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月凌风诧异的看着身下意志已经开始薄弱的女子,心下微微起疑,她不是那么坚强的吗?怎么会这么不经吓?本太子还没有开始施展呢,她就已经快要昏迷了?

眼见她眼皮已经合上,只余口里还喃喃地唤着“放开我”,脸色更是绯红起来,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不禁探手摸去,倒是被烫了一下!陡然间明白过来,低骂道:“该死!你居然在发高烧!”起身唤人来照顾她,自己也换药了。刚才那样一番折腾,他的伤势怕是又要拖得几天了…

待得煎好药喂给她喝了,自己也换了药,大半夜的功夫都去了,离天明也只剩一两个时辰了。

看了看**睡容正沉的她,心念一起,合衣躺在了她的身边,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却又夹带着淡淡的几乎不可闻的清香,萦萦绕绕的牵绊在她散在枕边的青丝里,千丝万缕的缠绵而来。眸光微抬,发髻上仅仅插着一支木簪,朴质无华。

拈指就抽了来,夹在指间把玩。

木簪很朴实,就是用一般的木枝削成,却削得极为光滑,色泽微敛,粗细均匀。一般的木枝削后都有层细细毛毛的融刺,但这根木簪显然一丝一毫都找不到。就像打了蜡一般的光华,却又在色泽上不是那样的耀眼张扬,内敛沉暗,光韵悠长。

以月凌风如此的眼光都找不到一丝的绒刺,显然是给人以极精纯的内功,纯靠指间的力量,细致的抹了去。所以才具备打了蜡似的光华,却在色泽上又毫无手脚的嫌隙。而且此人必定是十指纤细灵巧,方可在这样一支细细的木簪上做到粗细均匀,不损其木枝本色。

月凌风暗忖,若是自己做也可以办到,但显然如此精细的活儿,必是有心之人才可办到。其用心之灵,当真是细致入微,就算自己能办也不会有这等耐心去办。想了想,难道此人是怡红楼里的那个乐师?上次他巧妙的借烟水岚的身体又从自己手中夺回了赤月令,当时就十分留意他了。

只是他又忽然之间消失了,不知是何因由。

想起赤月令,探手在烟水岚的怀里探了探,一无所获。心中虽知道必定是如此,但还是对这女人的心思缜密感到些儿警惕。一般人都会将重要物品随身携带,可她却没有。若是她知道了赤月令的作用,反利用其来对付自己,那可将是一大麻烦…正在独自思考着,却听得烟水岚的口中竟然梦呓一般细语道:“浩天,救救我们的孩子…”