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北堂朔只觉得下巴一阵瘙痒,睁开眼,却看到一张笑得无比甜蜜的脸。再仔细一看,文汐宁正满脸笑容地趴在他的胸前,用他的长发轻挠着他的下巴,一时间居然有点云里雾里。

文汐宁见他睁开眼,嘴角的笑容更甚,柔情万种地道:“相公,你醒啦。”

北堂朔一惊,一个本能地朝后一翻,“噗通”一声掉下床去,然后又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

“娘子……”他一脸惊恐地站在离床几步远的距离,低着头,都不敢看**的文汐宁一眼。

他心中那个懊恼,那个悔啊,怎么就又睡着了呢,明明那么努力的坚持着,可这怀中的人儿就好似有魔力一般,总是让他不受控制地睡过去。

这会儿可好,旧错加新错,他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啊。

谁知预期中的怒吼声没有传来,反而传来了一道甜甜腻腻的声音:“相公,来……过来……”

北堂朔不由得颤了颤,抬头看去,文汐宁侧卧在那里,一手撑头,一手朝着他勾了勾食指,笑的眉眼弯弯,风情万种,好不迷人。

这,这简直是太诡异了!

直觉告诉他这里有阴谋,可是……却不得不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再过来点。”文汐宁继续勾手,北堂朔又向前挪了一步。

“再近点……”再勾手,再挪。

北堂朔心中那个忐忑啊,恨不得脖子一伸,眼一闭,对着文汐宁道:“娘子,给我来个痛快吧。”

可惜,他木有办法啊,谁叫他理亏在先呢。

终于,就在北堂朔的膝盖要撞到床沿的时候,文汐宁忽的直起了身子,一把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猛地朝着自己一拉,顿时两人鼻尖对鼻尖,距离不到两公分,北堂朔的呼吸一窒,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额,一时用力过猛,这距离也太近了一点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北堂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那气息就这么喷洒在文汐宁的面颊,让她觉得痒痒的,麻麻的,好不自在。

这样的感觉,很危险。

文汐宁连忙稍稍拉开了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

“娘子……”北堂朔紧张极了,而且是真的紧张哇,这样的文汐宁真像一只小野猫,哦,不,是一只笑着的母老虎,他真怕一个不慎,就被她扑倒吃掉啊。

很是满意他的反应,文汐宁笑,眼角弯弯,皓齿微露,薄唇轻启:“相公,听娘子的话么?”

北堂朔点头:“听,当然听。”他敢不听么,再不听他就要死翘翘了。

文汐宁满意地点了点头,视线往下移,落在他的脚上,看的北堂朔心毛毛的,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相公,你的脚好了?”文汐宁懒洋洋地问。

“嗯,好了。”北堂朔忐忑地回答。

“确定没问题了?”

“没,没问题了……”

沉默三秒之后……

文汐宁猛地一下推开了他,脸上的柔情蜜意顿失,北堂朔心中哀嚎道:来了,来了。

只见她双手怀胸对着北堂朔冷冷一瞥,“既然你的腿好了,那么从今天开始,之前那段时间我为你做了什么,你也得做什么,你一共在**躺了五天,所以你得伺候我十五天,若是所做之事没达到我的要求,一次加一天,以此类推,没有上限,有问题吗?”

“没,没有。”北堂朔欲哭无泪,他敢有问题么,有了也不敢说啊,这人变脸有她这么快的吗?前一刻还是柔情蜜意,下一刻就像是冷面罗刹了。

“嗯,没有问题就好,现在我饿了,你弄点东西来给我吃。“文汐宁话刚说出口,随即一想,马上改口道:“吃的就算了,你不用亲自动手了,你让泉儿去做就好。”

她可不想没被撞死,也没被摔死,这会儿倒被个傻子给毒死了,那不是太冤了吗?

“好,朔儿马上去,娘子等着哈。”北堂朔一听,连忙兴冲冲的跑了出去,虽然娘子允许他不亲自动手,可是他还是得跟娘子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啊。

文汐宁颓然地躺了下去,她已经厌倦了大吼大骂的方式了,现在她要用非常方式来处罚他。再说了,睡了一晚上之后,她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假装受伤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那个沐离风怂恿的,毕竟北堂朔那么天真,那么傻,怎么会有这个心计呢?

