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徐光启正为自己给崇祯皇帝出的主意发愁呢!倒不是他有欺君的嫌疑,而是不舍得把手里的人才放走,放到晋陕去干苦力。

我好不容易等来徐光启,却发现他无精打采,问道:“爱卿身体不适吗?要不要传御医看看?”

“朕日前交代的事情办理的怎么样了?”我让徐光启给我挑几个去晋陕办事的专业人士,徐光启跟那些人比较熟悉,想来问题不大。

徐光启叹气道:“微臣手下的那些人,主要专长都是造炮或者在其他方面,鲜有懂掘煤采金技术的,当然了,这些人怎么也比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强许多,但是一旦把他们抽调走,微臣手中火器制造,势必要受影响。”

我也为此踌躇过,火器制造业最近正面技术临攻关的重要时期,燧发枪、后膛装填炮、子母炮等几个重要的项目都需要这些人,实在是难以取舍呀!

“爱卿,左右都得来一刀,怎么也得分轻重缓急,火器制造先放一放吧!现在来看晋陕之事比较重要,如果没有懂行的人去晋陕,那么爱卿的好主意就泡汤了,不管投入多大也不会有产出,先把人派到晋陕去,等掘煤采金的工作步入正轨后,再把人调回来不迟。”到了这个关头,也只能这么办。此时此刻,人才短缺,尤其是专业人才短缺,让我感到施展不开了。

徐光启见崇祯皇帝一锤定音,也不好再说什么,内忧外困也确实只能先挑要紧事来做,他当即把之前拟好的名单递给崇祯皇帝,“微臣已经拟就了一个单子,总共九人,都是懂得西学,并且对掘煤采金有些涉猎的人,请皇上过目。”

我接过名单一看,确实都是先进学科的人才,连克雷亚和汤若望都在其中,我马上叫人把这九个人召来。

洋人始终对跪拜礼有抵触,因此这九个人进来行礼的时候颇为好看,孙元化等国人都是跪拜之礼,克雷亚则是西方标准的骑士礼仪,而汤若望等传教士又是另外一种,真是一锅大杂烩。

我生怕这些人不愿意去,因为此去晋陕不光路途遥远,到了地头之后,生活和工作条件也非常恶劣,因此先是耐心的讲解此去的意义,随后又给予重酬,双管齐下才算让他们微笑应允。

“朕听说你们中有一个是挖矿的专家,是谁呀?”

汤若望一指身边的人,道:“皇帝陛下,就是他,约翰,他就是挖煤出身。”

约翰是个地道的“东飘一族”,原本在葡萄牙的一个煤矿混饭吃,后来因为杀人,不得已潜逃出境,作为雇佣兵来到中国澳门讨生活,这些人中就算他有切实的工作经验,尤其对找矿脉很有一手。

我来到约翰的面前,“约翰是吧!好好干,真要是弄出煤矿金矿,朕给你几百斤黄金,让你绝对的风光,兴许还让你回国买个爵爷当当。”

众人一番大笑后,克雷亚说道:“陛下,临走之前还请陛下前去看看最新制造出来的火炮,绝对会让陛下满意的。”

我见克雷亚和孙元化等人面带得意之色,问道:“是不是攻克了一道难题呀?否则你们才不会这样呢!快快讲来。”

孙元化不敢不说,“回皇上,我们经过不断的试验,终于攻克了子母炮的多种难题,马上就可以大批生产了。”

“是嘛!那可太好了,走,现在就去看看。”我怀着欣喜的神情招呼其他人前往,当然也没忘记通知新军临时的代理指挥官,刚回京的满桂。

来到城外,接到命令的满桂早已等候多时,新军将士们也整齐的站立成列。克雷亚叫人推来子母炮,子母炮已经被装上了轮子和炮架,远比卢象升离京时携带的火炮车精巧许多,一看就知道更加便于运输。

克雷亚还怕身边的皇帝陛下对这个不太懂,想要解释解释,他哪里知道崇祯皇帝对这个类型的火炮,意**很久了。

说是子母炮,其实就是经过改进的佛朗机大炮,是一种铁制后装滑膛加农炮,主要有三部分组成,炮管、炮腹、子炮。

开炮时先将火药弹丸装入子炮中,然后把子炮装入炮腹中,引燃子炮火门进行射击。子母炮这种概念相当于枪与子弹的关系,空的子炮相当于弹壳,火门相当于底火,当子炮内装入火药跟弹丸就和子弹的功能一样了,而炮腹就是变相的枪膛。后装炮,定装弹yao,这使子母炮不仅是后装炮的祖先,而且是后世金属定装弹yao的原型。

子母炮的射速非常快,连续射三枚子炮总共耗费时间不到二十秒,在当时几乎是世界之最;而且它的散热非常快,因为后装炮前后相通,空气流通快,炮管薄,散热快,可以使火炮增加持续射击的能力,减少火药自燃的现象;最大的优点是因为子炮容量稳定,不会发生装药过多导致的炸膛现象,而且子炮是铁铸的,更加经久耐用,即使子炮坏了也不会影响母炮的性能。

我略微把子母炮的要点讲了讲,就见克雷亚的脸色红起来,大概这就是所谓班门弄斧的后果吧!

克雷亚绝对没想到崇祯皇帝对火器如此了解,很佩服的行了一个骑士礼后,亲自来到子母炮旁指挥操作。

炮声隆隆,远处十几个靶子很快被摆平了,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总共发射了十枚炮弹,成绩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