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病太岁张方正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突然来了救星,来的竟是个女人。就是这位女子身段苗条,五官清秀,长得真好比月中仙子,十分的美丽:青色的绢帕罩头,鬓角料搓麻花扣,身穿三寸吞口夜行衣,寸排骨头纽,鹿皮的战靴,外面披着半截青缎斗篷,斜挎百宝囊,背后背剑,眼角眉稍带着千层杀气,浑身上下有百般的威风。来的这女人是谁呀?正是震八方紫面昆仑侠童林的未婚妻,名叫于秀娘,江湖人称奇剑坤元子无双女侠。

在前文书咱们说过,童林早就订了婚事,由于公务繁忙,再加上童林成天练功,就把婚期一再拖延,于秀娘也赞成童林的做法,夫妻两个早就订亲,到现在还没成亲。于秀娘住在河北正定府于家庄,虽然说身在直棣,心却在北京,每日挂念童林童海川,虽然她嘴中不说,心里头不住地想念童林。她深知未婚夫志向远大,肩头上的担子非常沉重,而且在万枪林内,箭雨之中,每天都存在着危险,故此,于秀娘更加多一分担心。最近听说童林保着钦差大人年羹尧查办剑山,于秀娘可睡不着觉了,她深知这剑山蓬莱岛乃是龙潭虎穴,高人集会之地,童林要到了剑山,肯定是凶多吉少。因此,她跟父亲于得福老剑客说明了真情,要看望童林。于老剑客一想,女儿身大袖长,二十挂零了,想念丈夫这是人之常情,所以老头就答应了,让女儿路上多加小心。就这样,于秀娘起程赶奔四川,一路之上她不住地打听,才知道剑山与官府之间已经展开多次生死搏斗。童林几经危险,转危为安,于秀娘这心才放下来。这一天,她来到剑州城外,正赶上是半夜,于秀娘正在着急,忽听前面有人高喊救命,登高一望正是张方。张方早就认识于秀娘,因此,于秀娘这才露面儿给张方解了围。

单说病太岁,一看是于秀娘来啦,真是喜出望外。他深知,这奇剑坤元子能耐可高了,论武艺只在童林之上,不在童林之下。她乃是乾坤八大名剑第六位吕娩娘吕老剑客的高徒,身怀绝艺。她这一来,肯定是没问题。因此张方嬉皮笑脸来到于秀娘近前,双膝跪倒:

“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婶娘来啦。婶婶在上,侄儿给您叩头了。”

把于秀娘臊得满脸通红。因为她跟童林是订了婚了,还没有成亲,哪能这样称呼呢!但是于秀娘知道张方这小子逮着什么说什么,不能怪他。于秀娘把手一摆:“张方,起来吧!”

“是。多谢婶婶!婶儿哎,我掐指一算,就知道您非来不可。婶娘快帮我的忙吧!我的脉门弩也丢了。这两个老道合伙欺负我,婶娘快给我报仇,把脉门弩给我抢回来。”

“好,你退在一旁!”

奇剑坤元子来到两个老道面前,柳眉倒竖,杏眼圆翻:“呔,对面这两个道人报上名来!”

司马汉玄和杜清风先是一愣,后来才看清楚,跟前来了个大姑娘,两个老道的心就放下了,他们根本就瞧不起女人,没把于秀娘放在心上。杜清风把三角眼睛一瞪,嘴一撇:

“嘿嘿嘿嘿,丫头,要问我们二位是谁?你且听了。这位,就是著名的镇西剑客司马汉玄。要问我,就是剑山蓬莱岛的站殿将军羽士清风侠杜清风。我说这一女人,你是谁?”

