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逃离2

听了浣儿的话,虽然不知道浣儿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见她这么一个说话的味道,自然不敢得罪,领着莫柔等人往了欧阳德所关押的牢房,等了狱卒开了门,浣儿便让那些宫女把狱卒都带了出去,然后跟着莫柔走进了牢房。

牢房里,欧阳德看上去比以往又要虚弱上几分,不过到底男子,加上皇上吩咐过,也没有人给他用刑,一切看上去还是可以的。

欧阳德靠在一侧墙上,闭着眼睛,好像浅浅的睡着,莫柔也不恼他。或许是感觉到身边异样的气息,欧阳德睁开眼来,一看是皇后娘娘,连忙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罪臣不知娘娘驾到,望娘娘恕罪。”

“你既已自称罪臣,又何来本宫‘恕罪’一说。”

“罪臣口德有失,娘娘海涵。”

欧阳德的话虽是做足了示弱的模样,但莫柔听得出那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味道,她也不愿再于他废话什么,淡淡的看了欧阳德一眼,然后继续开口。

“好了,本宫今日过来不是要同你‘恕罪’或者‘海涵’的。二皇子慕容哲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不管生死,与外他永远都是二皇子慕容哲,是慕容家的子孙,你可明白。”

“罪臣明白。”这种事情,欧阳德自然是心知肚明的,皇家的尊严历朝历代都是主位上的人最在意的东西之一,有这样的说法,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说完,欧阳德只是淡定的继续跪在地上,他大概猜到了莫柔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但是个什么意思,或说是怎样一个目的,欧阳德到底还是猜不到的,只有这样静静的等着。

“好了,废话不再多说,吾皇仁慈,今慕容哲既然已经服法,又因你同安氏故事着实让人动容,但欺君之罪不可不办,今皇上只得留你二人其中一人性命,本宫的意思你可明白?”

欧阳德淡淡的看着莫柔,等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话说完后,终于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当年,子嫣为了救自己而入宫,如今自己用自己的命换她的生,到底心甘情愿,也是真正酣之如饴的。

半晌,欧阳德淡淡的一笑,然后恭敬的给莫柔跪拜下行了一个大礼,“谢吾皇恩典,娘娘罪臣明白。罪臣如今只有一事相求,还望娘娘成全。”

“你说。”

“娘娘,罪臣如今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再见子嫣一面,罪臣只求娘娘,在罪臣死后,替罪臣转告子嫣一句,‘今日我以死殉你,乞愿来年春动,你可生来赎我。’罪臣谢过娘娘大恩。”

欧阳德的话,打在莫柔心上生生的疼着,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背过身去,然后让浣儿把装有“毒药”的瓷瓶递给了欧阳德,这个瓶子,欧阳德是那样熟悉的,他比谁都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他打开瓶口,然后淡淡的笑了。

这时,背对着欧阳德的莫柔突然又开口了,“你可想好,若是反悔本宫……”

莫柔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啪”的一声,是人倒下的声音。原来,在莫柔说话的时候,欧阳德早已把药粉全数灌了进去,杜老配置的药,到底来得快,欧阳德一下子也就昏睡过去了。看着倒在地上的欧阳德,虽然莫柔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鹤顶红,也知道过上一个时辰,欧阳德就会醒过来,但想起欧阳德刚刚对安季芸说的那句话,还是莫名的心痛。

处理好了欧阳德的事之后,莫柔直接离开了刑部大牢,来到了安季芸所在的冶庭。

“娘娘。”看到莫柔过来,安季芸直接迎拜了一礼,因为有昨日的事,安季芸对莫柔的来意很清楚,莫柔也不再与她废话,直接开口道。

“季芸,你的事本宫昨日已同皇上说明了,皇上仁慈,也是怜你,如今慕容哲既然已经服法,到你们欺君之罪仍在,你二人之中,只能放一人,你可听明白了。”

“臣妾明白,正如臣妾昨日所言,臣妾最后的心愿,就是求润笙可以安好。”

“好,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再多说什么,皇上念你,特赐毒药一瓶,留你全尸。”说着,莫柔把早已准备好的药递了过去。

“谢吾皇恩典。”随后,安季芸接过药瓶,什么都不再多说,开了瓶口,眼看着就要喝下去,却被莫柔一句喝住。

“季芸,你真的决定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没什么话要本宫转告他的吗?”

听着莫柔的话,安季芸笑了笑,“我的心意,他懂。只求臣妾死后,娘娘若是怜臣妾之苦,望娘娘将臣妾尸身交予润笙,死后可回乡归土。”说罢,安季芸一个大大的跪拜礼下,然后不再给别人反应的机会,把瓷瓶中的药倒得干净。

看着安季芸终于瘫软在地上,莫柔突然又淡淡的开口,“你都看到了,皇上。”

随着莫柔的声音,一个人从门侧处走了出来,正是慕容白无疑了。

“早上,刑部的人说欧阳德昏死过去,也是你过去的?”

