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痛苦而嘶哑的哭喊来自于距我远处的高塔会议室,纳斯特瑞揭开沉重的窗帘俯视着集市。黑暗精灵的眼睛在房间昏暗的光线下漆黑朦胧,用一种笔直高效的目光扫视着下方。

集市是魔索布莱城最为繁华的地方之一,它在所有的家族要塞的严密监视之下---今天,显然维持治安的士兵远多于往日,他们用一种残酷但是高效的手段维持着“和平”。每当商业管理员们聚集在龙之储,纳斯特瑞都非常赏识他们在商业区勤奋的巡逻:这保证了该地的商业以及交易以应有的方式进行。今天,纳斯特瑞锋利的眼睛同样看出了另外一种机遇。

当卓尔商人看到一对守卫将一名卡利杉小贩的身躯拖开,嘴角有些微微的扬起。那个人的抵抗已经十分的轻微:他太热衷于自己的交易了,他的卓尔顾客用淬毒的匕首敲定了这件事。通常魔索布莱城的消费者非常欢迎这种连带小小热身的讨价还价方式。今天,暴躁的卓尔就像干燥的火绒一样等待着哪怕一丁点儿的火花。

不经意的一瞥间,匆忙的商业集散地充满了不寻常的迹象。货物卖的非常好:事实上,粮食,武器,法术材料呈现抢购的局面。纳斯特瑞以前不止一次像这样观察市场,从表面上看,人们像是惯例的为某个枯竭季节或者围城作准备。在他的眼中,魔索布莱城的卓尔很清楚他们在为什末作准备。纳斯特瑞猜测他们知道将会发生什末,但是他也看出了他们的不安,他很想解开这个谜团。福克斯,他的地表世界联络人在叫他,纳斯特瑞很喜欢这个名字。他太像一头难驯的野兽了,有一张锋锐的黑色脸孔,优雅的尖耳朵,不寻常的古铜色虬发。他简直为叫这个名字的家伙的无以伦比的狡猾疯狂。不像其他卓尔那样,纳斯特瑞从来不带武器,而且也不精通于此。他的武器就是他的头脑,这和优秀的卓尔战士的武器和魔法一样的锋利狡猾。

很多年以前,纳斯特瑞生活在契德•纳撒城,一个和魔索布莱非常相似的地方。尽管他已经得到成为一名法师的宝贵承诺,主母的独裁以及罗丝的*限制了他的野心,也注定了他不能被接受。他离开城市,同时发掘自己天才的商业才能:很快他就找到了成为自己商业集团的首脑之路。激增的贸易影响力给他带来巨大的财富,但并不是自己渴求的权利。然而这一切像一个礼物一样到来了,问题的答案就在维哈轮,卓尔偷窃以及阴谋之神。纳斯特瑞已经拥抱自己神的指引:用自己全部心力在地表世界建立一个有力的卓尔聚落。王权已经制定,他,纳斯特瑞,将以国王的身份为维哈瑞效忠。但是他首要的任务是从卓尔的下层社会吸收新鲜血液。这些年来,不满的情绪滋生。纳斯特瑞的很多线报,以及他本人的锋锐眼力告诉他这些。在密银厅矮人们的手下战败后,魔索布莱城的卓尔精灵们为动荡之年的魔力骤然消失而错愕。他们在班瑞主母领导下,在他们的罗丝女神愿景许诺下的财富以及荣光下充满信心的走上战场。然而在平民,矮人,侏儒和人类的联盟下,在残酷的,黎明的朝阳下他们彻底的失败了。作为战争的后果,卓尔们感到背叛,遗弃和深深的恐惧。残酷的法则依然统治着他们,维护着这个地区在幽暗地域中的安然存在。

然而这种统治力量还剩下多少?那个老古董班瑞主母,她已经领导这个城市数百个世纪,并且为错误的发动地表战争而付出了生命代价。很多强大的家族开始蠢蠢欲动。通常情况下,城市的卓尔们很少会关注到底哪八个家族坐在家族议会的席位上。现在,权力的斗争再次威胁到他们所有人。很多人担心混乱或者贫弱的城市很容易受到攻击,可能是来自夺心魔部落的,也可能是另外一个卓尔城市。

