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半年过去了。

兰华的迟迟不归,让本来好不容易安心下去的苏悦儿,又开始内心不安。

因为这个时间,就算龙界远得再怎么长途跋涉也足够一趟往返了。

她心里装着这事,已无法专注的好好处理政事,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百废待兴的局面已经大有好转。

很多地方框架已经起来,各处也开始看的见一点成效,相对来说,她没有之前那样必须手把手的拉扯着。

这使得她有更多时间去胡思乱想,也终于按捺不住决定要去找麟元老讨个主意。

“来人,去请……”

苏悦儿话都没说完,麟元老竟然直接入殿了。

不但如此,他还黑着一张脸,领着四个人抬了一张担架入的殿。

“先生,这是……”苏悦儿顿时觉得情况不妙,赶紧离开高台大桌询问。

麟元老没有说什么话,而是把盖在担架上的斗篷给扯开了。

立时苏悦儿倒抽一口冷气,因为她看到了兰华,只不过此刻的她,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或者淤青。

而如果不是她胸口还微微颤动的话,苏悦儿差点以为兰华已经成为了一具遍体鳞伤的尸体。

“兰华!”苏悦儿激动的就想扑过去,却被烬麟出手给拦住了:“陛下,我给她用了一些药,才使得她安静下来,且让她休息片刻她就会醒来,只不过……”

“不过什么?”

“她的头脑似乎受了很大的创伤,整个人已经疯疯癫癫,意识不清了。”烬麟说着叹了一口气。

“什么?怎么会这样?”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一直守在传送阵跟前的人也迟迟没看到她回来,反倒是咱们国都外的近郊里,最近说出了一个疯丫头,时而傻笑哭闹,时而丢魂力炸弹,伤人无数,我听着稀罕,毕竟只有她才能把魂力做成炸弹,便亲自过去瞧看,结果……”

烬麟说着看了一眼那伤痕累累的兰华,眼中已有痛色。

苏悦儿闻言已是大惊,再看兰华身上的淤青与伤口,这心就直抽抽:

这是经历了什么啊,才会变成这样?

她当即召出武魂来,抬手就对兰华施展了领悟。

可是领悟的恢复力居然在她身上,只有一点点进展。

“这!”苏悦儿惊愕的看向烬麟。

“我发现她一身伤痕时,就已经对她施展了治疗术,但结果几乎无效,后来不得不用了灵药让她安睡下来,才在回来的路上察看了她的伤口。”烬麟说到此处看了苏悦儿一眼。

苏悦儿的心登时惴惴不安:“她的伤口是……”

“龙力所致,只有强悍的治疗术才能把这种伤口的伤害治愈。”

苏悦儿闻言心里那个翻腾,但人却赶紧使出了花音。

这是她最高级的治疗术了,而且本是大面积的群架技法,但为了给兰华治伤,她只能使用这个。

兰华身上的伤口终于在如此强大的治疗术里开始渐渐愈合,身上的青紫也开始渐渐消退。

花音一曲终罢,兰华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九成,但脖颈处的血口,以及手腕和脚踝处的却还有些疤痕存留着。

“伤她的人,实力不低。”苏悦儿看着那余下的疤痕,面色沉重。

当初和帝释交手,她的实力不如帝释,所以就无法治疗夜白,害得夜白只有回去依靠秘术来恢复龙力。

而现在,兰华身上的伤,她居然还不能完全治好,足可见那个伤害她的人,层级也是略高她一些的。

难道是龙尊?

她不由自主的猜想。

毕竟她现在的实力也在十层水准,若是比她高的,自是龙界有头有脸的能人。

而当初龙尊前来要求夜白回去时,那个造孽的样子,足可见龙族其实已经没什么高手了--龙燚死了,龙崎篡位被灭了。

龙煌虽然是高手,但他是自己人不可能对兰华下此毒手。

总之,苏悦儿能想到的就是龙尊,而此时烬麟一脸黑青之色的拿出了一个储物袋,并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陛下,你,看看吧。”

苏悦儿认得那个储物袋,那是兰华的,看到内里取出一个卷轴来,老师的脸又那么黑青之色,心中已隐隐觉得不妙。

将卷轴打开,她看着上面出现的一行行字,随即唇紧咬。

“别再叫人来了,我是龙尊,你是魂皇,不管我们当初有多好,现在都将不复存在。”

“我新纳了龙后做我的妻子,也许她不及你美,但非常适合此刻的我。江山和美人无法同存,我要江山。”

“我心中装满龙族未来,至于你,也好好的当你的魂族女皇吧,愿今生永不相见。”

“还有,龙族人不喜魂族人,别再送人来此,这一次只是受伤,下一次,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

四行字,四行冷清绝情的字,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像是用一种诀别的态度在和苏悦儿道别。

苏悦儿觉得难以置信,她看着那些字符,努力的想要找几个字出来否定这是夜白的字迹。

可是,每一笔都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简直不差分毫!

不!

苏悦儿无法接受的摇了脑袋。

她的夜白,绝不会写下如此绝情的书信给自己!

他说过他不要江山,只要她,就算现在背负整个龙族,无法放下,但也没有道理要丢弃她,背叛他们之间的爱情!

“这一定,是假的!”

她下意识的否定着,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那些字符却在她脑海里钻着,每一个都在告诉她,那就是夜白的亲笔!

“陛下,实话告诉您吧,当日我问您爱情和魂族只选一个的时候,就是看到了未来,他会背叛你,会和另外一个女人站在你的对面,与你敌对而战……”

“不!”烬麟的话让苏悦儿向后踉跄了两步:“不会的!他不会的!”

“我看到了。”烬麟强调着,并且指着她手中的卷轴:“还有这卷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陛下自己心里也会有个真真切切的判断!”

“我……”

“陛下,您当年执意过一次,可结果如何?如今历史重演,您是不是打算再执意一次,让我们又空欢喜一场?”

烬麟的问话让苏悦儿一时语塞,而此时烬麟叹了一口气:“陛下,我们说好的,十年之期。如果您真的放不下,也请您一定记得这个十年之期好吗?至少让我们的希望能存在的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