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华确定自己在勤政殿皇帝御案上看到萧晙的奏章,并将萧晙奏章上的内容对连痕说了一遍,连痕眼底闪过惊愕错然,而后眉头越皱越紧。book./

过了许久连痕在聂风华清冷的注视下,沉声道:“此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皇帝诛杀聂沛未必是因为他叛国,应该还有其它的原因,胆敢诬陷他,他必定将此人碎尸万段。

连痕是什么样的身份,他没有必要隐瞒,书信之事还要从头再查。

“当日裴炎事先在金岳山设下埋伏围困我们,若是没有内应他敢吗?”裴炎的父亲死在她手中,他虽然痛恨聂风华,却也不敢轻易招惹聂风华,没有准备消息他不会贸然出兵。

将消息通知给裴炎的人可能会知晓是何人陷害聂沛,想让裴炎开口,连痕是最好的人选。

连痕自然明白聂风华的意思,“你要为父报仇我不过问,但是裴炎你休想动。”裴炎作战勇猛,对父亲绝对效忠,暂时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裴炎不能死。

聂风华绽唇一笑,不过笑是冷的,“放心,我若想他死不会活到今日。”她虽不是南平将领,却也还有本事暗杀一个小小的将军。

“名将多数不是战死沙场。”连痕面上浮起了然之色,聂风华是女子不假,她也是战场上的名将,对裴炎这样的敌人她光明磊落,这点是他没有想到,唐突了。

“北苍为何总是挑起。。。。”一道声音打断聂风华的话。

马车随之停下来,连痕起身掀开车帘,宁王骑马拦住马车的去路,连痕挑眉坐回去,“我给你一盏茶时间。”瞧宁王急切的神情便知晓宁王中意风华。

聂风华起身掀开车帘,跳下马车,走过去。

宁王跃下马背,几步走到风华面前,“你当真是聂风华?连痕是不是看上你冤枉你?只要你否认本王帮你。”今早听闻连痕不迎娶长明,要求是带聂风华离开,而尹昭雪就是聂风华,他震惊不已,北苍是何等苦寒之地,她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聂风华没有想到今日拦下马车之人竟然是宁王,这个和自己没有几次交集的男子。

“睿王很快会发丧,尹昭雪已经死了,我是聂风华。欺瞒王爷实属情非得已,还请王爷见谅。”早早断了他念想,她不想再连累了他,宁王是皇后所出,深受疼爱,没有必要为了她得罪皇帝。

“这个天下是皇帝的,王爷帮不了我,更何况皇上也没有冤枉我,无需王爷帮。”即便是冤枉又如何,在皇权面前她不过是只蝼蚁。

言尽,聂风华转身离开,留给宁王一抹决绝的背影。

秋醉月怔然的盯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苦笑摇头,她的心从未在他身上停留一点点,不过是他一厢情愿,她留在南平太危险,不如离开的好。

“聂风华,若有需要随时来找本王,宁王府大门随时对你敞开。”他也不知为何,就是放不下她,即便是她无意于他,他也放不下。

聂风华顿住脚步,没有回身,深吸一口气,“宁王深情厚意我聂风华受不起。”所有的动容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起步离开。

车轮转动,聂风华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不为刚刚的一幕而露出任何情绪,若是细看便会注意到眉梢的愁绪,眼角的晶莹。

连痕是何等精明之人,他自然注意到了风华的情绪变化,有些人能抵挡住所有的伤害,却无法抵挡一丝一点的真情。

“何必说出这样无情的话?”安慰一下秋醉雪也是好的,也许他们以后再也无法相见了。

风华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希冀越多失望越多。”菱唇吐出这几个字,犹如寒冰一般飞溅,伤及无辜。

连痕不在这个范围,他不懂情,至今还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动心,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痴迷母亲,到现在也不续贤。

“这一路上恐怕不会太平。”连痕放下车窗上的帘布,转首对聂风华道。

马车驶出帝都,婉容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离开,此刻她却不想走,与其费尽心机去查不如直接问清楚,想杀她不用费这么多功夫。

“放心,我不会走。”聂风华淡声道。

这点连痕清楚,“到北苍国要路过东燕,你觉得能如此轻松离开?”宁王秋醉雪没有本事拦住聂风华,凌莫离同聂风华素有交情可不一定了,睿王秋醉月眼底的不甘不舍他也瞧得清楚,还有南宫婉容她虽然承诺相助他,但是其中变数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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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同北苍国和谈的消息传开,而让北苍同意和谈的人是聂风华,这个名字在人们视线中还没有淡忘多久便再次被提起,有褒有贬。

聂风华没有再着男装,终日一身黑色长裙,一副生人莫进的样子,站在她三步以内有被冻死的危险。

马车停在客栈门口,聂风华的身体不好不能骑马,只能坐马车。

风华跳下马车,走入喧闹的客栈,店小二立刻迎上来,脸上堆满笑意,“姑娘您是住店还是打尖?”

“这家客栈我们包下了。”连痕的侍卫和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聂风华淡然转身,瞟了和九一眼,只一眼和九便如同缩头乌龟躲到连痕身后,他忘记风华小姐提出的要求,不许霸道无理,惹人注目。

连痕走进来,身后赵管家安排好一切。

已经到了晚膳时间,店小二收拾好一张桌子,不敢怠慢眼前的一对男女,两人都是气度不凡,他日日阅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