在纳斯特瑞看来,这些恐惧并不是毫无由来。魔索布莱城的两万卓尔精灵中,有半数以上进军密银厅,没有人确切知道有多少人生还。不会有任何一个家族在任何时候给出这种机密的统计数字,更不会有人会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时候自示其弱。

城市中几个强大的武技长的死亡以及很多家族的常规部队在战斗中覆灭或者损伤却不是秘密。不像正规军的损伤那末有限。无数的平民作为步军为战争服务,只有极少的人可以回来重操旧业。更大的问题是巨大数量以奴隶身份服侍魔索布莱城的其他种族成为战争的炮灰。狗头人,牛头人,地精们已经在数以千计的密银厅的矮人战斧以及来自他们盟友的长剑弓矢下丧命。这些奴隶的使命一旦完成,他们也就灰飞烟灭了。

其他种族可以共同进退,并且人才济济,但是这并不适合高傲敏锐的卓尔精灵。大敌当前,却没有人愿意慷慨的挑起重担。魔索布莱城的卓尔们绝不会联合起来打赢战争,他们也不会不计后果的联合。

此时此地,纳斯特瑞在沉思,也估略着自己的问题。这些卓尔只有被承诺现实的利益时才会行动。身份,权利:可以通过这些耐心的诱导卓尔们轻举妄动。尽管在幽暗地域生存非常的艰辛,尽管魔索布莱城面临前所未有的动荡局面,很多卓尔看不到其他的选择。任何关于地表世界的提议都会被否决和嘲笑,最大的恐惧是阳光。

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商人放下窗帘,转而观察着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自然景观。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卓尔平民男子“坐”在布满锁链的沉重石椅上。半球状的,发着噼啪响声的,昏暗的绿色光芒环绕着他,隐约一位带有黑色金属光泽的卓尔男子站在他身后,吟唱着圣歌,二目紧闭,伸出双手。牧师魔法从卓尔的指尖流出,像黑色的闪电,带着咝咝的声音流入被缚的卓尔。在维哈轮牧师的折磨下囚犯痛苦的扭曲,牧师掠夺着他的记忆,窃取其中的秘密。

最终牧师满意的点点头。绿色的光球随着一声轻微的爆裂消失不见了,囚犯停止挣脱锁链,因为痛苦的减轻呻吟稍微缓和。

对于一个值得信赖的线人来说,可能这是最为奇怪的遭遇,但是纳斯特瑞毫无选择。在一个不适当的地方,信任的代价是何等的高昂。在魔索布莱城,任何人只要被怀疑信仰任何非罗丝的神祗就只有死亡。就算有人信仰其他神,亦或者没有任何信仰,也会期望保留自己的看法。

现在,这他们的城市处于混乱当中的时候,他们将会是最为基本的嫌疑犯,只有少数的卓尔胆敢轻声地念出维哈轮的名字,他们期望一种摆脱魔索布莱城现有限制的人生。纳斯特瑞悄悄的搜寻这些卓尔的存在。一些像这个被拷问者一样的人,他们如此的痛恨主母制,愿意为结束它付出任何代价。但是绝大部分卓尔精灵期望的更多:他们要根除痛苦的记忆并且为得到权力以及远远超越现有的身份所能得到东西提供某种机会。

纳斯特瑞发誓,他必须找到任何可以动摇魔索布莱城的卓尔们来实现他的目的的方法。毕竟,龙之储以可以得到任何东西而闻名,不惜任何代价。

魔索布莱城并不是唯一与争斗和战争为伍的地方。远处,在费伦远东地区错落的山脉与丛林当中,瑞什曼的人民知道他们自己的动荡时刻的来临。有着自己的法则并且保护这他们的领地的魔法最近出现了不稳定的扭曲。古老的神祗以及长眠的英雄在世间行走,梦幻的国度被奇异的梦魇以及苏醒的狂暴所折磨。到处危机四伏,被魔法驱动的防御装置失去作用,环视的强敌再次将目光对准了瑞什曼。