哼,肯定是的,沐离风,你就等着瞧吧。

可怜的沐离风,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文汐宁给冠上了一个莫大的罪名而不自知。

“月公子?”文汐宁嘴里喃喃着,想着昨夜救了她的那个腹黑男,其实抛切最后的那个经历不说,他真的是她心目中那完美的白马王子形象。

以前看武侠剧的时候,一直幻想着自己是一个身穿黑色的披风,带着酷酷的面具,在屋顶上飞来飞去,到处劫贫济富的女侠盗。可惜最终侠盗没做成,倒做了特警,再可惜特警做了还没过上瘾,就被一个炸弹送到了这里……

额,扯远了,思绪回归。

虽然不知道这个月公子是什么来头,是不是侠盗之类的,可是他的那身装扮,那身本事,统统都是她的偶像标准,就是不知道他长得怎么样,有北堂朔这么帅吗?

哎呀呀,她怎么想到那个傻子上去了,这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嘛。

算了,不想了,既然他会来救自己,那么就应该还会出现吧。她可不觉得那月公子只是顺路救了她而已。

文汐宁摇了摇头,将双手叠在脑后,双眼直愣愣地望着床顶,忽然,一张带着银月面具,嘴角微勾,双眸深邃的脸在顶上显现出来。

妈妈咪啊,吓死她了!

文汐宁一惊,连忙甩了甩头,眨眨眼再定睛看去,这一次,却换成了北堂朔那张帅脸,正朝着她傻傻地笑着,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啊啊啊!!!”文汐宁尖叫着抓着一头短发,她快疯掉了,怎么办,怎么办?

这边文汐宁在抓狂,那边北堂朔在大闹膳房。

“王爷,您来这里做什么。”

“来给娘子做吃的。”

……

“哎呀王爷,您拿刀做什么……”

“切菜啊。”

……

“快,王爷快放菜啊,油要烧起来了。”

“啊呀呀呀,痛,好痛啊,这油怎么会咬人。”

……

“王爷,王爷,你怎么把整罐盐都放进去了。”

“啊,我以为这是糖呢。”

……

一阵鸡鸣狗跳之后,膳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桌旁,站着一溜排满身大汗,灰头土脸的人;桌前,蹲着一个袖子高高卷起,满脸条条杠杠的北堂朔;桌上,放着一盘黑不溜秋,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东西,

北堂朔蹲在桌前,直勾勾地盯着那盘东西,左瞧瞧,右瞧瞧,黑一道,灰一道的帅脸上满是疑惑,研究了许久,才不确定地道:“这个……能给娘子吃吗?”

“不能。”众人齐齐摇头,虽然不忍心,但却只是实话实说。

北堂朔一听,脸“嗖”的一下跨了下去,满是失望,他怎么这么没用,连给娘子做点吃的都不成。

膳房管事的心中那个急啊,眼看着早膳的时间要到了,这会儿被他这么一折腾,怕是整个王府都要饿肚子了,于是弱弱地道:“王……王爷您看这么着吧,让小的给您做?”

谁知北堂朔听到这句话之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用手随意地一擦脸,面色坚定地道:“不行,我一定要娘子吃到我亲手做的东西。”

管事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个小祖宗哦,要他怎么去跟整个王府的人交代嘛。

而他边上的人,却看着他们的王爷“嗤嗤”偷笑着,原来因为他刚刚的一抹,脸上原本的条条杠杠,变成了一块儿一块的了,好不滑稽。

北堂朔转身,看向已经是一片狼藉的灶台,锅盖在地上,盐罐子倒在一边,糖罐子掉在地上,灶台上和地上白花花地一层,也不知道是盐还是糖。

嗯,这些他可都不在意的,他在意的是,到底什么东西容易煮,而且不会变成黑乎乎的呢,而且还得不用油,他可是真怕了那家伙,“嗤啦啦”一声,简直是油花四溅啊,烫的他,说不定现在脸上都有小麻点了。

视线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放在靠窗边的一个篮子上,在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北堂朔的眼睛忽的一亮。

嘿嘿,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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