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宋献策,发现宋献策也在看我,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把书信呈上来,朕倒要看看他想跟朕说什么。”我真的没想到徐龙星会敢给我写信。

我把这封信交给宋献策,问道:“爱卿看看,这个徐龙星是不是疯了,怎么写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信,真是可笑,又可气。”

吴三桂看过徐龙星的信后,站起身来,道:“皇上,请拨付长白五千精骑,长白愿意驰骋千里,将徐家父子斩落马下。”通过情报来看,这徐龙星父子确实率领人马撤离了洛阳,将洛阳拱手让给了白莲教,至于向西南何处而去,不得而知。

“不可。”宋献策阻止道:“徐龙星既然远遁而去,必然是做了周密安排,追之无用,再说他把洛阳拱手让给白莲教,此时洛阳已经易主,剿灭徐龙星已经换成剿灭白莲教,之前的计划也得做出相应的调整,否则朝廷将陷于被动。”

我点点头道:“爱卿说的有道理,但是徐龙星的去向不可不问,朕会叫侦骑小队追查,另外下旨着各地县衙严密注视,一有动静立即禀报,朕要看看徐龙星到底向何处去。”

深山古道之中,暮色悄悄降临。可能是长久居于道旁的缘故,这里的鸟兽不怎么害怕人迹,尽管一路上响着马蹄声和人语声,但是这里的鸟兽仍然拍打着翅膀啾啾啼叫着。

当路旁出现一片面积较大的空地后,李自成命令手下就地扎营。一旁的副手左金王提出了不同意见,道:“大哥,再往前走一段,就是通往新安的岔路口,那里我记得还有一块空地,比这里好上许多,还是去那里宿营吧!”

李自成摇头道:“不必了,在此停留一夜,明天进取洛阳也有些精神力气,那徐龙星虽然说把洛阳交给我们,但是兵不厌诈,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当下,李自成叫过亲近之人,前去洛阳打探消息,看看是否徐龙星已经依照约定撤走了。

夜半时分,突然下起了大雨,山前山后树木摇动,有几座帐篷也被风雨掀翻了。李自成被风雨惊醒,刚刚坐起来,就见左金王披着衣服进来,大叫道:“大哥,这雨下的可真好啊!我听那个牛吹捧说这叫洗兵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历史上的李自成是一个连秀才都不是的人,可在这个错乱的时空,李自成已经不是原来的李自成了,被白莲教的教主拢络住,使他受益匪浅,前些时日又被徐龙星点拨一番,更是如龙饮水,悟性大增。

李自成看着外面滂沱的大雨,有些兴致勃然。传说周武王出征伐纣的时候,遇到特大的暴雨,平地积水,道路不通,姜子牙疑心是妖像,而周武王却说‘天洗兵也’,认为这是上天降下神水洗刷兵器衣甲,应当看作是胜利的前兆,仍然坚定不移的伐纣,后来果然牧野一战击溃了纣王的主力,开创了大周七百余年的基业。于是洗兵雨被看作是出兵的吉兆,这些都是李自成听牛金星说的。

李自成倾听着风雨,想起了徐龙星那天的那些话,默思自他揭竿而起以来的种种,期望这风雨声能传达上天给他的某种私密之语,让他判断徐龙星言语的真假,不过在他的内心中,他期望那些话都是真的,他,必将取明而代之。

天亮以后,雨势渐渐转弱,然而乌云浓雾仍然封锁着山林,派去洛阳打探消息的人仍然没回来,不知是否被风雨阻挡了行程。

“大哥,我们到底还走不走啊?难道等崇祯小儿先到了洛阳,我们再去吗?等着钻进他的嘴里。”左金王有些不快的问李自成。

李自成看着左金王,笑道:“贤弟不要急躁,等消息传来再做决定也不迟,崇祯小儿是我们痛恨之人,但是徐龙星也不是我们的亲戚,他难道会处处替我们着想吗?天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许真是留给我们一个陷阱等着我们钻呢?”

左金王被问的说不出话来,最后辩解道:“可是教主教导我们,万里赴戎机,战机稍纵即逝,这么耽误下去,总不是办法啊!”

“不要急躁,虽然战机稍纵即逝,可有时候等待,是为了瞧清楚战机对我们是否有利……。”

李自成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满身泥水的人走进来,恭敬道:“闯将,洛阳周围及其城中全无兵马,此时正是进军的大好时机。”

李自成走过去,没有嫌弃士卒身上的泥水,拍了拍士卒的肩膀道:“辛苦了,热汤和牛肉干都准备好了,暖暖身子去吧!”这是他跟随白莲教主之后养成的习惯,那就是善待士卒,这些他以前都不会想到,回过头再去看,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被朝廷击败也是情理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