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这边,因为能够耍到自命不凡的成诺,心情大好。她一路连蹦带跳朝厢房走去。

“美……”这“美”字还卡在喉咙,就听见屋内花瓶被撞碎的声音。阿金皱了皱鼻子,心想那碎掉的瓶子可千万别是三哥放在那的,那可是值很多钱呐~

“小姐糊涂了么!忘记自己到底是谁了!”

阿金本想离开的,听到这两句话,脚跟又不自觉转了回来。她在手指上沾了点口水,把窗纸捅破,凑近去一窥究竟。

只见秦寒君跪在地上,左侧脸颊显得有些红肿,身侧一地的花瓶碎片。谁下手这么重,竟然把美人扇得撞上案几,连花瓶也被撞碎了。

“姥姥,君儿不明白,为何……我不能亲近他。”

“这是老夫人的意思。”

秦寒君抬头望着姥姥,脸上说不出的怪异。她一楞,脸色显得十分苍白了。半晌,却见她,轻笑一声,一字一句问得断断续续:“娘……

“老夫人吩咐,你只要完成‘助洛王夺位’这件事,她自会认你。还有,她让我提醒小姐,不可动情,特别是对洛王。”姥姥的话透着丝丝的冰冷,她转身,阿金看到姥姥的眼神,不觉寒毛竖起。

这是多么恶毒怨恨又冰冷的一双眼睛,难怪秦寒君会那么惧她。

阿金第一次看到秦寒君,这个聪明淡然的女人。她竟会有如此畏惧的神情,无助、哀伤,更多的是深深深深的痛。

姥姥推开门,阿金吓了一跳,忙躲到一旁,眼看她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她正犹豫着是否进去,却有人从后面,悄无声息的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到暗处。阿金睁大眼睛,回头看清那人,居然是——萧何!

“萧大美人这般偷袭,意欲为何?”

阿金眉眼原本细长,眯了起来,目光便显得,带了点鄙夷,又有那么点妩媚。萧何这时候出现,应该不是巧合吧?阿金不满的瞪了眼萧何。他倒也不怒,眼眸明亮、清冽,目光淡雅柔和。

阿金一愣,随即促狭一笑。乖乖,玄机老人的医术果然精湛,加上秦寒君以身上的毒血做药,萧何的眼眸可是比刚才亮上几分。

“金姑娘,如此聪慧怎会不知萧某心思。”萧何握住阿金的手,笑得更加脱俗,让人觉得他现在吃着别人的豆腐,是件多么高雅的事情。

阿金眼中闪出一丝的差异,最后却化为浓浓的一笑。

“你要我瞒三哥?”

“不错。”

“哈!凭什么我要听你的?你可知道,如若我不说,他们可能就终此错过了。”阿金食指很不客气的戳着萧何的胸口,冷笑道:

“别忘了是谁,为了你服毒养血制药。又是谁,把珍贵的身份给了你。”

“哼!是曾被你当众拒婚的秦寒君,是和你一同长大的兄弟成诺!如今,你见秦寒君情系三哥,起了私心,竟还要多加阻拦。萧何,原我敬你是第一公子,没想到原来,你也不过是个自私自利恩将仇报的小人罢了。”

萧何就是萧何,即使被骂得狗血碰头,依旧还是笑得那般优雅。他轻声叹息,叹息中又带着那么点笑意。他一手抓住阿金的戳他的手,一手托住阿金的下巴,眼角的笑意显得那么的冰冷,又惊艳。

“嗯哼?恩将仇报?我的眼疾是为救君儿而瞎的,我俩本就两情相悦。君儿担心于我,复以养血救我。这是情,不是恩。七皇子把他的身份给我,是以君儿为条件。他用江山换美人,这是交易,何谈‘恩’这个字。何况……”他凑近阿金,她从他的眼里,看到的冰冷的笑意,以及笑意之下那浓浓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眼神,阿金突然莫名哀伤起来。为什么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哀伤,这个男人怎么会有哀伤?!

她敛起笑意,挣扎着转身,想摆脱这种暧昧的姿态,萧何却突然松手了。只见他压低声,靠在她耳边,慢慢说道:

“其实,你不也和我一样。青梅竹马十余载,一颦一笑皆相似。难道你就割舍得下这种羁绊?你能忍受他的世界不再会有你?金姑娘,这姻缘自是命中注定,即便多加阻挠,也切不断。何况我们只是冷眼旁观,又有何罪过。”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压着嗓音吐了出来,充满诱惑。

阿金的视线显得有些迷离,脑中浮现出刚才成诺的画面:“命中……注定……么?”她的眼珠子滑溜溜一转,笑得极其妩媚:

“我答应。不过,是为了君美人。”阿金揉揉额头,慢慢的说道:“她在感情方面总爱逃避,除非逼于无奈,她永远不会迈开一步。就算没有这件事,她也永远不会去争取自己所要的。”

萧何显得有些诧异,她还真是了解秦寒君的性格啊~

当初,就算是被拒婚,秦寒君也这样,既没有挽留,也没有吵闹,更没有恨他。当初,就算是一百个不愿意,她还是嫁入王府。为何,她的性格会如此被动?

萧何垂眸,眼中似有叹息。

这一切都落入阿金眼中,她眨了眨眼睛,一脸灿烂。其实她还漏说了一点,能看到那位什么都不在乎,放(和谐)荡不羁的三少抓狂的画面,想必财神庄的同仁们也是等久了。

机会难得,怎么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