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劲风转身正要走,睿王的声音再次传来,“骑本王的马去,要快。”

穆劲风不敢再迟疑,立刻去把军医接来,铁云骑每次出动,军医就会在后面跟进,不出半个时辰军医已经赶到。

秋醉月屹立在帐篷外,脸色冷的可怕,同里面昏迷的人儿一样,毫无一丝血色。拳头藏在衣袖中紧握着,极力控制面临崩溃的情绪。

军医瞧了一眼睿王的神色,进入大帐中,“三皇子请让开。”

风华躺在柔软的皮草毯子上,鲜红的血已经染红了一大片蓝色的毯子,凌莫离跪坐在地上,双手握着风华逐渐失去体温的柔夷。

军医面容俊朗,瞧着很年轻,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凌莫离很是怀疑,奈何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放开风华的手。

军医为了风华号脉,眉头越皱越紧,刚刚跟着进来的秋醉月见到军医的神色,拳头握的更紧,很少见到军医如此阴沉的脸色。

松开风华的皓腕,摇头,“睿王,若是救他,便是苦她一世。”主子的一箭不偏不倚射在女子的大血管上,这条大血管紧贴心脏,若是射在心脏上,他来之前女子便已经毙命。

秋醉月墨眸深锁她苍白的容颜,“杜子恒,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救她。”声音中极力的霸道掩藏他的颤抖。

“苦她一世是什么意思?”凌莫离急切询问。

杜子恒叹息一声,面对着这两个要杀人的男人,他说话还是小心一点,“羽箭没有伤到这位姑娘的心脏,却刺穿了大血管,箭是定然要拔出来,只是拔出来之后血管会爆裂,伤及心脏。”杜子恒停顿一下,瞧着两个人的面色,“唯一的方法便是用极寒之物将血凝固,拔出羽箭之后,用止血散止血,等血止住了再来服用解药。”

秋醉月怒道:“说清楚了。”说了半天,还是不明白如果苦一世?

杜子恒一个激灵,从来没见睿王如此生气,“因为在心脉上,即便是服用了解药,也要被寒症纠缠一世。”不用此法,这个女子必死无疑。

“请睿王定夺,再不医治,这位姑娘便会失血而亡。”杜子恒摸了摸风华的额头,冷的骇人。

“救。”这一个字快要用尽他所有的力气。

杜子恒没有在犹豫,立刻打开药箱,取出一支锦盒,锦盒盖子取下来,是一块冒着寒气的寒冰,用布帕隔着拿起寒冰,放到风华左胸口的伤口处,寒冰渐渐融合,冰水从伤口处渗入。

杜子恒打了一个冷颤,好厉害的寒毒,只不过是碰触了一小会儿便感觉到指尖冰冷。

杜子恒低头一边在药箱中翻找,一边说着,“帮我把她扶起来。”

距离最近的睿王,上前一步,跪在风华头顶前,大掌缓慢的托起她的双肩,隐隐感觉到她在颤抖,抖得他的心无法平静。

杜子恒瞧了一眼睿王,“按住她,别让她乱动。”剪断了风华胸前的羽箭,抬手一掌,对准伤口,将还在她体内的半支断箭打了出来,落在睿王的腿上。

寒毒的作用下,没有大出血,杜子阳把止血散撒在伤口处,松了一口气,“先包扎好伤口,半个时辰之后将解药喂给她便可以了。”这个女子绝对不是一般人,男女授受不清,他避嫌吧!

将解药从衣袖中取出,放到药箱上,转身,拉着想上前的凌莫离离开,低声道:“三皇子真的在乎病人,就随在下出来。”三皇子的眼神恨不得杀死睿王,为防止两人突然动起手来,耽误了那位女子的医治,他必须带走一个。

凌莫离碍于风华的性命安危,没有办法,只能随杜子恒出来。

秋醉月解开她满是鲜血的衣衫,鲜红的血液刺痛他的眸子,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用棉布擦去血渍,伤药一点点细致的敷在伤口处,包裹好她的伤口,整个过程他的动作都很慢,取来旁边干净的单衣为她穿上。

轻柔的将她放平,用锦被盖好。坐在一旁,盯着她透明的小脸,听着她极浅的呼吸,好几次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害怕她就这样离去。

他瞧着真切,这一箭本是射不中她的,她竟然为了保护凌莫离不要自己的性命,这才是让他最痛心的地方。明明可以同他解释清楚的事情,为什么不说,不告诉他她是尹昭雪,是女子。

他怒,他气,可他更心疼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躺在这里。

“冷。。。”风华梦中的呓语犹如小石子投入秋醉月的心湖,涟漪不断,再无平静。

秋醉月抬起头,坐在她身侧,双掌慢慢的托起她的身体,长臂揽住她,搂在怀中,却不敢抱的太紧。

风华沉睡的小脸贴在他的胸口,那样的宁静。

帐外,凌莫离却站在瑟瑟风中,心中无限凄惶,那日他醉酒向风华示爱,她吓得连夜逃走也不肯告诉他,她是女子,这般厌恶他的爱慕吗?现在的他心中五味交杂,风华是女子,他爱慕多年的人是女子,太好了!可是她爱的人不爱他。

夜在漫长的寂静之后,迎来新的一日,天边泛起鱼肚一样的死白。

聂风华依旧在秋醉月怀中沉睡,杜子恒说她伤势过重,三日之内是醒不过来的,最好选个好的地方静养。

秋醉月抱起风华,走出帐篷,在马车前站定,“照顾好她。”

杜子恒站在马车一侧,“是。”伸手将车帘掀开。

抱着人进入车厢内,娉婷已经在车厢内等候,昨晚连夜便被王爷传召赶了过来。

轻柔的将人放在鹅羽软垫中,再用一条蚕丝被盖在她身上,对着娉婷轻声吩咐,“送回王府碧天苑,命玲珑亲自照料。”王府之中玲珑办事最妥帖,决不能再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