对于所有瑞什曼的勇士来说,没有人比费奥多更能清晰地感受这种危机。他是一个年轻人,一个具有坚毅臂膀的武器匠,一位沉着果敢的战士。他是一位勤奋的劳动者,但是即便以瑞什曼人的标准看也有些异想天开。费奥多可以像任何吟游诗人一样快速的编奏一曲歌谣或者演绎一则故事,在他的内心深处,低声的轻吟比隆隆的铁锤更能引起他的共鸣。和其他的瑞什曼人一样,他品味着生活中简约的欢乐,乐安天命的面对困境。彬彬有礼的外表以及时常的笑容与他令人敬畏的名声大相径庭:瑞什曼以强大恐怖的狂战士闻名,费奥多便是其中的支持者之一。

举世闻名的瑞什曼战士用一种不为人知的魔法仪式唤起他们在战斗中的愤怒。也许是天数使然,一片这种魔力的碎片溅射到费奥多的体内。他成了一个天然的狂战士,可以随意进入令人惊惧的狂暴状态。起初他为这样一个天赐的礼物而欢呼,当图坎部落从东部草原开始扫荡后,费奥多用一种残酷的方式与他的狂战士兄弟们并肩作战。

似乎一切都顺利,但是一段关于这种扭曲魔法的记忆却永远挥之不去。费奥多开始陷入一种在动荡之年初就困扰着瑞什曼人的梦魇当中。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他的人民,这些纯朴的农人根深蒂固的迷信这些梦中愿景的含义,认为那是毁灭的征兆。费奥多相信他知道那梦是什莫,不是什莫。

今天晚上,他却有些迟疑了。他错愕的回响着可怕的梦魇,猛然发现自己笔直的坐在简陋的**,心中翻滚,冷汗涔涔,身体冰冷。费奥多无法安睡,他要在明天再次面对图坎族,而这需要养足足够的气力。今天他已经征战一整天,而且打得很出色,至少他是被这样告知的。他的朋友们为他举起酒杯,夸耀着有多少野蛮人倒在费奥多黑色的剑下。费奥多自己对战斗却没有多少记忆。每次战斗他所知都很有限,这同样困扰着他。也可能这就是为什莫今夜尤为苦恼的原因吧。

上一次,他发现自己身处丛林的深处,显然自己迷失与这种不计后果的狂暴之中。他的手臂,脸庞,身体伤痕累累。隐约记得,他似乎在和一只半驯的雪豹厮打嬉戏。梦中,费奥多依稀领悟就是这个嬉闹的情节唤起了他的狂暴。他无法记得战斗的结果,但是湿漉漉的剑柄上残血尚温。

醒来后,费奥多知道梦境的内容,尽管心烦意乱,战争已经毫无疑问的开始。他确实曾经训服过一头雪豹,那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在这头野性的生物被放回自然之后,他们便和平的分手了。但是那个梦一直折磨着他,在其中他体味到了深深的恐惧:会不会有一刻这种战争的狂怒完全的征服了他?如果是那样,那末盛怒之下所毁掉的将不仅仅是他的敌人,或许,还有自己深爱着的人们?

一次又一次的,费奥多看到生命之光在豹子金色的眼中逝去。尽管竭尽全力,他仍然不能将这种景象从眼前消抹,更为刺痛他的是对于这一切可能悄然到来的恐惧。

当他期待着黎明破晓的这段时间,费奥多感觉到沉重的压力和命运落在他年轻的肩上,最终,他也想知道梦境的预言有几分真伪。

沙客提.哈维侦跌入小船的前部,她对两个努力摇浆的男性怒目而视。他们是她的弟弟,两个她连名字也时常记不起的王子见习生。卓尔三人开往洛斯兽之岛,一个位于东尼加顿湖核心的古老岛屿。哈维侦家族负责城市绝大部分的农业,包括在岛上畜养洛斯兽,沙克提家的责任在喧嚣的战争后重了四倍。

