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余岁的女人绕过欹嵌盘曲的假山,来到一个小亭子内,娇声道:“老爷,用饭吧!昨天晚上睡的晚,怕是早就饿了吧!妾身亲自煮了一些瘦肉粥……。”

小妾摇头道:“没有,管家一早也没说什么,倒是前街柜上的掌柜派伙计送来了几匹好绸缎,说是老爷之前定下的。”

“老爷……老爷……!”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连跑带颠来到朱纯臣近前,上气不接下气道:“王……王公公来……宣旨来了。”

朱纯臣的心一下子翻了一个颠倒,马上问道:“是王承恩吗?是他自己来的,还是派兵来的?”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最坏的那方面,尽管崇祯皇帝说罚俸,可皇帝的嘴大,随时都会变卦的。

家丁摇头道:“派兵?没有啊!只有王公公一个人带着两个随从。”他不知道朱纯臣为何颜色大变。

“老爷,还愣着干什么啊!快些前去接旨,不要让王公公等着,那多不好啊!”小妾知道王承恩是崇祯皇帝宠信的太监,怠慢了肯定不好。

朱纯臣长出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对,快快排摆香案……。”

看着王承恩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的圣旨,朱纯臣彻底糊涂了。圣旨让他明日会同刑部审理老回回和马老虎的案子,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甚至是让他高兴的忘乎所以了,这说明崇祯皇帝对他还行,没有深究深挖的意思,他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一旁的小妾和下人们,看着咧嘴傻笑的朱纯臣,不知道这位老爷又犯了什么病,没事偷着乐什么呢?

此次的主审是刑部尚书乔允升,陪审是朱纯臣。朱纯臣今天早上特意起了一个大早,来到刑部衙门的时候乔允升还没到呢!

“国公爷好早啊!”乔允升从宫里出来直奔刑部衙门,他没想到朱纯臣来的这么早,“那么现在就升堂吧!”

朱纯臣应了一声道:“乔大人是主审,一切就由乔大人定夺,在下在一旁看着即可。”平日里他跟乔允升低头不见抬头见,熟悉的很,此时见乔允升黑着脸坐到主审位置上,脸沉似水,心里觉得很别扭,可能是很少见到乔允升如此作态吧!

“啪!”乔允升一拍惊堂木,吓的朱纯臣一激灵,乔允升看着朱纯臣的神态,心中暗笑,嘴上道:“带人犯。”

衙役们早就伺候着,听了乔允升的话,不一会带着老回回和马老虎来到堂上。老回回和马老虎这几天吃尽了苦头,为了防备他们自杀,他们已经被折磨的精辟历尽,如果不是衙役们看的紧,他们俩早就想办法自杀了。因为死还是痛快的,这份活罪遭不起呀!

老回回和马老虎的双腿都被打的皮开肉绽,来到堂上像是两摊烂肉,堆在那里动一下都费劲。尽管他们脸色苍白,神情萎靡,但是双眼仍然瞪着,像是视察似的看了一圈堂上的人。

乔允升一拍惊堂木,道:“呔,堂下之人可是老回回和马老虎,你们二人是白莲邪教的人吧?”

老回回翻着眼睛看着乔允升,道:“既然知道了还问,你们做官的就是这个熊样,愿意摆谱,老子可不是好欺负的老百姓,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老子皱一下眉头就是你造儿的。”

朱纯臣没想到这两个人犯如此嚣张,简直是目无王法啊!他拿起惊堂木一派道:“大胆,敢咆哮公堂,来人呐!掌嘴二十。”

乔允升忙阻止了朱纯臣,道:“国公爷且慢,他们二人已经如此模样,再用刑就死了,那时候我们如何跟皇上交待。”

朱纯臣忙道:“乔大人说的是,是在下想的不够周全。”他说着对老回回道:“这责罚先记着,一块跟你算帐。”

乔允升咳嗽一声道:“老回回,你曾经也是安善的良民,自当遵纪守法,可是你却纠集流民造反,你可曾想过,因你而死的百姓有多少?你死了之后,如何面对被你胁裹的百姓……?”

老回回笑道:“当官的,甭跟老子玩这套,你们读书人不是说嘛!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天下他姓朱的坐得,难道我就坐不得?只是老子运气不好,被你们捉住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要造反,怎么样?你砍死我呀!”

朱纯臣险些被老回回给气死,可偏偏不能发作,他很是佩服一旁的乔允升,看来这审案子,也不是谁都能干的。

乔允升对不怕死的犯人见多了,你越跟他们横,反到着了道,对审案没有帮助,他微微一笑,道:“你说的对,书上确实有那么一说,但是那不过是断章取义的解释罢了,说了你也不懂,跟你解释又太累,咱们就挑重点说吧!你们刺杀当今万岁,是如何知道万岁的行踪的?对此下官很是好奇。”

在一旁没做声的马老虎插话道:“哼!我们教宗神通广大,掐算一下狗皇帝的行踪还是什么难事吗?就是你卵子上面几根毛,我们教宗都算得出来,我奉劝你还是早日改换门庭,投了我们白莲教,将来你就是护教使者,开国元勋也跑不了你的。”

乔允升险些乐出来,心说这可倒好,传教传到刑部大堂来了,不过那些红毛鬼真得跟眼前的马老虎学一学,这才叫传教呢!

马上要过年了,更新可能无法保证,大家多少谅解一下,迎来送往的,又苦又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