的气力都放到攻击上,居然只攻不守,虽然空门大开,但浑身散发出来的拼命三郎的架势让他一人对阵符昊两人,竟然还不处劣势,想来早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外围的士兵终于反应了过来。

有人大喊一声:“造反啊!”

士兵们“锵锵锵”拔出了刀来,就要上前来助这符昊二人一臂之力。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田里的人们居然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锄头、木棍,挡住士兵们前来增援的脚步。

一时间,场面混乱,难以控制。

喊叫声,哀嚎声,武器相擦声,声声入耳。

若让这场面持续下去,不多时,屯田里将会变成血流成河。

元魍看着这幅画面,脸上无悲无喜,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蒙仲,心里突生不好预感,这次暴动分明是有周详的计划的,除了太子的煽动外,这些人中一定是有个头目在组织着这件事,否则这些人哪里能够那么快、那么镇定就扛起武器抵御外围士兵?

蒙仲直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什么怪异之处。

此时包围圈内只剩下蒙仲、符昊与何守正斗成一团,另一边是即使处于这般混乱中依旧冷静自持、负手而立的元魍,还有几个妇孺缩在一起。

突然,蒙仲脑中灵光一闪:这何守正怎么越打越把他们往离四殿下远的方向带呢?他的目标不是刺杀四殿下,不是应该努力靠近四皇子么?

一瞬间时间,蒙仲就回想起,一开始,这何守正攻击的目标就是他跟符昊!

所以,这姓何的只是诱饵,不过幌子,真正要四殿下命的另有其人!

思及此,蒙仲大惊,回头就大喊一声:“殿下小心!”

却是已经晚了!

几道银芒闪入他的眼,直直飞向了元魍几处大穴!

蒙仲眸子蓦然瞪大,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只道完了,这般距离,这种速度,这样毫无防备,殿下一定躲不开了。

可是,下一秒钟,蒙仲的眼睛瞪得就更大了。

只见元魍淡淡然挥袖,仿佛清扫眼前的灰尘般,只听“叮叮当当”几声响,那几支暗器就被元魍扫落在地,没入泥中。

这一出比何守正突然发难还要令人震惊,那发暗器的周辰自是不说,连何守正都呆了,手下攻势不自觉得就慢了下来。

蒙仲跟符昊趁机一鼓作气就把何守正手中武器打落地上,一人一把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周辰见势不好,就要过来帮忙。

却只见眼前黑影闪过,周辰还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觉头上如泰山压顶,重压袭来,他就那样,膝盖直直跪在了泥土里,完全反抗不能。

元魍冷声道:“昨天我瞧你虽然表面看上去斯斯文文、弱不禁风,没有何守正风头正劲,倒也隐藏得好,偏偏脚盘下稳当得却不比何守正差。而且……”元魍看向周辰的手,“曾经有人告诉过我,擅用暗器者,手指一定要十分灵活。你这十指,常年干重活,该有重茧,现在却依旧修长并且薄白,说明你对这双手极是爱惜,常常修剪,这正是一个暗器高手该有的表现。”

当年金蓝教他功夫时,各种武器特征,都曾明明白白讲授过,并且要求他练就只要通过察言观色,就能懂得对方擅长哪种功夫的眼力。

所以,昨天第一次到这田上来时,他就知道这躲在人群里的周辰身上的不凡之处了。

元魍说得轻松,却叫蒙仲两个跟何守正两个心里惊涛骇浪起来。

何守正心中只道大势已去,本以为这大舆四皇子不过十九小青年,却万万没想到功夫莫名了得不说,心思还那般谨慎。

他本认为就算不能成功活抓这位皇子,以周辰的暗器,也能将元魍一招至死,就算最后他们被问罪,有一个皇子陪葬,也算死得其所。

却没想到,原来对方竟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计谋,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符昊本来觉得蒙仲能够预测到需要防范何守正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他们家殿下连周辰这样的人物都注意到了,那眼力劲儿,果然不是常人所能及。

原来这所有的事情,居然都在他们殿下的预料之中,殿下竟然能够将计就计,毫发无损,实在是用“厉害”一词都难以形容的!

四周本来还在奋力抵抗的人们见领头人都已被俘,顿时就像头顶被浇了一盆冷水,心灰意冷起来。

更甚者,有人直接扔了手中的农具,跪了下来。

即使是仍在抵抗的,也没了多大气力。

一会儿工夫,场面就被士兵们控制住了,农人们全被押倒在地。

一片人头茫茫,秋风瑟瑟。

蒙仲扫一眼人群,回头问元魍:“殿下,他们怎么处置?”

元魍不答反问:“刺杀皇子,意图不轨,你说应该怎么判?”

蒙仲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斩首示众?”

元魍点头:“那就把今天在这里的叛党全砍了吧。”

元魍说得是风轻云淡,仿佛在说把抓到的鱼全剁了一样简单,听的人可都是吓一大跳。

符昊责怪得看一眼蒙仲,都是这厮出的馊主意,这一片的犯人少说也得有一千,其中更是有老人小孩跟妇人,一下子斩杀这么多人,会引起其他前朝重犯的反扑不说,这事传到今上陛下耳朵里,也实在说不过去。

毕竟这重犯实不寻常,斩杀一二可以找个由头,倒也无所谓。

可是现在,殿下是刚到,就弄出这么大一动静,而且是不禀报陛下、先斩后奏的事情,今上心里一定会不高兴,还会白白给人落下四殿下嗜杀的恶名。

蒙仲很是无辜,他并没有说要把这里所有人全杀了啊,是殿下曲解了他的意思!

这二位还没开口劝说,被按倒在地上的周辰先喊了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使暗器要杀你的是我周辰!与旁人无干!你不能乱杀无辜!”

何守正咬白了唇,接着道:“这事,是我主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们都是被我蛊惑,无辜遭殃。不该受那等待遇!”顿了顿,又道,“何况你一个堂堂皇朝四皇子,怎好意思向手无寸铁的妇孺下手?”

元魍扫了他俩一眼:“他们要杀我,我为什么不好意思向他们下手?”

周辰急道:“小人知道殿下不是那样子凶残暴戾的人,昨天……昨天你还……”还为了不相识的犯人惩罚了士兵!

元魍知他想说哪件事,顿时冷笑一声:“既然你们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今天却还恩将仇报,我难道还要继续包容你们,养虎成患,等着你们下一次做好更充足的准备来杀我?姑且不论我是不是凶残的人,但我肯定的是,我不是那种傻子。更何况,这里的制度你们是知道的,一人犯错,集体同罪。那么我今日判你们全都死罪难道不对?就算是陛下重审,也是找不出理由释免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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