现在当精灵看到自己的弟弟后心情尤为暴躁,两个少年人仅仅装备了匕首和草叉。如此简装出行不仅仅是危险那末简单,这简直是侮辱。沙客提.哈维侦对任何的侮辱都很过敏,哪怕是最为微小的。

小船撞入岩石的码头,噪动将沙克提的思绪拉回手边的事务。她抬足轻快的从自己微不足道的护卫的手边掠过,独自离开小船。东尼加顿湖很少有卓尔涉足,但是这里是沙克提的家,完全受她掌控。她在狭小的码头上停了一会儿,转头欣赏着上面迷你的要塞。

监工长的房间在距此大约一百英尺的空中,在一堵直延伸至水面的天然石墙上雕刻而成。沙克提的船在岛上唯一的适合地点停靠:在环绕岛屿的锋利礁石中唯一的一处完美的缺口,唯一的通往码头的狭窄石径从石墙上降下。环绕岛屿的湖水深且冷,全然的漆黑,偶尔的灰色来自于居住于深处的冷血种族散发的热量。有时会有人试图游过湖面。至今还没有生还者。

沙克提忽略梯阶,稳稳的浮向要塞的大门。这倒并不是为了用这种小小的飞行伎俩来装饰她与众不同的登陆,而是有更为实际的目的。对于高傲的卓尔,用他们自己的价值观来看,是决不会允许有身体缺陷的孩子生存的,对那些后天形成的缺陷也没什莫容忍力。沙克提是高度近视,她为了掩饰这个费尽艰辛。她无法信任这些诡诈的,无法明辨的台阶,如果真的从上面摔下,就必须解释缘何如此。

监工长,一位来自于哈维侦家族微末分支的女性,在沙克提走进巨大的厅堂时深深的鞠躬。这种尊敬的行为令她的心情稍微缓和,沙克提瞥见自己的两个弟弟站在守卫的位置分列入口两侧,俨然她已经是一位主母。

她将自己的武器,柄部雕刻着符文的,精巧的,具有三个尖端的草叉,放在一旁,走向远处的窗子。远处的场景毫不动人。苔原处于危险的过度放牧之中,浇灌系统被彻底的废弃忽略。洛斯兽迷茫的徘徊着,这一处那一处的扫荡着贫乏的食料。这可能是最好的了,长长的毛贫乏而又粗糙。沙克提沮丧的点点头,这在剪毛的时候会大幅的减产。更加令人难过的是全然的黑暗掩盖着牧场。

“这个季节有多少新生的?”沙克提猛然抖了抖肩膀。其中一个弟弟冲过来拿走闪光的斗篷。

“十一个,”监工长用纤细的声音回答。“其中两个夭折了。”

祭司点了点头,回答不出所料。洛斯兽是魔法兽,它们用昏暗的闪光来求偶。在这个季节,洛斯的求爱仪式应该让整个岛屿笼罩红光。这些被忽视的生物太瘦弱,太倦怠了,根本无心于这种事。

但是她还能期待什莫呢?大多数的照看洛斯兽群的兽人和地精都被充当战争的炮灰了,不尊重客观规律的结果。这些事领头的祭司们根本不会在意,照样期望着肉和乳酪出现在餐桌,这一切不是变戏法。在她们自吹自擂的神情当中,根本不会理解有些事不仅仅是魔法就能完成的,这一切需要细心经营。

沙克提也明白,这些事不是它能决定的。她坐在巨大的桌子后面,伸手取过饲养账目。一种预料之中的愉悦心情冲上手指,仿佛这一切滋生于那些翻动的书页。在她被送往学院之前,保存这些是职责所在,城中没有人比她更懂得如何饲养洛斯兽。可能也没有人愿意和她分享这份乐趣,但是卓尔们却喜欢她培育的新鲜的肉,奶酪,纺织品!