于秀娘点点头,报通名姓。杜清风一听,哟!这是于得福的姑娘,童林的未婚妻呀!噢!要把他给杀了,也能出一口气,这叫冤家路窄,狭路相逢,童林没来,他媳妇来了。杜清风跟司马汉玄两个老道一商议,才决定下毒手。杜清风手提丧门剑直奔于秀娘,他没把奇剑坤元子放到心上。哪知道两个人一伸上手,杜清风才大吃一惊,他发现于秀娘掌中这把宝剑上下翻飞,神出鬼没,真不愧是女中豪杰,巾帼丈夫。杜清风打着打着,就感觉到自己力不从心,三十个照面儿过后,他一个没注意,被于秀娘一剑把他的道冠砍落。杜清风一愣,就在这时候,于秀娘把腕子一摇,宝剑直指他的小腹,杜清风躲闪不及,这一剑就给扎上了。这妖道惨叫了一声,仰面摔倒。于秀娘把宝剑抽出来又一剑把他的狗头砍掉。张方一看,这个解气劲就不用提啦,一伸手把杜清风的脑袋拎起来,呸!呸!唾了几口,他觉着还不解气,拎着大锥子又把社清风的尸体猛扎一顿,这才出出胸中的恶气。可是再一抬头,老道司马汉玄已经踪迹不见,张方一抖搂手:

“哎,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便宜了司马老道。”然后转身回来谢过于秀娘:“婶儿哎!我知道您惦记着我叔叔,不过您放心,我师叔好着哪!身子骨越来越硬实,我们爷俩一样,都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有天大的危险也不会有事儿。就拿今儿个这事儿来说,我眼看要不行,婶儿来了,就给我解了围啦。我叔叔也是如此,婶娘放心,请赶快跟我赶奔剑州,你们夫妻见见面儿吧!”

于秀娘脸一红:“张方少要耍贫嘴,头前给我带路!”

“好(口来)!婶子,你随我来。”

张方陪着于秀娘,回奔剑州见童林暂且不说。

话分两头,单表一方。那妖道司马汉玄一口气逃回剑山蓬莱岛,进天王殿见英王富昌。英王带着满朝文武正在听回信儿,一看老道回来,急忙就问:

“司马老剑客,此一行胜负如何?”

“啊呀!王驾千岁,一言难尽。”

司马汉玄就把所遭所遇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众人闻听杜清风丧了命,真是唉叹不已,又听说司马汉玄把脉门弩偷来了,大伙儿又感觉到高兴,都想开开眼。司马汉玄从腰上把脉门弩的口袋解下来,往上一献,英王打开仔细观看,这富昌他是外行,看了半天,他也不懂得这种暗器的奥秘,他看完之后递给军师燕普,燕普看完递给谭天、张明志、赵明真、泥小鬼陆恒,所有的人都轮流了一番,估计着这是真的。看来司马汉玄立下大功一件,我们手中要掌握着脉门弩就没有可怕的了。英王降旨给司马老剑客立了首功一件,命人摆酒祝贺,在酒席筵前,绝命书生张文礼又献上一计:

“王驾千岁,我看咱们跟差官队应该速战速决,不能旷废时日。”

“噢,张将军,你有何良策呢?”

“哈哈哈!王驾干岁,我要说出来,您可不要生气。”

“哎!张将军,你对我一片赤胆忠心,焉能怪你!有话请讲。”

“王驾千岁!我打算给您献一条绝计。常言说,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您必须豁出一头去!”

“张将军,请你接茬儿说,越清楚越好。”

“好吧!那我就照实说吧!您哪,就说经过数日反省,认为以往做得不对,愿意向朝廷认罪服输,然后派一个代表赶奔剑州去见年羹尧和童林,让他们速速赶奔剑山,来商议受降的事情,我想他们是坚信不疑。不来便罢,来了,咱们布置下天罗地网,给他来个收庄包圆儿,您看怎么样?”

“嗯!”英王眼睛转了半天没言语。大帅谭天、军师燕普,所有众人经过再三考虑,认为张文礼这个计策不错,但是,咱们光这么一说,人家能相信吗?那童林也不是好对付的,张方比鬼的还鬼,人家能上当吗?倘若人家不来,咱们不是白费力吗?张文礼一笑:

“这就看咱们做得真实不真实啦!我看派别人去无济于事,他们肯定不相信,必须派一个德高望重说话算数的人去。”

英王就问:“张将军,你看派谁去为宜?”

“哈哈哈!我看非大帅谭大不可!谭大帅乃是个正人君子,吐唾沫是个坑,从来不说玄话。如果他能赶奔剑州,童林这些人非信不可!我可就不知道谭大帅能不能去?”

