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李青岚有点分寸,矢口辩驳道:“这些冤魂怎么回事,我们怎知道?凌游风成魔后害死那么多人人,说不定就是他把那些人的魂魄吸了。”

端木龄道:“你这是强词夺理。凌游风入魔后曾经迷失本性,可他只在青牛谷中杀人,并未到外面滥杀无辜。三日前青牛谷出事时,我们就到了这边,还和他交过手,因担心他滥杀无辜,紧紧跟在后面,发现他只要飞到有人的村落时,就会折回青牛谷。外面的村落,没一个人因他而死。哼,他从哪里吸来上万个童男童女的魂魄?”

“端木师弟言之有理。”童艾附和:“我们跟了他几天,发现他虽入魔,好像本性未失,只是到处找青牛谷的人,从不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当时我们想不明白,不过现在好像看明白了。”

李青岚怒道:“一派胡言,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正在辩论时,慕竹和尚惊呼一声:“仙子,手下留情

。”匆忙把无相玉盘抛向七彩光柱。

原来众人正在激辩时,寒冰仙子却默不吭声,一心要用往生驱魔阵毁掉上万冤魂,这一幕余人不曾注意,却没逃过慕竹和尚的法眼。他掷出无相玉盘,还担心不够分量,又把另一只手上的大悲念珠也掷去。

无相玉盘白光闪灼,大悲念珠清辉荡漾,一出手便见不凡,前些时日他未臻菩提金刚法印至高境界时,催使无相玉盘发出的光芒,较之今日不可同日而语。玉盘灿如圆月,照的海内通明,光芒之盛,蔚为大观,远胜诸天云霞。大悲念珠的青光虽盛,却逊了无相玉盘一筹,只是光芒虽盛,灵力决然不弱。

众人猝然见之,不禁骇然失色,以为神佛下凡。

却听寒冰仙子的声音再度传出:“好和尚,真有你的,这两项佛门法宝如此凌厉,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哼,我倒想看看,你的佛门至宝是不是可以撼动我这佛道双修的阵法。”

无相玉盘和大悲念珠风驰电掣般激射而去,针对的不是空中太极图,而是七彩光柱,将近光柱时,啵的一声撞在光柱上,雷声大作,轰轰隆隆,闪电四起,闪闪灼灼。光柱巍然不动,稳如山岳,玉盘念珠光华大减,震回慕竹和尚手中。光柱中的冤魂啼哭,呜呜咽咽,断断续续传出,令人恻然。

寒冰仙子洋洋得意大笑:“佛门至宝,不外如是。”

众人见已有数十只冤魂被七彩光柱吸入天上的太极图中,瞬间灰飞烟灭,都愤慨不已,一个个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准备一拥而上,破了这个所谓的往生诛魔阵。

金叹月最是愤怒,然而他的愤怒还在其次,不想千千万万的冤魂伤心啼哭,竟激怒了上邪剑的剑灵。须知上邪剑的剑灵来自铸剑老祖从九嶷山得到的那支斑竹,上面凝聚着娥皇女英哭出的血泪,乃是情的化身,充斥情的力量,这股力量无穷无尽,浩然无敌,维有情者可驱之。也因为此,上邪剑最易为痴男怨女的哭声所感染,一闻哭声,剑灵按耐不住,要救哭泣者于危难之间。金叹月分明感到手中上邪剑开始颤抖,白光啵啵大炽,一束束白光向四面八方射出,竟不弱于寒冰仙子太极图的七彩光柱。他不知为何,心里不免惊慌。上邪剑颤抖几下,突然生出一股磅礴大力,拽着金叹月飞向光柱。这股力量之大,金叹月毕生从所未遇,有点惶惶然起来

。他心里越惊,手握越紧。上邪剑以气贯长虹之势,直取七彩光柱。

众人愕然凝视,面面相觑,都不信金叹月的修为会突飞猛进到这境界。可是这一剑的光华之盛,明明白白就在眼前,若不相信,莫非是梦?是耶非耶?

端木龄和金叹月有过数面之缘,相交虽不太深,可相知却深,马上叫道:“好样的,金兄弟,好厉害的剑气。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天啸剑一挥,人如白鹤展翅,一飞冲天。

慕容檀见师兄上了,不愿落后,祭起定光索飞去。

白薇童艾对望一眼,默默点头,一人祭起冰火塔,一人祭起紫烟炉,如两只蝴蝶,朝七彩光柱飞去。

慕竹和尚先前吃了败仗,对阵法隐隐有忌惮之意,情知这般硬碰硬不是办法,这次却不着急上前,不停走来走去,抬头望着天上的太极图和佛门真言,潜心思索奥妙,意图参破玄机。

青牛谷二代弟子李青岚、徐青古、贺青山也想冲去帮助这上万冤魂,怎知前脚刚一迈出,虚谷真人厉声道:“站住,你们意欲何为?”

李青岚一怔,道:“师伯,这些冤魂无辜,不能被那妖女的阵法给毁了,我们想去破了她的阵,让魂魄得以自由超生。”

虚谷真人冷冷道:“他们死有余辜,与你们无关,你们给我站着别动,别去搅这趟浑水。”

李青岚急道:“师伯,修道之人,须存慈悲之心,我们岂可袖手旁观?再说,这些冤魂出现在我青牛谷,传出去岂不坏了青牛谷的清誉?”

虚谷真人冷森森盯着他,沉声道:“究竟掌门是你还是我?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言辞咄咄逼人,不留半点颜面。

李青岚心里突突乱跳,吓得屈膝跪下,颤声道:“师伯!这话太重了,弟子承受不起,青牛谷自然以您为尊。”

虚谷真人道:“哼,你知道就好,我叫你们静观其变,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不要管他们的是是非非了。”说完,苍老眼眸中,竟闪过一丝狰狞黑气,只不过转瞬即逝,李青岚等三人分明觑到了一点苗头,要仔细观察时,黑气已不知所向。三人以为自己眼花,遂不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