仅仅是一撇就彻底洗光了她全部的自豪和狂热。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记录出自一双幼小无力的手。沙克提睥睨双目,几欲嗔裂,努力阅读这些粗心的笔迹。阅读让她的心绪毫无改善。

当她被“放逐”到蜘蛛教院,去学习祭司礼节以及如何向教院祭司礼拜期间,兽群被可悲的忽略了。岛上的洛斯兽有着非常专业的一生,精心的督导饲养是其中的精要。

不停的嘀咕诅咒,沙克提继续翻向后面纪录奴隶的账目。这也十分缺少条理:沙克提的观点认为,只要能够保证出产足够的奴隶,地精可以做任何他们喜欢做的事情。但是从记录来看,通常繁殖力旺盛的地精也呈现危险的低迷。这是沙克提无法负担的。哈维侦家可以通过购买或者猎取获得更多的奴隶,但是这些需要时间和金钱。

“还剩多少地精?”仿佛被捉住了痛角一样的疲倦,沙克提问道。

“大约四十,”监工长回到。

沙克提象被吊起一样猛地抬头。“这就是全部?放牧者还是繁殖者?”

“一半一半,实际上,所有的地精参与放牧。为了保证正常运转,所有的奴隶都移入工棚。

这个消息尤为糟糕,这意味着地精没有时间独处和生儿育女。不仅仅是地精,沙克提厌恶的点点头,推开账目。她再次诅咒命运将她带离自己的工作和心爱的事务。至少战争带来一件事:为了让更多年轻的战士,武士,祭司呆在家里,将学生幽禁在学院的规定已经不能严格执行。学生们空前的来去自由,从心烦意乱的男、女主管那里获得离开的许可轻而易举。

这时一位衣着粗布劳动服的卓尔男性心急火燎的冲入房间。他怦然关门,就地上锁。

“地精*了!”他喊道。

这声音对沙克提来说很熟悉:来自一位偶然为她提供调情服务的英俊卓尔男性。她辨认一下气氛:一种令人愉悦的交织恐惧与惊疑的情感。一丝淡淡的血液中的铜味飘向她。这同样非常熟悉。但是这些愉悦的记忆在沙克提的脑海中一瞬即逝:她更关心兽群以及她的近视的眼睛留意的那些页面。“是的,他们的确该如此,”她心不在焉的回答。

男性后退了一步,嘴巴张的大大的。他知道沙克提.哈维侦确实在很多方面极具才能,但是绝不包括她的幽默感。难道被地精的*吓傻了。但是第二眼看到暴怒的沙克提,斜睨的面容让卓尔知道自己错了。

他收敛错愕的变清,大步向桌子走去。他将手臂凑近近视的牧师,让她了解那些齿痕,以及长长的爪痕。

“地精*了,”他重复。终于,他引起了她的注意。“你给城市守卫去信了吗?”沙克提问道。

他踌躇了一段时间。“是的。”

“那末他们说什莫?”

“哈维侦需要自己保护自己,”卓尔复述到。

沙克提大声苦笑。换句话说,这意味着统治的主母们有比失去几个地精奴隶或者宰杀几个幼小的洛斯兽有更重要的事情决策。城市安逸于岛上可能发生的任何麻烦之外,唯一进出东尼加顿湖的只有乘船,而船非常安全,码头在要塞的后面。这意味着,理所当然,地精将会进攻这唯一的房间。

沙克提拿起自己的魔法草叉,她为哈维侦家族挑选的武器,面对严酷的现实。这就是说:贵族要亲自面临奴隶的反叛。

杂乱的敲门声,地精用他们小小的,爪子一样的手敲打着石门。哈维侦的王子侧面掩护着他们的姐姐,操起还不纯熟的武器。沙克提可没想过要恭候这些小怪物。在她的字典里面也没有逃跑这个概念。洛斯兽需要照料,这才是她关心的。