英王闻听说的有理,眼光落到谭天身上。谭桂林深感为难。张文礼说的一点儿不假,你别看谭天保着英王富昌,但这个人确实是个正人君子,从来不说玄话,而今叫谭天去胡弄人,这真有点儿强人所难。英王满面赔笑跟谭天商议:

“大帅,你看呢!为了咱们剑山,我想烦劳你走一趟,不知卿意下如何?”谭天一看英王说话啦,万般无奈,站起身躯,躬身施礼:

“王驾千岁,既然有您的话,臣敢不领旨!我就亲自走一趟。”

他们商量了每一个细节,由英王亲自执笔写了封信,然后把手戳盖上交给谭天。

谭桂林第二天吃罢早饭,在江边上船,带了亲兵卫队三百人,赶奔对岸。等谭天的船队离着对岸不远,就被官兵的水兵包围了。

“站住!干什么的?再往前来,我们可要开炮。”

谭桂林亲自站在船头上跟官军答话:“弟兄们!大家不要误会,我们是剑山派出的代表,在下姓谭叫谭桂林,我要面见震八方紫面昆仑侠童侠客,有要事相商!”

“好!既然如此,你们放下兵刃,哪个也不许拿家伙,我们要登船检查。”

谭天点头,二三百人把武器全放下了。官兵的船队靠近他们,到船上进行检查,把带尖儿的,带刃儿的,所有有危险的东西全都没收,暂时归官兵收管,然后才允许他们的船队靠岸,指定地点,让他们听信儿。然后有人骑快马赶奔剑州禀报钦差大人。年羹尧一听就是一愣,心说这谭天谭桂林乃是剑山的大帅,轻易不肯出头,今儿个他露了面儿,说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为了什么?跟剑侠们商议之后,童林提出要求,要到江边会会谭天,看看究竟是为什么。张方过来说:

“师叔,我陪你一路同往!”

就这样,童林带着张方、刘俊、老少英雄二十名,骑快马赶奔江边跟谭天见面。谭桂林一看童林来了,急忙施礼:

“童侠客一向可好!谭某有礼了。”

童林对谭天一向挺敬佩,赶紧以礼相还,找了一座帐篷,招待谭桂林,双方分宾主落坐,军兵献茶。茶罢搁盏,童林首先发言:

“来到大江这边,要见童某,不知有何事相商?”

“童侠客,我就跟你说了吧!自从上次在龙虎观决斗之后,我家英王灰心仕途,不愿意跟朝廷继续为仇做对,经过数日的苦思瞑想,愿意向朝廷请罪。”

“噢!”童林就是一愣,这真没有料到,回头看看张方,张方看看大伙儿,屋里一阵沉闷。童林一笑:“谭大帅,此话当真?”

“童侠客,这么重要的事情,焉有玩笑之理!如果童侠客不信,请看我带的英王的亲笔书信!”

谭桂林把英王的亲笔信拿出来,双手往上一递。童林接过来展开观瞧,一看是真的。因为事关重大,急忙命人拿着这封信赶奔剑州去请示钦差年大人。

次日天光渐亮,消息传回,年大人指示童林全权处理。童林这心就放下了,跟谭天商量:

“大帅!既然英王愿意请罪,这乃是光明大道,原来我们就说过,他跟当今天子康熙圣祖乃是手足弟兄,只要他认个错,料皇上不会对他下毒手,弟兄团聚,谁看着不好呢!也慢说英王不会有事儿,就拿谭大帅和各位英雄来说,只要弃暗投明,朝廷决不会怪罪。这一点,我童林可以担保。”

“多谢童侠客!个过话好说,事儿难哪!若大的剑山,有许多结尾的事情,需要进一步地商谈,我们虽然乐意啦,手下的人想得通想不通还很难说。为了把事情办得尽美尽善,我家英王千岁提出,请童侠客率领老少英雄赶奔剑山,我们进一步商谈。童侠客肯赏脸否?”

“可以,明天我就去!”

“如此说来,我在剑山恭候大驾,一言为定。”

谭天高高兴兴领着人走了。他一走,张方急得直跺脚:“师父哎!您上当啦。您想,那英王富昌比滑的还滑,这谭天比鬼的还鬼,能投降吗?这一定是他们又出了鬼主意,以投降为名,设下天罗地网,把咱们爷儿们骗进剑山,然后来个一网打尽。我说师叔,咱们要到了剑山还回的来吗?”

