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从甜美的梦里醒来,映入嫣然眼帘的就是一张俊美的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脸。

“彻?”嫣然脸上飞上一抹红晕,也许是前世没谈过恋爱的原因,一大早就看到心爱的人守在身边,她有些羞涩,当然更多的则是甜蜜。如果真的允许的话,她真希望每天晚上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他,早晨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他。

“然儿,起床了。”慕容彻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地一笑:“今天可不能贪睡,我们今天要进宫参加父皇的寿宴呢。”

“那要下午啊!”嫣然脸上的红晕仍然没有退下。

“父亲四十大寿,举办的非常隆重,我们要提前准备,今天的中饭都得提前。”

“好麻烦啊!”晚上的会宴,要提前吃中饭准备,说实话,以前期待宴会赶紧到来,完全是想快点查清琥珀玉坠的下落,可是现在,她却盼着这一天晚点到来,更何况,繁缛的礼仪,对一个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本身就是件让人感到头痛的事情。

“嗯,好啊。你出去,我穿上衣服。”

“中午,他们就把衣服送来了。你看喜欢哪一件就换上,我可是偷偷地拿你的衣服让他们比着裁剪的,希望会合适。”慕容彻深情地望了她一眼,才出去。

嫣然随意拿了件淡蓝色衣服穿上,梳洗完毕,在脑后盘了个轻松的发髻,看起来随意慵懒,更加增添了小女人的妩媚。

中饭后,便开始了嫣然认为的最难熬的时间。几个丫头里数琴儿和蝶儿头梳的最好,一直坐在铜镜前,累的脖子都酸了。嫣然从来没有这么在意过自己的容貌,要在平时她早就不耐烦了,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慕容彻昨天说的要为他亲自戴上头饰,竟然乖乖的坐在那,任由琴儿和蝶儿的“摆弄”,也许这就是人家说的“女为悦已容”吧,她心想。

“然儿的眉型很好,根本就不用太多的修饰。”慕容彻无意的一句话,让她想起了一首诗:妆罢低眉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喜悦、甜蜜、羞涩,又略带不安的情绪包围着她,让她看起来更加娇俏动人。

发髻终于梳好了,慕容彻把锦盒拿过来,拿出玉簪,嫣然的心充满了深深地期盼,她真希望时间就此停止算了,她不用再想着回去,如果时间在此定格,应该就只有幸福的甜蜜,而没有别离的痛苦了吧。

慕容彻专注的看着嫣然的发髻,左看右看,终于在合适的地方轻轻地为她别上,然后又是一阵琢磨才把零星的饰品也戴上,满意的看了看,笑问嫣然:“然儿看看,我戴的可好?”

“彻,你对我真好。”嫣然的心一直都在跳个不停,对慕容彻柔情一望,一时忘记有婢女在一旁,感激的话脱口而出。

“还有顶链呢,来,我为你带上。”慕容彻边说边把顶链取出,轻轻地环过她的脖子,俯下身子戴正,然后在她的额颈深深地吻了下去,像是个偷了腥的猫一样开心,惹的嫣然脸羞的通红。

“玉儿,去把衣服给然儿拿过来。”镜子里的嫣然眉如杨柳,薄施红妆的脸愈加显的娇艳动人,如秋水的眸子顾盼含情让慕容彻又是一阵心醉,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她换上衣服后的样子。

接过玉儿手里的衣服,嫣然展开,竟然有四件。粉红色、浅紫色、月白色、鹅黄色各有一件,都是她喜欢的颜色,而且款式也很好,都是穿出去很正式的那种,典雅而大方。

“喜欢吗?慕容彻柔声问。

“喜欢,谢谢你,彻。”

慕容彻轻微地皱眉:“以后不许对我客气。”

“好啊,现在你该回避了吧,请。”林嫣然悄皮一笑,指了指门外,她可不想在男人面前换衣服。

挑了一件淡紫色的锦衣穿在身上,更加衬托出她的高贵典雅,慕容彻看了频频点头,家丁已经备好了马车,就等着王爷和王妃上路了。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宫中的灯火依旧明亮,和白天没什么两样的。