沙克提在门前平端草叉。挥动的武器销没了她的忧虑,她用另外一只手掩住双目。武器的尖端喷出魔法。三线白色的光芒飞向大门,厚重的石板雷鸣般碎裂,石片向外侧飞扬。

闪光造成了片刻的**,痛苦的哭喊,浓重的焦臭烟气。之后生还的地精开始重整旗鼓。半打的怪物愤怒的冲入房间,用干瘪的肌肉挥舞着用洛斯兽的骨角制成的原始武器。

沙克提最小的弟弟飞跃而出,草叉当前。刺穿最近的一个地精,甩过肩头,仿佛那是一叉干草。受伤的地精翱翔空中,扭曲嚎叫,飞出窗外。很久之后,当它笔直的撞向低下等待的怪物之后,一声闷响,之后一阵寂寥。疯狂的笑容凝结在哈维侦弟弟的脸上,他们继续料理剩余的地精,草叉风雨不透,仿佛是一场丰收。

沙克提在后面站着,允许孩子们的小小娱乐。当第一批地精被处理后,她走出残破的门口迎接下一批进攻。

一个瘦小的,黄皮肤女性一马当先。地精骨刀高举,激身冲向等待的卓尔。沙克提冷静的避开穿刺,草叉前刺,透过攻击者高举的手臂。

一个字符从年轻的祭司口中念出,魔法的闪电在草叉的尖端闪耀,进入地精的体内。奴隶形容惨淡,诡异滑稽的瘫软。绳结的头发剑拔弩张,好像水母的触足,瘦小的身体**颤抖。闪电不断涌入,尽管地精不断哀号扭动,却无法从沙克提的草叉挣脱。

另外一个地精争扯者黄色女性紧握的手腕,也不知是为了营救同伴还是为了抢夺她的武器,很快也被致命的电流固定。更有两个地精期望穿越这尖叫的一对儿跻身屋内,同样被魔法的锁链恶意捕获。

沙克提好整以暇的紧握草叉,维持电流。没有地精再胆敢穿越这烤乳猪一样的焦热屏障。哈维侦兄弟挥舞着“肉叉”等待下面沉默的怪物上锅。

最后,没有任何一个地精再胆敢上前。沙克提捻动草叉分开肉串。一串地精冒烟倒下。卓尔跨越尸体进入房间,仍然闪光的武器长矛一样当立身前。

本来就少的可怜的地精少上加少!剩下的,畏缩着缓慢爬开。当她检视这些令人厌恶的反对者时,杀人的狂怒再次越入心房,但是眼前的困境令她再次深受打击。地精瘦弱,疲惫,决不好过那些家畜。卓尔天性的评估认为这些奴隶除了反抗别无它路。当沙克提开口,当然,必要的,不能带有任何怜悯的,严肃的措辞。

“很清楚,”沙克提开始用一种冷酷,呆板的声音,“这里没有足够的奴隶照看牧群。但是谁允许你们做出这种愚蠢的攻击行为?工作已经很艰辛了,现在,你们还愚蠢的消耗自己的数量?但是给我记住:洛斯兽是第一位的,你们必须马上回到岗位工作。新的奴隶会尽快购进,负责繁衍的女性拥有额外的食物和休息的特权:或者说,你们必须严格按照时间表作息。”她意味深长的举起草叉。“现在给我滚回去。”

健在的地精狼狈逃窜。祭司转向她的弟弟们。他们的眼睛在首次的战役后闪着兴奋的光芒。她知道如何深化这种火花。

“提尔•布里契的斗士们应该已经成功结束了这场小小的骚乱,在它们变得更糟之前。如果还有人胆敢如此,他们就没有必要活在世上。你,拜泽德。带着我的草叉领导巡猎。”

年轻的男性欢悦着接过魔法武器。沙克提的嘴边带着笑容,她已经完全掌握局势。任何以下犯上的反对卓尔学院的行为都让她愉悦。她绝不和提尔•布里契公开争吵,通常也勉强认可学院训练出了优秀的战士和巫师。当然,她将成为祭司,为了魔索布莱的权利之路。但是如果有其它的路展现在眼前,沙克提将会首先抓住。

