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肇基进来,已经有人告诉他谁是这支贼军的指挥官了,他看看伤势颇重的贼头,轻轻摇头,根据他的经验判断,这个贼头恐怕活不了多久。

李定国见孙可望的神智有些恍惚,说道:“孙叔叔,你不要说话了。”他转头对刘肇基道:“将军,能不能让郎中过来看看……。”

这时,孙可望才看见周围还有其他人,当看见刘肇基一身官军服饰,他的眼睛骤然睁大,顿时,脑筋也清明了许多,想起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了。

刘肇基摇了摇头,道:“他没有救了,你跟他说一会话吧!我出去看看。”原本刘肇基还想问贼头几句话,可这个形势还问什么呀!

孙可望突然笑了,道:“你……想走……临死我也要赚几个……。”在孙可望被抬回破屋之后,他情知自己命不长久,因此叫手下天明后投降,也知道官军的头目会来找这支白莲教队伍的头,他早就准备好该怎么做了。

李定国突然闻到一股硝烟味,见孙可望的身后冒出烟雾,问道:“孙叔叔,你后面怎么会冒烟呢?”他说着想去查看一下。

刘肇基久经沙场,顿时明白贼头身后的烟雾是什么了,一把抓住李定国就往外跑。孙可望哈哈笑道:“死吧!大家一起死……。”

轰的一声,本就残破的屋子随着爆炸声化为一堆瓦砾,烟尘笼罩着废墟很久才散开。闻讯赶来的官兵得知主将在废墟下面,马上动手开挖。

刘肇基和李定国终究慢了一步,加上孙可望身后的那个土制炸弹威力不小,当官兵们把他们俩从瓦砾里挖出来后,刘肇基已经昏迷不醒,李定国还不错,能挣扎着站起来,他来到刘肇基身边,摇着刘肇基道:“将军……将军……。”

刘肇基被李定国一摇晃,呻吟着醒来,指着李定国道:“我……我让你……顶……。”话还没说完便又昏迷过去了。

刘肇基的本意是想说,我让你顶的差点没命。原来他拉着李定国往外跑,被爆炸的气浪向外推,李定国的脑袋正好顶到了他的后心,当时就把他顶背过气去了。

李定国傻了,让他顶?顶什么呀?难道是让他顶替刘肇基的位置?绝对不可能啊!刘肇基以下还有不少将官,抡也抡不到他。

当刘肇基的糊涂之言被同样曲解的亲兵转告给其他将官后,将官们也都傻了,他们都是军中精锐,临离开崇祯皇帝的时候,崇祯皇帝对他们耳提面命,让他们要听从刘肇基的指挥,可面对刘肇基的这个命令,他们不知该何去何从。

洛阳城外的明军大帐中,吴三桂皱着眉头说道:“皇上,算算时间,这军粮早该到了,可末将派出的侦骑已经探出百里,仍然没有粮车的踪影……。”

我轻轻点了点头,昨天宋献策跟我提过这个情况,几万人的人吃马喂不是一个小数目,一旦断粮断炊,后果极其可怕,“朕已经派人去催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帐内的两个人正说着,宋献策脸色阴郁走进帐中,道:“皇上,紧急军报。”本来急报都应先传到崇祯皇帝手中,可这封浸血的急报太过重要,宋献策不得不先过目看看内容,思考对策。

“什么……杞县失守。”我看过急报,顿感头重脚轻,急报上说的清楚,攻破杞县的是白莲教的贼军,杞县的守军全军覆没,杞县也被洗劫一空,至于具体情形则不得而知。

宋献策抽了口气,道:“白莲教没有增援洛阳,而是千里穿插渡过黄河取得杞县,实在出乎我们的预料,布置在太行山侧的骑兵也失去了作用,实在是失策,乃臣之罪也。”虽然做出决定的时候崇祯皇帝举双手赞成,但是承担责任的时候,他这个参谋总长不得不先把责任揽在身上。

粮草不继加上原定的作战计划被打乱,我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闭着眼睛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决定,脑袋混呛呛疼的不得了。

宋献策见吴三桂还要说话,轻摇双手示意他出去,待吴三桂走后,他道:“皇上,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睁开眼睛,道:“朕失态了。”正如宋献策所说,遇到的问题都不是特别严重,之所以让我感到手足无措,是因为那太出乎我的预料了。

“咱们手中的兵力不足,围攻洛阳还只做到表面,想要攻打洛阳有些难度,南方增援的部队还要半个月才会陆续赶到,这个当口白莲教又南渡夺取了杞县,我们的部署要重新制定了。”我敲着脑袋对宋献策说道。

宋献策的脑袋高速运转着,顺着崇祯皇帝的思路他说道:“洛阳这里此时不得不动,我军粮草不继,这个消息一旦泄露大事不妙,而想隐瞒也隐瞒不了多久,存粮不过能支持十天而已,臣有一策能缓解眼前的危及。”

听到崇祯皇帝让自己接着说,宋献策道:“在开封那里接受的徐龙星的两万叛军一直是臣的心病,那些降卒是半路所归,很多方面不能保证跟皇上一条心,在这个时候不妨消耗他们,一来能给洛阳的贼军造成大军压城的迹象,另外一方面,也可减少军粮的消耗……。”

宋献策这一招乃是毒计,让新附的人马打头阵,既可以给敌人造成压力,又可以减少军需支出,我没有理由不赞同。

“杞县的贼军不能放任不管,皇上可以下旨让河南全境的官绅出头,让他们自组乡勇保境安民,有功绩者,皇上亲自嘉奖等等,务必要遏制住贼军在河南东部的发展势头。”宋献策歇了口气接着说道,“贼军破杞县是在四天前,除了得知杞县被破城外一无所知,当务之急是派出侦骑查探破杞县之贼军的情况,另外要快马通知河北的刘肇基,让他马上南渡追剿河南东部之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