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悄悄流逝,在静寂中流逝,在热闹中流逝,在生中流逝,在死中流逝,在人声喧哗中流逝,在万籁俱寂中流逝,不管人间已经发生了什么,正在发生什么,将要发生什么,时光总是一点一滴无情的流逝,不管多么伟大的英雄,都无法阻挡时光的流逝步伐,时光,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恶魔。--有时候,人们觉得这种流逝毫无意义,有时候,这种流逝却给人以窒息般的压迫。

当一身黑气的金叹月不期而至冲到众人面前,‘露’出奇怪表情后,时光似乎就停滞了。

仿佛是为了配合时光的停滞,就连一向躁动不安的潜龙,竟也一动不动的蜷缩在黑烟之中。

众人,仰首,凝望!

蓝天,白云,苍穹!

黑烟,‘阴’风,少年!

悠悠岁月,沧海桑田,在历史的长河中,这不过是白驹过隙般的短短一瞬,在青史上,只不过是一笔简略带过。但对于身临其境的这些人而言,这个瞬间,将是此生难忘的永恒瞬间,将会深深烙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许久之后,‘抽’搐了无数次的金叹月,眼中青光渐渐消退,‘露’出了漆黑的瞳仁,定定的凝注着众人。

众人几乎同时感受到一阵寒意喷薄而来,情不自禁地退了两步,此时,众人的脚后跟已然踩到了那条深渊的边缘,再退一步,就要掉下去了。

在彼此对望中,妖气腾腾的金叹月,仿佛终于从魔界中杀出来,眼中突然流‘露’出浓浓疲倦之‘色’,用嘶哑的嗓子,喊道:“你们,带着小云儿和骆姑娘,赶紧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说这话的时候,每一个字,他都要停顿一下,每一个字音,都在发抖。

一阵‘阴’风掠过,吹在众人的脸上,令人禁不住瑟瑟发抖。深渊边缘上的碎石,在‘阴’风吹拂过来,登时噼里啪啦落下去,相互撞击着,发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砰砰声音。

众人的眉头顿时全部高高的蹙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满脸大‘惑’不解之意。最后,满腹狐疑的端木龄实在按耐不住,越众而出,抬头问道:“金兄弟,你怎么啦?”

金叹月俯首看着他,目光时而空‘洞’茫然时而急不可耐,眼中青光忽强忽弱,时有时无,在绵绵群山之中,浩浩苍穹之下,说不出的诡异‘阴’森。过了好久,金叹月才用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声音回应道:“你听我说,我吞了潜龙体内元珠中的母珠,这颗母珠魔力极强,魔‘性’太重,我本以为借助母珠的魔力可以抗衡潜龙。事实上,刚才我确实已经给潜龙造成了重创。只是没想到它的魔‘性’竟然能控制我的神智,让我陷入疯狂的杀戮‘欲’望之中。刚才魔‘性’已经发作了一阵子,现在被我拼命控制住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们带着小云儿和骆姑娘快走,走的越远越安全。潜龙就‘交’给我了。你们留在这里太危险,万一我控制不住体内的魔‘性’,说不定会害死你们。”

众人不禁愣了一愣,端木龄嘴‘唇’微微一动,似乎还想说定什么,金叹月却发起火来喝道:“不要说了,快点走,走的越远越好,我快控制不住了。”

龚晓月将他眼中青光越发鼎盛,一身妖气确实是蓬勃旺盛之极,情知他所言不虚,连忙喝道:“我们快走,万一他控制不住魔‘性’,只怕我们将要面对两个潜龙。”

众人闻言不由同时打个寒噤,一个潜龙已是如此可怖,倘若金叹月魔‘性’发作,他们哪里还有逃生的希望?尽管大家一致认为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对付潜龙未免有违道义,于情于理都大大不妥,可是事急从权,也是无奈之举。唯有宫月莼义气深重,清澈的眸子闪了几闪,‘露’出满面疑虑之‘色’,忿然问道:“喂,你们真想让他一个人对付那个怪物吗?”

端木龄低头沉‘吟’片刻,然后猛地抬头,脸上全是坚毅果断神‘色’,喝道:“我们走!以潜龙今日之魔力而言,我们留在这里不过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如今天下正道高手凋零殆尽,倘若我们在此全军覆没,日后还有谁能肩负起屠龙之伟业,还天下苍生以太平盛世?”

慕容檀点头赞道:“师兄言之有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况金兄弟已吞了潜龙元珠的母珠,以他浑身散发出的那股汹汹魔力而言,纵然打不赢潜龙,要想自保绰绰有余。我们留在这里实在无益。”

众人均想此话言之有理,暗暗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金叹月,纷纷叫道:“金兄弟,你要保重,我们先行一步。你可记得,千万要量力而行,万一敌不过潜龙,就找机会离开此处,和我们汇合后再做打算。我们这就告辞,去五圣山暂作休整,等你的好消息。”

金叹月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几乎从云端掉落,继而青光大作,照的方圆数十里一片青翠妖‘艳’,接着像是非常急不可耐的样子,朝着众人咆哮道:“不要啰嗦了,快走,我快失去控制了。”这一喝之威,竟与雷霆霹雳不相上下,震得方圆十里之内的山峦摇晃不已,峰顶上的‘乱’石如雨缤纷落下,到处都是咕噜噜‘乱’石滚动的声音。

众人吃了一惊,当即由凌游风抱着凌霄云,宫月莼扶着骆千雪,转身就走。就在转身离去的一刹那,一直昏‘迷’不醒的骆千雪似乎睁开了眼睛,‘迷’‘蒙’闪烁的睡眼,仿佛悄悄回首凝眸,看着那个在风中威风凛凛的少年身影,樱‘唇’微微动了一下,然而,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又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