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平遥城的凌乱,这里明显秩序还算不错,市容、街市也相对整齐的多。 最起码房屋被冲塌的,还不算多。 街市之上不少灾民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他们衣衫单薄,满面饥色,有些人斜kao在墙上,根本看不出是死是活。

只从表面来看,就知道这僬侥太守根本没有好好安置灾民,南方官场混乱由来已久,做官的多半阳奉阴违,治理地方更是手段出奇,花招百出。 看来这次真得要借赈灾之名,好好的整治一下官场了。

特意去了一些灾民的聚集地,看了他们的生活情况,傅依然极为不满。 这里的灾民根本就没安置妥善,没衣,少粮,也没医药救护,还处于任凭他们自生自灭的状态。

她带着侍卫又去了官府开的粥厂。 粥锅里早已经没了粥,几个官府衙役坐在一边打瞌睡。 几只苍蝇围着粥锅嗡嗡的转着,似乎也因为找不到吃的东西,而茫然的乱蹿着。

傅依然让侍卫把那几个衙役叫醒,几个侍卫也不客气,“哐哐”两脚,踢得几个衙役呲牙咧嘴的就从地上蹦了起来。 他们刚想大骂,就被侍卫一脚踹在地上,脚压在后背之上,想站也站不起来。

“说,为何赈灾的粥都没有了?”傅依然厉声喝问道。

“女侠饶命啊,是前年僬侥太守私自动用存粮,府库没有太多的赈灾之米,粥锅已经停了七日了。 ”几个衙役都是经不得大事地。 还没挨打,就什么全都招了。 只是他们看傅依然的行径,以为她是好打抱不平的武林女侠,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僬侥城府库不富余,这点从一进城傅依然就猜到了,但居然已经停粥七日,却是没想到的。 七日啊。 整整一周的时间,这要死多少人啊。

僬侥太守当真是可恶至极。 真是死一百回也不冤枉。 傅依然强压心中怒火,知道现在还不是杀人的时候,首要解决地还是灾民的米粮问题。

“去查查,僬侥地米行还有多少存粮。 ”傅依然命令道。

“是。 “侍卫们应声下去行事。

她虽吩咐下去,但对此事,傅依然还是不放心,处置几个衙役。 便自己到米行去查探。

大灾之年,米粮价格绝不上涨是写入大运律法的,违者斩首。 但看看现在僬侥之地,米粮价格翻着翻的往上涨,比之平时的价格多了十倍不止。 这样昂贵的米价,老百姓怎可能有钱买得起。

“是谁这么大胆子敢违背朝廷的明令?”傅依然喝问道。

“还没有查到。 ”侍卫回禀。

“去叫僬侥太守来。 ”傅依然满怀怒火,回到府衙,打算好好跟这位太守大人讨教一番。

僬侥太守小步跑着赶了过来。 他似乎早就知道傅依然叫他来所谓何事,一进门,就双腿一抖,扑通跪在地上,大声呼道:“大人,米价上涨之事。 不关下官的事啊,是那些不法之商哄抬米价。 ”

傅依然杏眼圆睁,怒道:“你身为太守,就没有职责平抑米价吗?”

“下官试过了,可是没效啊。 ”

“胡说,不法商人还敢和朝廷作对不成。 ”傅依然气得摔落了茶杯。 热茶溅在地上,溅在了僬侥太守伏地地手上。

僬侥太守也不敢喊,强忍着疼,咬牙说道:“普通不法商人自然不敢,但陈家。 陈家……。 ”他话说了一半。 忽然停止不言。

傅依然追问道:“陈家什么?”

“没什么?是下官失言了。 ”僬侥太守似在害怕着什么,再不敢说下去。

这里面还有陈家的事吗?这是傅依然第二次接触有关陈家的讯息。 第一次是面对陈少主,第二次就是从僬侥太守口中听到了。 这个陈家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让太守也避而不敢言,她真的很好奇。 而且又这般神秘,似乎谁都知道,却又谁都不敢提起。 傅依然实在耐不住心中的惊疑,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的查查陈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你可听说过玉居?”傅依然忽然问了一句。

“没,没有。 ”这次僬侥太守否认地飞快,让她很是怀疑他这话的可信度。

“不知道吗?好吧,我会让你等到知道为止。 ”傅依然冷笑一声,抬手吩咐侍卫把他拖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僬侥太守的惨叫之声。 那叫声凄惨已极,听得人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宫里的侍卫都精于刑罚,有的是整人的玩意,她堂堂一国之君,若连一个小小太守也治不住,如何统领天下。 这里出了这样地乱子,傅依然心情之抑郁可想而知,她自是任凭侍卫各展手段,直整到那太守大人想说了为止。

不一会儿,僬侥太守一身是血的被拖了回来,傅依然也不看他,喝了口茶,淡淡问道:“说吧,玉居是什么地方,在哪儿呢?”

“本官也是一方大员,你虽是钦差却也不能随便用刑,本官可是摄政王的人。 ”僬侥太守趴在地上,怒视着傅依然,一脸的不服气。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侍卫用的刑罚还不够。 傅依然心中有气,冷笑一声道:“你好大的面子,居然认识摄政王,那可是了不得的事,不过你就是认识玉皇大帝,今天不把陈家的事说出来,也别想活着出去。 ” 轩辕金的人?他居然敢说是轩辕金地人,就算轩辕金在这儿,也不会纵容他藐视国法地。

僬侥太守见她这么强硬,不由软了下来,他以为搬出摄政王的名号,会吓怕了这女人,没想到一点儿作用都没有,他害怕再受刑罚,便老老实实地招了。

据僬侥太守所说,玉居座落于距此不远的玉怀山上,具体在什么地方,他也没去过,也不知道在什么位置。 对于陈家的事,他所知也不多,只知道他们家权势大,僬侥城所有的买卖店铺都是他们家,每年例行孝敬他的银子也不在少数,他kao着陈家吃饭,有什么事自然也会帮衬着点。 但对陈家的所知也仅不过如此,他既没见过真正的陈姓人,也不认识陈家的少主,更不知道陈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过,他虽对陈家不了解,却也知道似乎陈家办什么事都能办的成,好像只手通着天呢。

难道这个陈家竟是一个无人可知的迷吗?这么一个大家,怎么会一点蛛丝马迹都lou不出来,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你当真不知,还是故意欺瞒?”傅依然厉声喝问道,她实在有些不信僬侥太守所知就这么点。

“是当真不知,就是打死我也不知道啊!”僬侥太守那张苦脸都快哭了。

他从小到大连父母都没打过他一下,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只觉得两条腿绵软如面条,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见他这样,傅依然知道他也没说谎话,便挥手令侍卫把他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