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骷髅黑衣人群中,一人大喇喇走出。这人身材五大八粗,相貌粗犷,一脸横七竖八的疤痕,身上缟素,拿着一根白骨,指着对面人群得意洋洋叫道:“蚩尤林的小喽啰给我听着,我白骨大王要在蚩尤林借住几日。识相的,快快让开,不然要你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长相猥琐、身躯矮小的黑胖子从那群服饰杂乱的人群中冲出来,手持一柄斧头,冷笑道:“三天不见,狗都会吐象牙了。你小小的白骨门,一个不入流的白骨小魔,昨天还被白蛇蓝鹰追的像疯狗一样到处逃命,今天居然敢到蚩尤林横行,你大概不知死字怎么写吧?”

白骨大王丑陋的脸上一红,指着黑胖子骂道:“矮胖子,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揭本大王的伤疤?魔教的人老子是惹不起,可你们这群跳梁小丑我还惹得起,你们不想死的,乖乖放下兵器投降,从此跟我白骨大王打天下。若是想死的嘛,嘿嘿,我这白骨棒可不是吃素的,今日就全部超度你们归西。”

矮胖子气得七窍冒烟,哇哇直叫,二话不说,手中大斧当头一斧劈去。

白骨大王呵呵冷笑,将白骨往前一甩,口里念念有词。呼的一声,白骨末端冒出一缕白烟。白烟化成一个骷髅头,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活像一头饿狼,张口向矮胖子咬去。

矮胖子挥动板斧劈向骷髅,堪堪把骷髅劈成两半,忍不住嘲笑道:“就这点功夫也敢来蚩尤林撒野?什么狗屁白骨神功,丢人现眼

。”

白骨大王默默不语,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口中不断念咒。

白烟所化的骷髅被板斧劈开后,白烟四处散开,顷刻间又在板斧两边聚拢,每边白烟都凝成一个骷髅,张开大口朝矮胖子扑去。

矮胖子一惊,这才知白烟有点棘手,心中惊慌,但手上不停,横起斧头劈去,从中间将两个骷髅头一齐劈开。

白烟幻化的两个骷髅被驱散后,马上在四面八方聚拢,飞快凝聚成四个骷髅。四个骷髅露着一口白森森一般齐整的牙齿,狰狞恐怖,朝矮胖子飞去。

白骨大王神定气闲,双手抱胸,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矮胖子见骷髅头劈开一个变两个,劈开两个变四个,这才开始着慌。深深呼口气,双脚踏着地面,双手握紧板斧,左一斧头右一斧头,朝白烟化的骷髅头劈去。哪知不劈还好,一劈更糟糕,骷髅头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四个变八个,八个变成十六个,不多时漫天都是骷髅头飞舞。阵阵阴风,鬼气森森,弄得半空中响起嗷嗷鬼哭之声,呜呜咽咽,凄惨悲催,倍增恐怖。

矮胖子越劈越吃力,手上板斧越来越重,且一刻不停在增加重量,一斤,两斤,十斤,一百斤,一千斤,最后好像被泰山压在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平时运转如意、如臂使手的斧头,此时奇重无比。他双臂一麻,再也支撑不住,斧头啪的一声砸在地上,再也抬不起来。他眼看不敌,噗通一声跪倒,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响头,道:“大王饶命。小的开山斧愿誓死效忠大王,追随大王左右,为大王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开山斧手下见势不妙,纷纷扔掉法宝,齐齐跪倒磕头,口称归降。

白骨大王大获全胜,笑道:“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诚心归附本大王,那好得很啊,好得很。以后你们就跟着本大王,吃香的,喝辣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开山斧满口恭维道:“小人早知大王有此神通,就算借我十颗豹子胆,我也不敢和大王作对。大王神功无敌,我等愿为大王效死。”

众人立即谀词潮涌,纷纷吹嘘道:“大王神功盖世、天下无敌,如今魔圣已死,大王就是杀上阴山总坛,抢了教主当,也是轻而易举事情

。”“大王神功,正魔两道无人可比,比那浪得虚名的魔圣可强上百倍。”这话一说出来,原本厚颜吹嘘之辈都觉得未免太过离谱,一时纷纷闭嘴,噤若寒蝉。魔圣萧霸陵威名赫赫,在正邪两道威名之盛,纵然身死,也无人敢冒犯他的天威。

白骨大王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他知道自己连白蛇蓝鹰这等货色都打不过,更别说魔圣了。听到这话,不禁怫然不悦,沉声道:“你们这群白痴,一个个就会胡说八道。”

众人见他脸色不善,再也不敢再聒噪,纷纷把嘴巴闭紧,生恐一不小心说出一句让大王发怒的话,惹祸上身。

金叹月对旁门左道的聚众斗法没放在心上,躺在灌木丛中本昏昏欲睡。不料听着听着,无意中听到一句“如今魔圣已死,大王就是杀上阴山总坛,抢了教主当,也只是轻而易举。”顿时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僵住了,痴痴叫道:“魔圣已死?师父死了?不可能,师父怎么会死?”

白骨大王耳音甚好,听到灌木丛中有声音发出,大声喝道:“什么人?”

白骨门中马上奔出十几人,将那片灌木丛四面八方团团围住,大呼小叫吆喝。

金叹月疯了一般,从灌木丛中冲出来,浑身颤抖喝道:“你们说什么?什么魔圣已死?你再说一遍。”

白骨大王看着这人有点面熟,凝神一想,立马想起昨日在万寿山脚绿水之滨发生的事情,脑中灵光一闪,便赫然想起,这人正是萧霸陵的传人金叹月。白骨门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左道小派,白骨大王从不敢招惹魔教的人,见了金叹月,心里便有些惴惴,忙不迭道:“叹月公子,您有所不知,今日辰时阴山总坛传出消息,教主魔圣病重逝世。”

金叹月全身颤抖,眼眶顿时红了,鹦鹉学舌道:“教主魔圣病重逝世…病重逝世?师父?”傻傻重复着、念叨着:“魔圣病重逝世?”说了一遍又一遍,声气语调都不变。

白骨大王见他眼神茫然,无精打采,心想此人疯疯癫癫、大不寻常,也不知究竟算是高人还是白痴。不过他对魔教总坛的人一向心存忌惮,见金叹月不再为难他,便悄悄朝众人招手,带着这群人逃之夭夭。

一时逃得干干净净,只剩金叹月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