童林一笑:“张方!我看这个事情,明知上当咱也得上。万一不是上当,我们不去,显著我们没有诚意,岂不是把事情弄坏了吗!”

“哎呀!师叔啊!既然您已经答应啦,我看这样吧!这个事咱们只好来个将计就计,借此机会,一鼓作气,大破剑山,捉拿富昌。咱们赶紧回奔剑州,禀明钦差年大人,马上就分兵派将。”

童林点头,带着老少英雄连夜回奔剑州,见年羹尧禀报了一切。年大人同意张方的分析,做两手准备。如果英王是假的,那就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攻占剑山。年羹尧把老少英雄请来,偏副将军也在座,大家共同制定了个完整的进军方案。最后年大人传令,命令岳钟祺率领水陆军兵三万,封锁岷江以及所有的出入口,把剑山包围,不准走脱一个贼寇。第二支令,命令坏事包孔秀、左臂花刀洪玉尔、穿云白玉虎刘俊、牛儿小子、虎儿小子、夏九龄、司马良、吴霸等人,每人带军兵二百、火鸽子一只、药包子一个,做好纵火的准备,但等剑山一声炮响,四面举火,要火烧剑山篷美岛。各位小英雄领命下去,各做准备。第三支令,命令夏侯伦、骷髅鸟秦凤、赛南极昆仑子诸葛洪图、司马云山等人,各带军兵五百以及引火之物,埋伏到东西南北,准备截杀英王的人。年大人坐镇剑州指挥,童林和张方率领其他英雄赶奔剑山谈判。一切就绪之后,童林带着张方以及老少英雄四十二人,水手八十四人,于次日赶奔剑山蓬莱岛。简短捷说,等进了九州十八弯,越过青龙潭,来到水寨竹城,大帅谭天正带着人在此恭候,一看童林来了,真是喜出望外,在船头上一拱手:

“童侠客,张少侠,果然言而有信,谭某恭候多时了。”

童林以礼相还:“谭大帅!但不知你我在何处谈判?”

“童侠客!我们都安排好了。地点选在天王殿,我家英王正在殿内恭候各位光临。”谭天说着话往里相让。

众人弃船登岸,顺着盘山道一直来到天王殿。童林闪目一看,这座天王殿是金碧辉煌,论气派和大小,不亚于北京的皇宫和紫禁城。再看剑山的人,头顶花帽,身披锦服,悬灯结彩,正在此列队恭候。童林笑着跟大伙儿打过招呼,一直走进天王殿。就见英王富昌高坐在莲台之上,站殿将军、各位护法以及招贤馆聘请的各路英雄,足有五百余人,全都在此等候。童林抢步来到龙书案前,向英王一抱拳:

“王驾千岁,童林有礼了。”

张方晃着夹扁头也说:“王驾在上,天下第一的剑客张方有礼了。”

英王富昌欠身离座:“嘿嘿嘿嘿!欢迎,欢迎,各位不必客气,请坐。”

谭天命人调开桌椅,大家就座。童林众人坐在东边客位上,谭天众人坐在西边主位上。英王富昌居中而坐。命人献茶,茶罢搁盏,童林首先发言:

“王驾千岁,各位英雄,童某不才,奉年大人所差,来到剑山面见各位,商谈受降事宜,不知咱们怎样进行?”

大帅谭天一笑:“童侠客,不必着急,谈判是要进行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先坐一会儿,把水喝透了,一会儿就开饭,吃足了饭咱们再谈也不晚。”

童林一想,客随主便,到了人家这儿,就得听人家的。喝了一会儿水,谈了一会儿闲话,酒筵摆下。大家吃完饭,残席撤去,接茬儿喝水,这就过了两个多时辰,还没谈正事儿。童林有点儿着急了,第二次站起身来问英王和谭天谈判何时进行。就在这时候,旁边站起一人:

“嘿嘿嘿嘿!童侠客,你着什么急呀?方才我们谭大帅说啦,谈判是要进行的,不过呢,在谈判之前,我还有点儿事儿,不知童侠客肯不肯赏脸?”

