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汐宁跟泉儿两人来到厅中的时候,多数的客人都已散去,只剩下几张空桌子一片狼藉的摆在堂内,而大厅的正前方一大群子人围作一团,大声吆喝着。

待她走近些一瞧,只见那些个玩事的公子哥一个个端着酒在旁边等着、吵着、吹嘘着要敬酒,北堂朔则被几个空手的主压在中间的凳子上,还有几个带头起哄的人一边捣鼓,一边往他口里灌酒水。

而北堂朔只是傻傻笑着推拒,嘴被碗给堵着,口里的哼哼声不断,溢出的酒沿着脸颊流了出来,流到下颚滴到身上侵透了一身红丹丹的喜袍。

人群外一位年逝以高的老汉焦急无奈的拖劝着那些个公子哥,口里哀声连连,却不如年轻人那般有力,轻轻一推就给甩到了一边,撑着身躯爬起,老泪纵横的脸上道不出的苦涩。

本来文汐宁还在为他之前吃她豆腐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当看到眼前这一幕,气得她怒火中烧,作为警察的正义感在瞬间爆发。

三两下扒掉自己身上碍事的拖地长裳,然后一声大吼道:“泉儿,给小姐我搬二十坛最好最烈的酒来。”

所有的人都被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吼给震住,全都反过头来看着文汐宁。

泉儿听到她的话却有些犹豫:“小姐你这是……”

文汐宁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我说叫你去搬就去搬。”

“是”虽然有些担忧,但是主子吩咐的事却只好照办。

文汐宁抛开刚才凶神恶煞的脸面,一脸微笑的走向人群,扳开那些臭男人的身躯,来到北堂朔身前,俯下身来,裹起衣襟擦拭着他脸上的酒迹,柔柔问道:“相公,娘子来帮你一起敬酒好不好。”

北堂朔虽说是个傻子,却知道怜惜老婆,刚刚被灌得滋味他是知道的,尽管有些害怕,却仍然倔强的傻笑着说道:“我是相公,酒该由相公喝。”

文汐宁此刻的心里已经五味俱全,只这一个场面,她就知道这个王爷他当得有多窝囊,可想而知他是怎么过来的,因为傻索性他不知道人心的丑恶,却被人给这样白白欺负了十几年,不知道反抗不知道荣辱羞耻。这儿么多年来这个傻瓜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受尽多少委屈。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傻笑,就是现在除了傻笑还是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