嫣然一路跟随慕容彻来到一个大殿前,把带来的寿礼交给专门负责寿礼的一位大臣。虽然来过宫里一次,可是并没有细看,加上后来遇到了太子妃,她便匆匆离去了。太子妃?今天又要见面了,嫣然的心开始不安起来,上次就很尴尬,幸亏慕容彻没一起去。可是今天,躲都躲不了了。她偷偷看了一眼慕容彻,他看起来很平静,这平静应该也维持不了多久了吧?。真不敢想象见到魏芊儿,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不由的心里已经泛酸。

慕容彻携嫣然步入殿中时,早有不少人候在哪里,嫣然故作平静的扫过众人,在德妃旁边坐着两位妃子,应该是慕容墨和慕容韵的母亲了,在她们下首些还有些年纪稍轻些的,不用说肯定是慕容风云后来纳的嫔妃了,个个都是风华绝代,艳惊四方。

再继续往旁边看了看,慕容墨自已坐在一个桌上,想来是因为还未纳正妃,虽新立侧妃,但侧妃不能入席的缘故吧。再接着看下去,嫣然的小手立刻握成了拳头,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丰,也是独自一人。

看到慕容彻和林嫣然进来的那一刹那,慕容丰就赶紧低下了头,以免慕容彻看到他对嫣然垂涎三尺的样子用眼神杀了他。

见他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嫣然的拳头才松开,她没有发现慕容铮和太子妃的身影,看来还没到呢。

慕容彻带着嫣然来到德妃面前,恭敬地行了礼,德妃在看到两人步入殿内后,眉眼一直含着笑,看到嫣然跪拜,马上拉住她,向她介绍旁边的皇妃认识。

慕容墨也过来和她打招呼,眼睛再瞟向慕容丰时却见早没了踪影,慕容彻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嫣然心里突然不安起来,他不会是又去找慕容丰了吧,慕容彻不应该是那种人的。

她不知道,大殿外一个僻静的地方,被慕容彻以迅雷不以掩耳之势带出来的慕容丰正满额的汗不解的看着慕容彻,那天已经找过自己了,最近几天,他老实的很,宅院的事也向父皇说了,亏的母亲容妃求情,仅罚了一年的俸禄。

“彻,你找二哥……”慕容丰不由地拭了拭汗。

“我是想问你那天给然儿下的是什么药,为什么她最近比较嗜睡?”慕容彻的嗓音很低,因为时有来贺寿的大臣经过,他不想有人知道这件事。本来早就想找慕容丰了,无奈他竟然躲着他,操办父皇寿辰都不来参加,现在终于看到他了,当然要问个明白,好对症下药。

“我也不知道。”慕容丰老老实实地低下头:“是有次出去玩时在一个人手里买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慕容彻沉默地叹息了一下,看来还真的要等莹若回来了。

看着慕容彻不动声响的回到跟前,林嫣然的心里终于舒了口气,慕容丰相隔了几分钟才回来。德妃拉着嫣然的手问长问短,绝对是外人羡慕的一对婆媳。

众位大臣中,嫣然终于看到了父亲林丙维,连忙走过去,宫中不比家里,她可不敢当众撒娇,只是寒喧了几句,就回慕容彻身边了。

刚回来座位坐下,嫣然就听到一阵喧哗,随声望去,心里又紧张起来。

进入大殿的正是太子慕容铮和太子妃魏芊儿。太子一身白色锦服,更是显的温文儒雅,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魏芊儿则是一身月白色衣服,定眼望去,柳眉凤眼,凝脂若雪,腰肢纤细,妩媚的娇态,美得像出尘仙子。

嫣然自己都有些看呆了,不由地想起旁边的慕容彻。她不安的斜着眼角扫过他的面庞,隐约看到慕容彻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就镇定下来,略低着头,眼睛毫无焦距的看着前面。

