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月千雪二人被褪去血色的神秘水珠吸引后,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近水珠,眼神空洞而茫然,似乎丧失了心智。水珠贪婪的吸吮着皎洁的月华,又把火焰形状的白光反哺给光束。原先指头粗细的霜白光束,在月华的滋润下,逐渐膨胀起来,徐徐壮大至‘成’人手臂大小,不一会儿,又壮大到头颅大小,最后,嗖的一声,摇身一变,竟将整块黑石覆盖,不消说,二人也被白光牢牢环绕。

明月如霜,透过厚厚地表岩层,洒向黑石,铺在二人身上。接着,一直静谧无声的空旷洞穴,竟微微发出隆隆之声,初如龙吟,转而如虎啸,继而如鹰唳,跟着万马奔腾,群狼啸月,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纷至沓来,断断续续,震耳欲聋。怎奈二人竟似被白光蛊惑了心智,懵懵懂懂迷迷糊糊,全然听而不闻。

惟有阴烛在旁边看着白光,一对蓝色的小眼睛,泛出狂喜的光芒,那光芒虽冷,却比火焰还炽热百倍,熊熊燃烧。看得出来,它的心情十分激动,为了这一刻钟,它足足等候了三万年。三万年意味着什么?没人能体会得到,因为任何人都没有这么长的寿命。其中辛酸苦辣,又怎是人类能够体会的呢?

然而,三万年漫长的囹圄生活,马上就到了尽头,也许,下一个时辰,它又可以重返天地间,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它眼中的殷殷期盼,化为熊熊火焰,疯狂的燃烧。

那束白光笼罩着叹月千雪二人,在月华的照耀下,越来越明亮,亮的十分刺眼,明明很寒冷的光华,却有火焰的炽热温度,灼的阴烛眼睛都不敢睁开。这分明是一轮白日,只有太阳才能发出如此刺眼的光芒。

在阴烛的殷殷注视中,叹月千雪二人忽如一双翩翩起舞的蝴蝶,轻轻的飘了起来,沿着光束的方向,向上飞去,飞的速度很慢,仿佛在月下漫步

。然而不管飞的多慢,他们终究是在朝着月光照来的方向飞去,飞过层层地表岩层,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地面,回到熟悉的人世间。

这一招果然奏效,金叹月并没有找错路,这的确是一条逃出生天的路径。

然而,阴烛呢?他们二人虽然可以平安离开,阴烛却依然还困在这里。它费尽心机,不惜耗费魔力将体内鸿蒙紫气输给二人,本是想借着二人之力逃离此处,可是眼看着二人就要出去,却不能带它出去,心里之震惊,可想而知。()

它并不蠢,马上醒悟过来,愤然暴喝一声,跟着耀眼蓝光一闪,直朝白色光束飞去。它一定要搭上这趟顺风车,否则,不知还要在这里囚禁多久。

它的身形庞大,化作蓝光后却速度惊人,简直有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惊鸿一瞥般,已撞到了光束上。看似薄如轻纱的一道光束,本应是吹弹可破,不料阴烛以雷霆万钧之势冲上去,光束依然稳如泰山,巍然不动,阴烛庞大的身躯,却被白光生出的巨大反弹之力,硬生生震退了数十丈。

“不!”

阴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又积聚全身灵力,闪电般冲向光束!

砰!

又是一次惊天动地的碰撞,光束依旧一动不动,阴烛庞大的身躯同样被震退数十丈。

绝望的念头油然而生,它心里冷到了极点,同时怒火更炽,愤怒的火焰吞噬了它所有的理智,于是,它再次蓄起全身灵力,就像飞蛾扑火一般,气势汹汹冲向光束。

砰!

它被反弹回去!

然而它还是不死心,再次蓄势,愤然冲出,砰!

它蓄势,冲出,砰!

蓄势,冲出,砰!

砰!

砰!

一次次山崩地裂的撞击,只换回了伤痕累累!如此反复冲锋十二次,它足足被震退十二次,两只庞大的蓝色气囊,光华一点一滴黯淡下去,冲击的速度,也渐渐缓慢下去。直到,最后一次被震退后,它的蓝色气囊上仅存的一点蓝光,也悄然消失。

只有那白色光束依然如故,就像西北极的天柱一样,仿佛是亘古永存,不生不灭,冷冰冰的笼罩着黑石,托着二人缓缓上升。阴烛一次次的撞击,丝毫没能撼动光束的一根毫毛,在月华的沐浴下,反而茁壮成长,灵力充沛之极,在二人身边欢快流转着。

颜色鲜明的白色光束,与蓝光离散的阴烛,形成了最为鲜明的对比,仿佛也在肆无忌惮嘲笑着阴烛的无能。

阴烛虽然还有无穷的愤怒,却已没有了无穷的神力。在乾元幻阴逆反大阵中,被颠倒阴阳二气足足折磨了三万年,它体内灵力本已所剩无几,可是为了最后一点生机,它又把残存鸿蒙紫气中的一大半,输给了叹月和千雪,如今的它,几乎到了樯橹之末。

它的命运,莫非就这样了结了么?

不,它决不能束手待毙,它要抗争,它不是弱者,它是来自鸿蒙异界的魔兽!

抱着这样一个顽强的信念,它挣扎着再次站起,两只气囊中的蓝色光芒,终于又绽放起来,它一声长啸,啸声苍凉悲壮,慷慨激昂,就像一只饥肠辘辘的野狼,奔跑在无边的草原上,只为了追逐一只肥嫩的绵羊。追到绵羊,它就能饱餐一顿,保住性命,追不到绵羊,它马上就会饿死。

这是最后的战役!生死系于一线!

它又蓄起全身灵力,弓起身子,化作一只射日长箭,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冲出!

一束悲壮的蓝光,仿佛深夜的闪电,格外刺眼,悲凉的冲向白色光束!

这不过是一眨眼的时刻,这一刻很快就过去。

是再一次猛烈的反弹,还是其他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