“是,臣妾自作主张,只是想让皇上看到‘至死不渝’。”

“至死不渝,果真是至死不渝。柔儿,你赢了,只要他们能醒过来,远离皇城,不再提起宫中的事,那么朕就再不追究他们任何。”

“谢皇上恩典。”

说罢,慕容白转身离开了冶庭也不再多说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东岳殿里,欧阳德早已醒了过来,他低着头一直痴痴的看着躺在自己怀里沉沉睡着的安季芸。欧阳德没有想到,自己不但没有死,反倒真正的能和安季芸在一起,满腹的感激,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过了一会儿,安季芸也终于醒了过来。

“润笙。真的是你吗?”

“是我,真的是我,我们没有死,我们在一起了。”

“当真?”

“那你看看他们。”

安季芸顺着欧阳德的话看到了屋里的慕容昀,楚梦灵,还有冷星冷月,以及那个被楚梦灵抱在怀里的孩子。

“之前,你们吃下去的不过是母后找杜老药的昏睡药罢了,只是要让父皇看到你们的‘至死不渝’,如今,父皇看到了,不得不放了你们。”

“殿下,你的意思是我和润笙都没有事了?”

“是的,安姨,你们都没有事了,父皇说了,只要你们离开皇城,不再说起宫中之事,那么就不再追究你们了。”

慕容昀的话刚出口,这边,突然一个提高八度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在场的几个人无一不大吃一惊,送走莫柔之后,大家原本以为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万万没有想到,慕容白会突然亲自过来。来不及多想,虽然欧阳德和安季芸的身子都还和虚弱,却也不敢怠慢,连忙都从**下来,和慕容昀楚梦灵得几个人规规矩矩的跪在大厅内等着慕容白。

没过多久,慕容白很快就走了进来,迎着慕容昀等几人的几声诸如“吾皇万岁”之类的词,慕容白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慢慢的走进欧阳德和安季芸,然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一时之间,东岳殿里变得格外的安静,安静得就好像一根针掉地上都可以被清晰的听见一样。

这样安静的气氛让在场的人都不好受,好像所有人都快在这样的安静里窒息了一样。终于,慕容昀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比较有资格和慕容白说话的人,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压抑,开口道。

“父皇,母后已经告诉儿臣,您已经不打算再追究欧阳先生他们二人,您这突然……”

慕容昀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慕容白转过来的一个眼神冷冷的压了回去,随后,慕容白淡淡的看着自己的皇儿,开口道。

“朕既然已经答应了,自然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君无戏言,自然不会再为难他们。”

“那您今天怎么……”

“朕来看看朕的臣子,难道不行吗?”慕容白淡淡的回答,然后不再理会慕容昀。

其实,如果问起慕容白他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恐怕慕容白自己也讲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深究到根本的话,估计只能说还是男人所谓的尊严再作祟吧。他其实并不是不想放过欧阳德和安季芸,只是一想到安季芸作为自己的“女人”心里却一直装着别的男人,那种心思就让他觉得不是滋味。他今天突然过来,或许某种程度上也是想给欧阳德一个所谓的“下马威”,虽然欧阳德可能一直都没有想过要和慕容白比什么,毕竟他是君,他是臣。受忠君思想教育了这么多年,君在上臣在下,君臣之礼不可废,这让欧阳德从来都不敢有对慕容白不忠不臣的想法。

这么想着,过着老半天,慕容白看着欧阳德终于开口了。

“欧阳,你可知罪。”

一听慕容白发话,欧阳德连忙一个礼拜下去,“罪臣知罪。”

“既已知罪,可当认罚?”

“罪臣自当认罚,绝不敢多言。”

“好,如此,朕自当罚你,从今往后,再不得踏入京城半步,对宫中诸事不得对外泄露半句,如有违者,立斩不赦!”

“罪臣遵旨。”

听着欧阳德说完,慕容白换了一眼看着安季芸,“安氏,你呢?”

“臣妾自当领罪。”

“好,那么安氏听旨,从今而后,你等再不得入京,朕今日已经对外颁布旨意,贵妃安氏因子暴毙,思劳成疾不治而逝。你可听明白了?从今往后,你等且不得与安伯然一脉再有瓜葛,另外,不得私下联络,如有违者,立斩不赦,当包括安氏九族之人。”

“臣妾遵旨,从今而后,安季芸自已死。”

“好,既已如此,朕就不再多言,你等二人,且要记住今日自己所说的话,否则,日后受牵连的人,你们应该心知肚明,无须朕再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