童林一看,说话的是回王的驸马绝命书生张文礼,前次在龙虎观给双方解围的就是他。童林就问:

“请问张将军,有什么事情,只管讲来。童某愿闻高论。”

“哈哈哈哈!童侠客!久闻童侠客的大名,我也曾见识过童侠客的武艺,但是,我总觉得事情匆忙,还未足饱眼福,我想请童侠客在各位面前大显身手,练练您的绝艺,让我们大伙儿开开眼,长长见识。不知童侠客肯赏脸否?”

童林就一愣,心说这是谈判呢,怎么又谈到练武上头啦?

我吃饱了,喝足了,没事儿蹦-什么?心中十分不悦。张方挨着童林坐着,一听就明白了,他趴到童林的耳边儿:

“师叔!听见没听见?来啦!这帮小子没安好心哪。不谈正事儿,要求练武,看来他们是心怀叵测,另有打算。依我之见,非打不可。师叔,您就练练武,练完之后,看他们还说什么?”

童林一想也好,冲着张文礼一抱拳:“张将军!童林无非是一农夫出身,我没学过什么精湛的武艺,但是我对武术一道非常酷爱,脸憨皮厚,我爱练。既蒙张将军不弃,我可就人前出丑了。”

童林说到这儿,推案而起,把长大的衣服甩掉,先练了一趟八卦柳叶绵丝掌,又练了一趟子母鸡爪鸳鸯钺。童林这一练不要紧,天王殿上是鸦雀无声,人们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没有一个不挑大拇指的。童林确实是武艺高强,拳脚精奇,兵器出众。等童林练完了一收招,还没等回归本队,张文礼就过来了:

“童侠客!高,果然是高!在下不才,想在童侠客面前接接招,我跟您学几手,不知童侠客肯赐教否?”

童林一听,他要跟自己比武,打是不打呢?又一想,看来谈判是假,伸手是真,已经到了这步上就不用留客气了。童林打定主意,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张将军愿意跟童林伸手,却之不恭,在下奉陪就是。”-!两个人身形一转,在天王殿就伸了手。张文礼觉着自己不含糊,但是跟童林一比,差得就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了。打斗到六十多个回合,绝命书生张文礼一个没注意,被童林使了一招叫老君关门,双掌正打在张文礼的左右肋上。就听啪的一声,把个张文礼打出两丈多远,一个跟头摔倒在地,翻了两翻,动了两动,噗!一口鲜血喷出腔外,绝气身亡。童林一抖搂手,哟!心说坏啦,这一掌打得太重了。张文礼一死,天王殿里是一阵大乱。英王富昌把桌子一拍:“童林!这可是你的不对呀!本来今天是个喜事儿,大家都是练武的人,留个纪念。没想到你下了毒手,把回王的驸马爷置于死地,你安的什么心?莫非你仗凭武艺,欺压我等不成?”

剑山的人抓住这件事儿,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龇牙咧嘴,各拉刀剑,就要动手。张方嘭的一声蹦到桌子上去了:

“等一等,都不准打!”然后他转过头来跟英王说:“王驾千岁!没有你们这么不讲理的。不错,张文礼是死在我师叔的掌下啦,但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万事得有个原因。我且问你,提出比武的是谁?是张文礼,不是我师叔。既是比武,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谁也不能留客气,不是我师叔打了他,就是他打了我师叔,当场伤亡,在所难免。你怎么能归罪于我们呢?王驾千岁,我看出来了,你们没有诚心打算谈判,分明是立下一条计策,把我等骗进剑山,想一网打尽,这张文礼就是信号。我说的对不对?我说英王,如果我说的对,咱们就不要演戏啦!干脆,该怎么的就怎么的,亮家伙咱们就伸手。我们既来了就不怕,怕了就不来。你说吧!打算怎么办?”

张方伶牙俐齿,一顿话把群贼都给镇住了,把英王弄了个瞠目结舌,无言可答。正在这时候,老道镇西剑客司马汉玄走出人群:

“张方啊!可认识贫道?”

张方甩脸一看:“认得。这不是小偷吗?前者跑到我们公馆,溜到我屋里,把我师父赐给我的宝物脉门弩叫你给偷来了。对不对?”

