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子烈哼着歌下了车,一进门看到叶绵风和阎冥坐在客厅里,他一愣,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叶绵风道:“我带阎妍来看病,暂时留在t市不回去了。”

阎子烈愣了一下,走过去在叶绵风的侧面沙发上坐下,问道:“怎么忽然想到这儿来治疗了,不是说,玉瓶山的环境最适合阎妍的精神疗养了吗?”

“阎妍的病情在玉瓶山确实有了缓解,但只适合疗养,治标不治本,阎妍当时为何被吓得精神失常,你心里也应该明白,我不想看着阎妍一辈子就这么傻下去,我一定要把她治好!”

“在玉瓶山也一样可以治啊,不是已经找了很多精神方面的专家给她看了吗?”

叶绵风冷哼道:“那些人一个一个都是嘴把式,治了这么久也没有效果,我怀疑马云婵在给阎妍治伤的时候做了什么手脚,这次来我就做好了跟马云婵打一场持久战的准备,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非要让她把阎妍治好不可。”

阎子烈心中一紧,随又漫不经心的道:“哦,妈,其实,你不觉得阎妍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

“你说什么?”叶绵风沉下脸,“子烈,她可是你妹妹!”

“我知道。”阎子烈对叶绵风阴沉的脸色并无一丝惧怕,接着道,“阎妍虽然在你们面前伪装的很好,但我不相信妈你会一点儿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德性,她现在虽然傻了,可起码很单纯很可爱,不会整天无聊得净动些恶毒的心思,再说,有阎强全心全意的守护着她,把她嫁给阎强,就这么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不是很好吗?何必非要让她恢复成以前那个恶毒阴狠的样子?”

“混账,你竟然要让自己的妹妹做一辈子傻子?”叶绵风气愤的瞪着阎子烈。

阎子烈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是烦躁,沉吟了一会儿,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你从来不会听我的。”说罢,起身上楼了。

阎冥自始至终都未开口。

叶绵风窝着一肚子的火,伸脚踢了阎冥的腿一下,怒道:“你是哑巴吗?就眼看着你儿子这么欺负我也不吭声

!”

“我若是真帮你教训了他,恐怕你回头又该埋怨我欺负你儿子了。”阎冥笑着摇摇头,无奈道:“你呀,明明心里最关心他,就不能说句软话?”

叶绵风赌气的别扭道:“明明是他先惹的我,这个臭小子,我怀胎十月受了多少罪才生下他,一点儿都不知道孝顺我。”

阎子烈上楼后,刚要回房,听到阎妍那间屋子里传出说话声,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原来是门没有合严,屋内阎妍对着阎强撒娇耍赖的话便泄了出来。

阎子烈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他跟叶绵风说的那些话并非气话,他真的觉得阎妍现在这个样子很好,比她以前好了百倍千倍,一点儿都不想她恢复。做一个不因世事的孩童有什么不好呢?他不需要她为他的事业做什么奉献什么,他可以保护她给她一片安宁的天地,让她永远这么天真,这么快乐的活下去!但是想起母亲的固执,他无奈的叹口气,他认为阎妍这样很好,可显然母亲不认同。母亲要找马云婵给阎妍治疯病,别的他倒不担心,就怕母亲会对弯弯再做出伤害之举,他好不容易才跟弯弯有了现在这样友好的关系,可不想再生出什么事端。

阎子烈不得不防的安排了一个心腹暗中盯着叶绵风的行踪,一连两天过去,叶绵风就只打电话找了心理方面比较有名气的季舒晴来家里给阎妍看了看,结果并没有什么进展。

这天,叶绵风吃过早饭,带着阎妍去了弯弯的“弯弯花房”,阎强也跟着,现在的阎妍,他是二十四小时一步也不离开的。

“哇,强哥哥,你看好多花,好香,好漂亮啊!”阎妍一进花店就如同得到了自由的蝴蝶一样,在花丛间转来转去,“咯咯”笑个不停。

阎强紧紧跟着她,看到她脸上纯真的笑容,一脸温柔宠溺。

“是你,”弯弯一眼就认出了叶绵风,目中冰寒之气不由自主散发而出,“你来这里做什么?”

叶绵风倨傲的扫视了一圈,没有任何笑意的笑道:“你说我来做什么?”

