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边再次扬起希冀的弧度,这抹浅淡的紧绷好似利刃一般,瞧得人心压抑而沉痛。(book./)

秋醉月的眸子失去了光亮,烛光照亮了他的侧脸,一暗一明,明灭难辨。

最后所有的话都沉寂在无边的黑夜中,“好好休息!”起身离开睡榻,走出帐篷。

聂风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午后,右手支撑身体坐起来,被子滑落到腿上,抚上发痛的额头,静坐了一小会。

大帐遮住外面的光线,聂风华还不太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仿佛秋醉月昨晚出去之后便没有回来。

“安言。”聂风华的声音透着沙哑,睡得太久喉咙有些不适。

安言就在外面守候着,听到声音,掀开帐帘走进来。

“什么时辰了?”

“未时。”主子连日辛苦一直睡着,他不忍心打扰一直在外面守候。

聂风华吐出一口气,“战况如何?”还没有到两军真正交锋的时候,只不过是在互相试探,武将间的较量可以鼓舞军心,她不去也无妨。

“裴炎重伤左副将。”安言平静的叙述着,从昨日起对这些南平国将领们的那一点有好全然消失,主子为了他们劳心劳力,最后等来的全是谩骂,主子可以不在乎,没有听到,他们不能当做没有听到。

当时他听得清楚,连主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边,如果不是主子阻止,他直接宰了那般蠢货。

开战到现在一胜一负,连痕和秋醉月还在互相拉锯,考验彼此的耐心。

“拿些饭菜给我。”聂风华掀开被子,弯腰穿鞋,睡了太久有些饿了。

安言转身出去,准备饭菜。

风华木讷的坐在睡榻上,她知道秋醉月在等,在等药力发挥对连痕一次致命打击,逼迫他退军,这是最好的结果。

安言很快端来饭菜,放到桌上,退至一边。

风华端起白饭慢慢吃起来,夹起一块豆腐送到口中,清淡可口。

“聂风华你给我滚出来。”有人在外面大喊,半个军营都听到他的喊声了。

安言蹙眉,见主子还在漫不经心的的用膳,不愿多事,依旧静立在一侧。

“聂风华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你同你父亲一样都是叛国的罪人,出卖国家,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卑鄙小人,禽兽畜生不如,聂沛活该死无全尸,被世人唾弃遗臭万年。”

聂风华放下筷子,幽幽一声叹息,眸光清冷,宛如夜空辰星。

“你叫唐琪来见到我?”唐琪是军师无需参战,此刻应该在营中打理军中事务。

“是。”安言起步离开。

掀开帐帘的那一刻叫骂声停止了下来,隐约听到啪啪两声,然后外面恢复了宁静。

士兵告诉安言大夫在救治左副将,唐琪前去看望。

安言在军医的大帐外寻找到唐琪,走上前抱拳一礼,面色冰冷,“唐先生,我家主人有请。”

唐琪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回医帐中,过了一会儿便出来,“走吧!”面色明显比刚刚要好了许多。

安言走在唐琪前面引路,唐琪在军中多年一眼就能看出安言是个高手,可惜跟了聂风华这样的主子,以前不愿多言,现在却想问一问。

“聂公子的身体为何如此差?”聂风华好像很虚弱,他多次见到王爷竟然抱着昏迷的聂风华回来,还让杜子恒专门照顾他的身体。

安言其实也不知道,隐约听长空提起是个误会,主子为了救莫离皇子被睿王所伤。

“这点应该为睿王殿下,他最清楚。”安言没好气的道,睿王昨日的维护不过是面上的,看看今日还有人敢这样谩骂主子。

唐琪知道没有办法再继续话题了,安言对聂风华绝对忠诚,不因她病重而另寻出路,这样的将士很让人钦佩也让人惋惜,跟着聂风华不太会有好下场。

在唐琪到大帐前,秋醉月已经回到大帐中。他听闻了有人在外面辱骂她,部署好军中的一切,他急忙赶回来。

聂风华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清秀的容颜有些憔悴,水眸半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昨晚面对突然出言讥讽的她,他一时间很愤怒,却在目光触及她苍白的面色时硬生生的忍住,在练武场发了一夜的火。

她就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

走到她身侧,蹲下来,俊美的脸庞略带倦意,墨眸却依旧熠熠生辉,神采依旧。

“不要瞒我好吗?”他在她面前还不算感情用事吗?

聂风华和他直视,想要望进去,他深谙人心想要窥探他的心思似乎不太可能。

懒懒的开口,“我曾经记得王爷说过,我真的叛国王爷必定手刃我。”她突然萌生一个念头,她不开心你也别想自在。

秋醉月点点头,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指腹摩擦着她冰冷的手,“本王从不后悔所说所做,也一定言出必行。”聂风华是不会叛国的,她从不忍心伤及无辜,对敌人尚且如此仁慈,何况是自己的国家。

聂风华慢慢抽回她的手,面无表情道:“我想去住城中的驿馆,不想住在军中,心烦。”营地距离驿馆也不是很远,还有白孔雀能陪着她聊聊天,杜子恒都比眼前之人看得顺眼。

秋醉月随着手中的触感消失,心中渐渐溢满惆怅失落的感觉,蹙眉,“你知道的,我不想你离开我。”

“这话要是被旁人听见会误会王爷有龙阳之癖,男女通吃。”聂风华一字一句慢慢说着,男女通知这四个字她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