非常准时,每一个魔索布莱城有名的巫师都空前的收到召唤,赶往一处私人领地。一个接一个,每个人拿着一个象征班瑞家族的魔力小瓶,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破它,烟雾形成了一扇微光的门。所有卓尔巫师鱼贯进入,来到一所制定的大厅,可能位于魔索布莱城的某个角落,也可能位于某个遥远的位面。所有巫师都确切的知道这是贡夫.班瑞的接见室,他们毫无选择必须出席。即便是泽里斯家族,以巫师闻名的家族也必须如此,这就是力量。七位泽里斯家的巫师是魔法学校的魔法大师:七个人惶恐不安的坐在特意为他们准备的豪华座椅上。

所有的巫师等候着城市的首席大.法师,精明饶有趣味的看着同事们。甚至有些人自从在同一所学院培训法术以来从没见过彼此,巫师们秘密的各自积存着法术,为了力量,为了各自的家族。这就是城市施法者的状况。闪耀的房间具有明显的炫耀成分,巫师的传统从来不会展示如此多的非魔法宝石。成百上千的宝石在大厅暗淡的光芒下耀耀生辉,巫师们黑色的披风被宝石映衬的五光十色。一些巫师伴着魔宠而来:巨大的蜘蛛,诡异的蝙蝠,魔法兽,甚至是小恶魔或者其它深渊造物。巨大的房间很快就被填满,当每个巫师进入魔法的房间后,眼前的沉默意味深长。

当最后一个席位被占满后,贡夫.班瑞从虚空中走出,来到房间的中心。和往常一样,贡夫穿着显赫的首席大.法师斗篷,一个具有无数口袋,据说藏着很多卓尔巫师一生也见不到的魔法宝物的披风。两个法杖显眼的放在腰带,毫无疑问他的身上藏有更多。贡夫最为致命的武器无疑是他优雅的,灵巧的编织死亡魔法的双手和机敏的带给他极高的巫术力量的头脑...也注定了他对命运的不满。在其它的文明中,如贡夫者非王即侯。所有的魔索布莱的巫师当中,也只有贡夫有能力召开这样的会议。

“这个城市有些不习惯于巫师们聚集一堂,”贡夫开口道,大声的演讲让每位出席者陷入思考。“每个人致力于侍奉各自的家族,遵从他的主母的智慧。这一切似乎理所当然,”他强调。首席大.法师单眉扬起,稍许自嘲一下自己的断言。

“现在,这样的联盟尚不为人知。萨斯莫斯城的施法者由卓尔巫师联盟统治。我们魔索布莱城理应如此,如果必须如此的话。”

低声地,带着兴奋的嘈杂在这个魔法的房间蔓延开。

贡夫举起一只手,简单的手势仿佛公认的命令般,周围迅速沉寂。

“如果需要的时刻来临,”他坚决的重复道。“统治议会将会处理城市的麻烦。或者决定等待与观望。”

然后他停了下来,所有的出席者体味着沉默中的信息。最有力的八大家族祖母议会将成为历史。

班瑞主母,城市最为强大的卓尔,已经灰飞烟灭。崔尔,以及她的长女,是假定的班瑞家族领导人,但是她还年轻,还不能确定可以胜任挑战。最近,第三家族完全被来自无底深渊的生物毁掉了,但是在这之前,这个家族的主母和主母继承人已经被第四家族谋杀。奥罗波•戴尔,第五家族的主母,已经在战争中倒下。法定的继承人渐渐稀少,每个家族将在新的主母最终取得权力之前不断内耗。这些主母将会面临多方挑战。在魔索布莱城的历史上很少有同时空出这末多位置的情况,有一打的家族将会为提升位阶而走入战争。最终,恢复家族议会的斗争经年累月,城市一无所有。

“你们和我一样清楚魔索布莱城的麻烦,”贡夫轻轻的继续。“如果城市陷入无政府状态,对我们巫师将会是最好的机遇。我们必须为假定的权利站起来。”

或者抓住它。

这句话当然没有出口,但是每个在座的卓尔都耳边响起,也同样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