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门推开,进来一个低着头的女子抱着琵琶,随后关上门后轻移莲步而来,微微躬身,声音软软的醉人:“奴家便是月姑娘,请问各位姑娘想听什么曲子?”一袭烟水印花裙,简单的发髻上只用了一支紫钗。

“会凤姑娘的怜人曲么?”紫衣直接就开了口,毫不避讳。

惹得月姑娘脸色有些发白,咬着唇坚决的说道:“奴家都只会自己的曲子。”

白衣生怕紫衣还会说出什么不经思考的话,就在紫衣开口前说了话,“月姑娘就弹最擅长的曲子好了。”走过去朝着紫衣挤了挤眼,紫衣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月姑娘轻柔的坐到一边,把琵琶放好,那双灵巧手指已经在拨弄着琴弦,曲子缓缓流出。曲子时起时伏,带着浓浓的忧愁。紫衣最喜欢听曲子,所以听得很认真,还边晃着脑袋仿佛是沉醉着。白衣自是无趣的看着房间里的摆设。

而春丫头早就趁两人不注意出了房间,一个人在走廊里走了一圈,一双大眼睛转了转去也没有发现什么好玩的。走到楼梯口,想起紫衣姐姐说三楼都是美人,她就好奇的往楼上而去了。三楼和楼下完全是不同的样子,轻纱缭乱,扑鼻而来的都是混杂的胭脂味,走廊上有几对男女在互相搂着说话。她瞅了瞅四处,往后退去,退了一步就感觉脚下有一异物,急忙跳开。

“哪来的臭丫头!竟然敢踩本城主。”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春丫头就连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岂料衣领一提,一个高大的身影把她提到了城主孤水曜面前。孤水曜双颊泛着红晕,指着春丫头看了半天,“你就是寒卿公子的那个丫头,今日让本城主碰见你,算你倒霉。娇红,把她带回去给我放进乱蛇窟。”

“不要!求……求城主饶了丫头吧,丫头不是故意要踩你的。”春丫头抱着脑袋惊恐的挥着手,她此时满脑袋都是蛇。

“哼,本城主就是喜欢看你在蛇群里挣扎的样子,就和当初五妹妹一样可怜又可爱,哈哈……娇红,带走。本城主再与凤姑娘喝几杯就回去,正好欣赏这丫头。”孤水曜的丹凤眼已经半迷醉,狞笑着举着酒杯就要下楼。

春丫头惨白着脸木然的被娇红提着跟着城主下楼,还没下到二楼,只听春丫头一声嚎啕大哭,“哇……”响彻整个楼层,不过大家纷纷伸头看到是城主时,都自觉的闭上嘴干自己的事情去了,几人经过一个雅间时,雅间正好打开房门。

“站住。”一声冷喝让几人停下脚步纷纷看去,只见一身黑色锦衫的孤冷公子笔直的站在门口,五官冰冷坚毅,冷眸盯着那哭着的丫头,春丫头目光一转看到那双眸子后抿住唇抽咽着。

孤水曜脚下的不有些不稳的走过来,“这不是孤冷公子么,我不过是惩治一个小丫头,不打扰孤冷公子的雅兴,我们这就走。”一个眼神过去,娇红加快了步伐。

“站住。”孤冷公子又是一声冷喝,缓步走过去指着满脸都是泪水的春丫头,深邃黑眸眼底骤然升起寒气,“把她留下。”他似乎一个字都不肯多说,直接表达意思,表达中还带着强硬的命令,他收回手负手而立。见孤水曜没有反应脸色立即森冷下来。

孤水曜半是喝醉的样子这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不屑的陪着笑:“不过是一个丫头而已,孤冷公子应该不会看上这样的丫头吧。”嫌弃的瞟了一眼那丫头脸上的泪水,“这丫头不知好歹冒犯了我,我是必要带她回去的。”

两人都不退步的态度使得走廊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紫衣和白衣局促不安的站在门看着,而从人群中走出来的何莫溪也是心急如焚的看着那处,直到嘴唇咬得发白才缓步走过去,尽量带着亲和的笑容,“是莫溪没有管好自己府上的丫头,还请孤城主饶过不懂事的丫头。寒卿公子知道后定带着丫头亲自到府上赔罪的。”

别人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但是孤水曜听得出来,不仅搬出寒卿公子威胁她,还让人知道她竟然和一个小丫头计较。她红唇微沉,丹凤眼半眯着:“本城主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你们为了一个不足为道的小丫头与本城主作对,不难看出这丫头在你们眼里的重要性,看着也没有几分姿色,难道是……”

“不管怎么都是我们寒君府自家的事。孤城主只要给我们寒卿公子一个面子,这事就算了了。如果非要闹的话,莫溪也只好叫人去请了公子来。”何莫溪的声音清晰有力。

“哈哈……本城主竟然要被你这个女婢威胁,难道本城主还怕了寒卿公子不成。今日这事本城主还就要较真了。娇红,带走。”红袍一甩,阴着脸要走。

“还要我再说一次么。”孤冷公子此时又开了口,他向何莫溪摆摆手,示意她这事交给他就行了。

孤水曜才知道自己刚才忘了他,这个孤冷公子比之寒卿公子更是惹不得,那一身凌厉的气质就让人退避三舍,那双锋锐的黑眸更是不敢直视,她从没感觉这么进退两难过,金丝滚边的红袍里手紧紧握成拳头。

孤冷公子很少主动,不过今日却一反常态,逼近孤水曜,“孤城主,如果你还想保住你的城主之位,就放了这丫头。就当没有发生今日之事,如果你坚决要带她走,就别怪我下手。在场的人都应该听说过的我的手段。”最后一句嘴角泛出狠戾。

周围的人骤然感觉层层冰冷袭来,有一种窒息的胀痛感。孤水曜不由退后一步,眼神中是不可置信的难受,“你是非要逼我到这个地步么。好,本城主……放了这丫头。”语气一变,提步愤然而去,娇红不甘的放下还在抽泣的丫头随之离去。

春丫头瘫软的坐在了地上,紫衣和白衣连忙过去扶着安慰着她。

何莫溪掩下心疼,上前来莞尔一笑:“多谢孤冷公子。”

“这本来就是我的事。”冰冷的丢下一句话,孤冷公子不顾众人的畏惧,大步上了三楼消失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