看到他这样,嫣然的心情更是复杂,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再看一眼魏芊儿,魏芊儿也在往慕容彻这边看,但只是一瞬间就稍微别过了脸,对着嫣然微微笑了笑。

她这一笑,倒让嫣然不好意思起来,也颔首报以一笑,心里却觉得酸涩起来。他不确定慕容彻是否真的把魏芊儿忘了,也不知道魏芊儿的心里是否仍然藏着一个他。。

慕容彻早在慕容铮和魏芊儿进来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她。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她了,心里的滋味是相当的复杂,如果是以往,肯定早就苦涩的不得了,幸好现在有了嫣然,他的心才明朗起来,怕嫣然误会,他干脆别过头了,装做看其他的人。

魏芊儿此时的心绪一样的不平静,她终于看到慕容彻了,早在路上时就隐隐的有种不安,在那次看到林嫣然后,她就知道,他在慕容彻心里的位置迟早会被眼前的女子所取代,心里欣慰的同时又隐含着些许的凄楚,毕竟他是她爱的第一个男人,慕容铮虽然待她好,但是作为一个古代女子,真正的在心里接受第二个男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直到慕容铮那天酒醉后的痛苦表白,她才蓦然明了,她现在每天都在试着接纳他,只是这对于她来说确实是个漫长的过程,要真正做到忘记慕容彻谈何容易。

可是当看到那个林嫣然时,她却真的嫉妒不起来,她总觉得林嫣然让她感到很舒服又很神秘,最终这些复杂的情感,真正的表露在脸上时,却是微微一笑。

自从边关回来后,慕容铮已经和慕容彻见过好多次面了,尤其这次赈灾回来后,他发现慕容彻的脸上几乎每天都洋溢着笑容,他知道肯定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林嫣然的缘故。对慕容彻一直以来深深的歉疚,终于淡了许多。心里像缷下了千斤重的石头一样,虽然两个人在一起时说话的时候并不多,但是配合的相当默契,只是心里仍然有些许的不确定因素,自从那天后,芊儿对他的态度在一天天地发生着变化,让他的心也雀跃不已,他能感受到她原来一直淡淡的表情现在会突然因为他的出现带上笑容,只是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接纳他,却仍然不确定。

“三嫂,你在想什么?”一身盛装的慕容韵走到嫣然面前,嫣然的表情看起来很古怪,好像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似的。后面跟着神色有些尴尬的上官青楚。上官青楚本来早就来了,慕容韵非要拉着她去自己宫里选她今天穿的衣服,所以两个人来晚了。

“我没想什么,韵儿,你今天好漂亮。”嫣然掩饰道。

“三嫂更美啊,呵呵。哦,大嫂也到了,瞧,那身衣服穿她身上,就跟仙子一样。要说美,我觉得你和大嫂才是最美的。”慕容韵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魏芊儿和林嫣然的喜欢,还对着坐在一旁的魏芊儿招了招手。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齐公公尖锐的声音响起。

慕容风云穿着紫色锦袍走向龙椅坐下,皇后也是一身花簇锦衣,仪态万千坐在皇上旁边的凤椅上。嫣然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后,想看看她是不是和电视里演的一样,看似雍荣华贵,实则居心叵测时,突然被慕容彻拉了一下,这才赶紧低下头。

众人急忙跪地喊道:“恭祝吾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嫣然幸亏在电视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否则还真不知道此时该做什么呢。

“平身。”浑厚有力的声音响彻大殿。

“谢皇上。”众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嫣然不禁又哀叹这封建制度害人啊,难怪还珠格格里面的小燕子要缝个东西垫在膝盖上了,换成是她天天要跪,也会弄副护膝垫上的。

皇帝笑吟吟的注视着下面的人,换上一副温厚而愉悦的声音道:“今天是我四十大寿,各位都不必拘礼。”

嫣然终于放下心来,她最怕拘于礼术了,刚想坐好,就感到有目光向她扫来,而她之所以注意到是觉得这眼神过于复杂,让她隐隐的感到不安,偷偷地瞟了一眼凤椅上的人儿,果然是她,她的目光带着疑惑和……不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