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颜文静小姐在吗？”程小雨估算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店里来着，所以专程前往那家牛排店了。

“她人不在，去市场进货去了。”回答她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从她艳丽的穿着上看，肯定不是服务生或者打杂的生人，程小雨这么判断的。

“那我一会再来。”程小雨转身想走，不过被对方拦住了。

“我能问个问题吗？”

“啊？…”程小雨顿觉不知所措。

“你也是律师吗？跟前日来的那个方律师一样吗？”她把头靠近程小雨的身子，从上到下打量个遍。

“我是他的助手。”也只能这么回答了。

“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她又在后台的抽屉里取出一张复印纸，上面印着梁伟在房间里研究蜘蛛的场景，图片下面还有注解和简介。

“这是什么杂志上的内容吧？但是这张纸看上去是传真过来的。”程小雨在端详之后说。

“我是担心一旦暴露了这件事后果不堪设想。”她的表情开始慌张了。

“这件事指的是…”

“忘了说了，我是梁伟的妈妈，我自己也不知道梁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玩意的，要是让顾客们知道一个牛排店的店主喜欢玩这东西，以后谁还敢到店上来光顾这生意啊。”

“这倒也是。”

“文静说她知道是谁发来的。”

“啊？”程小雨也猜到了。

“梁伟的那个什么朋友，我想能做出这种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他保证不会发表出去，但是我的这刻心总是提心吊胆的。文静不会是跟那个人商量着什么吧？”

程小雨想起今天李汶彬那奇怪的来电，一切都明白了，李汶彬或许是拿这件事要挟颜文静把蜘蛛交给他…

“我早就跟他说过了，别养什么蜘蛛啊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就是不听，现在倒好，自己的小命都赔进去了，让我可怎么活啊。”说着说着老妇人的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程小雨很及时地递上一张纸巾，但是她没想到老妇人还有话要倾诉。

“我早就想到结上颜文静，他们的婚姻不会有好结果的。”

“嗯？他们的婚姻遭到您的反对的吗？”

“像她那种女人，怎么配得上我们家梁伟，其实我也给梁伟物色了不少好姑娘，他就是不肯…”老妇人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因为她看到对面店门口的颜文静已经到了。

“我回来了，哦，是程律师啊，我刚从市场回来，采购真不容易啊。”颜文静一点也没有表现出辛苦的样子，只是嘴里这么说而已。这点程小雨看出来了，不过梁伟的母亲却不屑她的伪装，她走过去跟她擦肩而过，“真是没用。”

这四个字怕是只有在场的几个人听得到，程小雨也算是验证着婆媳不和的事实。婆婆的埋怨没有引起颜文静的不满，怕是平常的冷言冷语已经习以为常，但是颜文静看到了程小雨手上的那张复印纸，心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这是李汶彬发的传真吧？”不等颜文静先问，程小雨就开门见山，把这件事挑明了。

“罢了，我也想再计较了，反正一开始我也是抱着处理蜘蛛的打算。”

“怎么处理？”

“婆婆说的，把这些恶心的东西饿死得了，不要给它们喂食。”

“是因为它们夺走了梁伟先生的生命的缘故吧。”程小雨也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你自己呢，怎么样？”

“蜘蛛平常就不是很常见，说害怕是真的，但是我知道梁伟他喜欢这些蜘蛛，反而是李汶彬他的动机不良，借着我丈夫的死，来趁火打劫的想法让人反感。”

“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你知道吗？”

“好像是以前李汶彬来采访的时候，梁伟自己邀请他到房间里去的。但是没想到李汶彬心存坏意，当他得知梁伟经营一家牛排店，就私自拍了梁伟的照片，借此索取很高蜘蛛的中介费。”

“中介费？”

“我丈夫买蜘蛛都是经过李汶彬的中介…从他那买的大多是远高于市价的。这点只是听他提起过。”

“原来如此…”程小雨小心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突然“咕”的一声长嘶声把她们俩逗笑了，原来是程小雨的肚子不景气。

“呵呵，都说了这么多，我肚子也饿了。”程小雨感觉到尴尬的很。

“没关系没关系，小欣啊，你给程律师打包一份肋眼牛排。”颜文静叫了旁边的服务生。

“嗯？肋眼牛排是什么？牛排还分类的吗？我只知道别人说的几分熟不一样。”对这个门外汉来说，当然不知道上了餐桌的牛排是多种多样的。

“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来这吃牛排的人自己也未必会一一点出来，肋眼牛排取肉自牛肉筋，有着油油嫩嫩的口感，又包含着无比耐吃的嚼劲和味道，是本店的招牌牛排。”

在颜文静的强烈要求下，程小雨获得了一份免费的牛排午餐，不过她没回律师事务所，而是径直去了赵信租的公寓，这小妮子一点也不害臊的。

“然后呢？”赵信听完程小雨袋子里的牛排讲解知识，还意犹未尽。

“还有一种叫t骨牛排，说是取自于牛腰肉，上桌的牛排上留有一根骨头，尝着又细嫩又粗狂，又…”程小雨在赵信的工作室里指手画脚。

“别乱挥…”

“哦哦哦，其实你不知道我最喜欢菲力牛排，听他们介绍说可以美容的…”

赵信觉得这女人就是麻烦，吃个牛排都要跟美容搭上边。程小雨打开牛排饭盒，看到上面还散发着温热的牛排肉，不禁皱起眉头。

“你怎么了，有牛排吃还不高兴。”

“怎么是t骨牛排啊，吃了要长肉的，明明说好了是肋眼牛排的嘛。”程小雨做出了一个难以下咽的动作。

“你看仔细了，这可不是t骨牛排，是肋眼牛排。”

“我明明看到…”她想说明明看到牛排上有跟骨头。

“是人家的留下的米线而已。”

程小雨瞪大了眼，恍然大悟，“真的耶，从外观上不留神就误认为是t骨牛排了。”

就在程小雨准备下手品尝的时候，赵信的一句话让她止住了筷子。

“这起案子是他杀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