“不管你来做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给我出去

。”

弯弯冰冷的眸光犹如一把利剑穿透叶绵风的身体,大热的天,她竟然觉得体内一阵发寒,叶绵风当下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心下沉吟,这个许弯弯好像比上次见到时变得更加诡异了,有过上次的教训,叶绵风当然不敢乱来,她这次过来,本就不是为了闹事。

叶绵风知道弯弯的眼睛有古怪,不敢盯着她的眼睛看,对弯弯赶人的话只当没听见,错开目光,望着在花间嬉笑的阎妍,道:“许弯弯,你还记得她吗?”叶绵风下巴微抬,指了指阎妍。

弯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她自然记得阎妍,看着阎妍不大正常的神色,心中疑惑,点了点头,道:“记得,她是你的女儿阎妍。”

“不错,她是我的女儿,你应该看出她的不对劲了吧,她傻了,因为你才傻的?”叶绵风语气里露出一股压抑着的愤恨。

“因为我?”弯弯不解的眨了眨眼,想想,摇摇头,道:“她傻了关我什么事?”

叶绵风冷笑:“哼,你装的倒无辜,她是被你吓傻的,难道你忘了吗?”

弯弯怀疑的瞪大了眼睛,道:“我吓傻的?我有那么恐怖吗?”

“你!”叶绵风气结,“你少装蒜,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最清楚。”

弯弯摇摇头:“我不清楚。”

叶绵风这次来t市的目的就是找弯弯恢复阎妍,经过在国外刺杀那一次,她确信弯弯有古怪,阎妍的精神失常,一定是弯弯做了什么手脚,却没想到弯弯竟然压根不承认。

叶绵风认定了弯弯是个狡诈的人,再说,这件事她当初也问过在场的人了,确定是阎妍被吓傻,就是许弯弯做的,现在对弯弯的话自然一点儿也不信。

向西轻笑一声,叶绵风在黑道上混了半辈子,生性最是多疑,虽然已经退出帮会多年过着安逸的生活,但常年累及下来的习惯,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她不相信任何人,却不知道,她家少奶奶从来都不会说谎话,她这般怀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笑。

叶绵风冷冷的看了弯弯一眼,扭头招手叫道:“阎妍,过来。”

阎妍跑跳着过来,天真快乐的神色如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她在叶绵风身前站定,叫了声:“妈妈

。”

“阎妍啊,你看看这个大姐姐,你还记得她吗?”叶绵风指着弯弯问精神异常的阎妍。

阎妍扭过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弯弯,脸上欢快的笑容渐渐消失,露出一股挣扎的痛苦,脑中似乎闪过什么,她忽然惨叫着抱着头蹲下去。

“阎妍,阎妍不怕,强哥哥在,不怕,不怕啊……”阎强紧跟着蹲下身子,揽过阎妍,温声安抚,大掌在阎妍背上轻轻拍着。

叶绵风见阎妍这般模样,眼中闪过一抹痛色,目光狠厉的盯着弯弯,道:“看到了没?她害怕你!”

弯弯不明所以,道:“是啊,她好像很怕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怕我,他也不怕我,单单就她怕我呢?”

向西心思一动,接道:“少奶奶,您难道忘了她以前都对您做过什么事情?她这是因为害过你,心里愧疚,所以才很怕见到你啊。”

慕容诀到了花店门口,刚好听到向西这句话,顿了下,继续抬步走进去,满眼含笑的望着弯弯,叫道:“老婆,我来啦,有没有想我?”

弯弯回过头,眼中的冰寒之色瞬间退却,欢喜的跑到慕容诀跟前:“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啊,你怎么过来了?”

“有人上门来欺负我老婆,我当然要过来看看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慕容诀眼中历光划过,冷冷的盯向叶绵风,笑了,她终于来了。

自从弯弯好后从东石山回来,慕容诀就一直在利用慕容老大的势力打压阎子烈的鬼盟,截了几次阎子烈的交易,不过阎子烈也不是吃素的,狡猾且手段毒辣,手底下也多是不要命的鬼手,慕容诀几次的算计都没能给阎子烈致命的打击,然后阎子烈也学聪明了,慕容诀也没再揪着不放,他固然很厌恶阎子烈,但一时间没有办法将人彻底打垮,这小打小闹的也觉得无趣,而且,他心里真正最想报复的人,还是叶绵风,可因为叶绵风远在玉瓶山,一时间没有办法对付她,叶绵风又已经退出鬼盟多年,不管帮务,他着实费了不少心思,才终于把这个老女人逼过来了。只有人来了,在他的地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好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