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见罗汝才还要送,道:“回去吧!另外我还有几句话说,你是流寇出身,但是不要想的太多,你现在是朝廷命官,这就足够了,要一心为着朝廷,没有人会说闲话,也不敢说闲话,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能解决的一定都帮你办。”

“砰……!”

罗汝才骂了声娘,等他拔除匕首,街上已经混乱的不得了,想找找是谁开的枪根本没处找去,回头看看倒在地上的卢象升,罗汝才眼睛都红了,抱起卢象升奔回自己的宅子,马上找郎中来,看看卢象升还有救没有。

祖大寿将写好的书信装好,递给身边的人道:“这是给袁大帅的回信,派人送回去吧!”自从崇祯皇帝将他调出关宁铁骑担任卢象升的副手后,他和袁崇焕已经互不统属,但是私下里的交情有增无减,书信往来不断。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祖大寿见亲兵去而复返,纳闷道。

“将军,有客来访。”亲兵将帖子递给祖大寿,站在一旁。

祖大寿接过帖子一看,噢了一声道:“是杨嗣昌啊!让他进来吧!”祖大寿跟杨嗣昌的父亲杨鹤有些交情,杨鹤说过他儿子颇有才干,让自己敲打敲打,回京后诸事繁多就把这个事情忘了,要不是看到杨嗣昌的帖子,他还想不起来呢!

“您就是祖大寿将军?”杨嗣昌满面带笑进来,参礼道:“末学后进杨嗣昌见过将军。”

祖大寿看看杨嗣昌,跟自己想象的差不多,很像杨鹤,几乎是杨鹤的复制品,只不过年轻的多,他一摆手,道:“不必多礼,坐吧!”

祖大寿叫人泡了一壶茶,道:“听说你调任河南参政,怎么还在北京呢?”

杨嗣昌坐下后,茶水也送上来了,杨嗣昌接过茶杯不小心将茶洒出一些,弄的身上和地上有些狼藉。

祖大寿见杨嗣昌手忙脚乱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取一壶凉茶来就好了,这么热的天还泡热茶,真是的。”

杨嗣昌忙道:“不热,喝热茶正好可以解暑,许是我渴的饥了,这茶水自己都奔我来了。”杨嗣昌自我解嘲笑了笑,“这都是皇上的恩典,之前是外放我河南参政,可还没等上任,就又调任兵部任职,正好归将军管辖。”

祖大寿心中释然,怪不得杨嗣昌来拜望自己,原来是调到兵部任职了,这样也好,看看他有没有真才实学,如果有,倒可以成为自己得力的助手。

“我是一个粗人,不比你饱读诗书,又是两榜进士出身,前途不可限量啊!”祖大寿对读书人很尊敬,“你好好干,在我手下办事就不要有顾虑。”祖大寿说着有些口渴,叫人给自己添了杯茶。

杨嗣昌陪笑道:“那是,那是,家父也曾经说过将军的为人,但是该有的也不能少。”说着他在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放在桌子上朝祖大寿的方向推了推。

祖大寿不明所以,接过来感觉入手挺沉,打开一看,是一个金铸的关帝像,金光灿灿,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是什么意思?快些收起来。”祖大寿看过之后把脸一沉,心中有些不满,这不是明摆着贿赂他吗?此时,他对杨嗣昌的印象急转直下。

杨嗣昌微笑道:“这是卑职的一点心意,这关帝像是开过光的,可以保佑将军加官进爵,世世平安……。”

祖大寿略微一叹,道:“我不吃这一套,皇上给我的俸禄还吃不了呢!收起来吧!做人一定要行的正,走的直,这次是我,换个主儿,可就不会如此收场了,来人,送客。”

杨嗣昌没想到祖大寿会如此做派,顿时尴尬的不得了,揣起关帝像道:“那……卑职告辞了……。”

祖大寿待杨嗣昌走了,一拍桌子道:“杨鹤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来,真是让人生厌,真是虎父犬子啊……!”他说着说着觉得肚子有点不对劲,像是有一把小刀在里面搅来搅去。

“哎呀……痛煞我也……。”祖大寿的话没说完,口鼻间窜出黑紫色的鲜血,倒在地上抽搐不已,不一会便不再动了,一旁的亲兵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黑了天以后,死气沉沉的紫禁城越发显得沉寂。我坐在凉亭内,闷热的天气对我来说没有丝毫影响,相反,我的心越来越凉快,看着面前跪着的罗汝才,颤声问道:“建斗……真的……没事吗?”

罗汝才脸上全是汗水,点头道:“郎中说了,伤势虽然重,但是没有性命之忧,三五个月肯定能好起来的。”罗汝才的心七上八下,虽然卢象升的命是抱住了,但是这个责任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让御医……。”我话才出口又打住了,罗汝才说卢象升被打了黑枪,这分明就是有预谋的刺杀,万一御医之中也有歹人,岂不坏事,“朕把建斗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只要你保证建斗好起来,就是大功一件,所有的医药都要使人尝过之后再喂给建斗……。”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王承恩脸色不对劲的朝我走来,当我听到祖大寿的死讯的时候,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起,一直窜到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