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从软榻上站起,她今日恐怕也不得安生了,秋醉月进宫阻拦此事,未必成功,还可能因此而惹恼皇帝,他为何会对长明如此照顾?看玲珑犹豫的样子便知道其中有隐情,她不是一个喜欢窥视他人私事之人,只是此事事关他的安危。(book./)

婉容很快便推门进入屋内,直截了当问道:“小姐,出什么事情了?”她一直在小厨房为小姐炖补药,未闻有事。

“明妃娘娘,你可知晓?”初到帝都之时,她便安排婉容将皇宫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查了一遍。

“七年前刺杀皇帝不成的明妃娘娘?”婉容不明白,为何小姐会突然想到明妃?

“长明公主是明妃之女,你可知晓?”

婉容点头,“小姐是觉得睿王对长明公主过于的好了。”比起对其他的妹妹,却是好的太多了。

风华轻应一声,婉容跟她多年,她的一个眼神,动了什么样的心思便瞒不住婉容。

“这个婉容便不知了,只是知道,当年皇后同沈贵妃分庭抗礼,明妃娘娘诬告沈贵妃私通,沈贵妃被打入冷宫,产下一子便撒手人寰,皇帝查清楚之后并没有重罚明妃,只是明妃不再受宠,生下长明公主也被皇后抱走抚养,后来明妃思念孩子疯了才会刺杀皇帝。”

皇后笑到了最后,沈贵妃死,明妃疯,好手段呀!若是如此秋醉月为何还要对长明如此好?他对明妃应该恨之入骨才对。

“连痕是否还在帝都?”已经两个月了,连痕若是还在南平时间也太长了些。

“在北苍国的驿馆中一直没有离开,而且还在私下寻找。。小姐。”她一直让长空小心避开连痕,怕泄露了身份。

聂风华转身端起桌上的茶盏,“将我的拜帖送到驿馆去,我要会会这位小王爷。”连痕的架势是找不到她便不离开,他为何如此肯定她在帝都?

婉容深感不妥,“小姐,此事过于冒险。”连痕和萧晙合谋害死了聂老将军,现在小姐去见连痕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现在是尹昭雪,长明的嫂嫂,自然可以见连痕。”连痕想要迎娶长明,其中必有蹊跷,她还可以借助这次机会探一探虚实。

“是。”婉容口上答应,心中却甚是不愿。长明公主任性蛮横,小姐这次受伤她便是罪魁祸首,小姐何苦要管?

聂风华知道婉容不情愿,“我父亲的事情查得如何了?”父亲是皇后的侍卫让她隐隐觉得不安。

婉容走近风华,声音压低一些,“老将军出宫离职之时是在沈贵妃死后三日,其他的都查不到了,宫中也没有记录,长空买通了宫中的太监,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条线索又断了。

沈贵妃究竟是何许人?婉容没有查到沈贵妃娘家的,似乎沈贵妃是凭空出现,生下秋醉月又凭空消失了,史书工笔一笔带过。

她问秋醉月恐怕他未必肯讲,还是先从其他方向追查。

“婉容去将拜帖送去,说我明日去拜会。”她去见连痕另有目的,现在不能让婉容知道,免得她担心。

“王爷可要同去?”此事总觉得不妥,王府侧妃去拜会北苍小王爷。

“不去。”她要一个人去,秋醉月断然不会同意她去见连痕。

风华并不愿意让秋醉月过问她的事情,聂家的仇她要自己解决,父亲曾经是皇后的侍卫,和后宫有牵扯,和秋醉月的生母沈贵妃有牵扯,她不想让他知道,她说不出理由,只是不想。

婉容点头,明白小姐的心意已定,无转换。眉间一抹忧虑难平,转身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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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醉月从宫中出来已是傍晚,华灯初上,鞭炮声不绝于耳,处处喜庆热闹。

他加紧步伐向碧天苑去,想要同她共进晚膳,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推开房门,扑鼻而来的酒香馥郁,闻之欲醉。

风华斜倚在软榻上,桌案上放着一壶酒,两只杯子。听闻推门声,她执起酒壶,酒水注入酒盏中。

“王爷,可要陪我饮一杯?”风华懒懒的端起酒杯,对他轻笑。

秋醉月记起洞房之夜她也问他要不要饮酒,结果他不能人道,“你的酒本王一定饮下。”她不会真的害他,经历过这么多之后他更加笃定。

风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待他饮完杯中酒,她握住他的手,拉着他走出房间。

她松开他的手,走下台阶,站在院中。月白色的长裙未修饰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水袖流转,纤细的腰身轻盈旋动,巳然起舞。

晚风吹来,卷起她月牙白的裙袂,似在漆黑夜色中划亮一道月光,辉泽顿生。只见她双足旋得急旋,腰肢柔软似水蛇,弯仰而下,复又优美弹起。这样的转圈就仿佛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美丽的白茶花,明灿夺目。

夜穹下,一抺白影,如梦似幻。那一头如瀑长发,黑似浓墨,那一身洁白裙裾,随风飞扬,两色映照,分外眩迷耀目。

秋醉月静立在廊下,双拳无声紧握,当真是惊吓,他心中的**无处宣泄,只得忍耐。

“该死!”他低斥一声,感觉有股强烈的热力侵袭四肢百骸,无法抵挡!

聂风华驻足,站在台阶下与他静立相对,瞧着他变化莫测的脸庞,异常危险,她却不明他为何动怒?

松开拳头,疾步到她面前,双臂狠狠的抱住她,隔得她骨头疼,倒吸一口冷气,唇边的笑容消失,怒视他。

只听他咬牙切齿冷声道:“本王真恨洞房之夜那杯合卺酒。”合卺酒三个字快要被他给咬碎了,他从未像今日这般想要她,占有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