“对。张方,我偷脉门弩是有原因的。我恨的是老道欧阳修,不该纵徒行凶,把三教镇洞之宝给了你,让你仗着此物为非作歹。我偷来,就是不让你发威。张方!当初你之所以那么蛮横,就凭着这弩,如今没有了,你还发的什么威!”

张方闻听一笑:“嘿嘿嘿嘿!司马汉玄哪,你说错啦!人要有了能耐,不在有武器和暗器。我张方是天下第一的剑客,打遍天下都没有对手,有弩没弩都是一回事儿。那脉门弩在我手里有用,要放在你手里狗屁用也没有。”

“哎!张方,这话可是你说的!如果你说脉门弩落到我手没用,今儿个我就打一下试试,你敢应战吗?”

“敢哪!你拿出来吧!今天我就用我的身体接一接脉门弩,你看怎么样?”

这下可把老道司马汉玄的鼻子都气歪了。他请示英王,从仓库里取出脉门弩。镇西剑客司马汉玄把宝弩在手中一托,对准了张方:

“张方啊!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脉门弩厉害!接弩!”

张方把脖儿一拔,小肚一腆,手一背:“来吧,请!”

这一来,把童林及老少英雄都吓坏了,心说张方这小子越来越变成二百五了,这玩艺儿有抬杠的吗?这要被脉门弩打上,十二个时辰化为脓血,你还活得了吗?人们正替他着急,可是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镇西剑客司马汉玄大拇指一捺消息,咔吧!消息一翻,打算用脉门弩打张方。哪知道连捺了四次没打出脉门弩。司马汉玄一愣。张方哈哈大笑:

“我说司马汉玄,实话告诉你,你偷的那是假的,真弩现在还在我的身上,你是空喜一场。”

司马汉玄一听,一跺脚,这才知道上当了。张方说的是真情吗?一点都不假。张方这小子比鬼的还鬼,比滑的还滑。他在剑州找了个铁匠师父,花了五两银子,打造了个假脉门弩,没事儿他就在身上背着,大伙儿看见的是假的,那只真弩始终在腰里带着,谁也不知道。张方就怕有人把脉门弩给偷去,给抢去,所以才整了个假的搪塞,结果司马汉玄上了当。他费了九牛二虎的劲,整了个假的,怪不得打不出来呢!就见张方从贴身的衣服里,噌!一伸手拽出了真脉门弩,光彩夺目,跟那假弩是一般无二。张方把真脉门弩拿出来,对准了司马汉玄:

“我说老道,你听着,你小子犯下了十大不赦之罪。你是个出家道人,贪恋红尘妄开杀戒,身犯死罪。你乃三清弟子,夜入公馆,盗窃国家的宝物,又犯下不赦之罪。你帮着英王富昌倒反朝廷,跟官府为仇,又犯下死罪。归根结蒂,你是非死不可。我代表我的老师欧阳修,为了清理三清教的败类,今天就赠你一弩,你招家伙吧!”

还没等司马汉玄清醒过来,就见张方大拇指一捺绷簧,嘎吧-!一道寒光直奔司马汉玄,老道再想躲可就来不及了,这颗脉门弩正钉在他的脑门子上。因为此弩力量甚大,一下刺透了脑骨。那么大的司马汉玄连地方都没动,哼了一声就死于非命。这一下可了不得了,天王殿整个开了锅。张方手里托着脉门弩,把眼珠一瞪,大喊:

“都不许动!哪个不听话,我可要用弩打他。”剑山的人全傻眼了。张方手托脉门弩冲着英王说:“富昌!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究竟打算怎么办吧?是投降啊还是不投降?你要投降认罪,请你现在就签字画押,刻破中指写下降书,我们把剑山接过来,把你护送到北京去认罪,或许能保住这条性命;如果你不服气,非要跟我们干到底,我可告诉你,司马汉玄就是你前车之鉴。我大拇指一动,当时就要了你的命!你服气儿不?”

英王一看张方杀气腾腾,手里托着这种要命的暗器,真是不知所措。心说,天哪!事到如今,叫孤家如何是好?他看看谭天,又看看军师燕普和张明志、赵明真,急得他汗珠子就淌下来了。张方手托脉门弩一个劲往前凑乎:

“哎!我说英王,不说话可不行。我数三个数,你马上给我表态;不然,我可就不客气啦!”

要知英王是顽抗还是投降,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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